说是吃饭周正却把人带到了酒吧。
光吃饭多没意思啊,酒吧热闹不是!开车来的路上,周正随口问许树,去过酒吧没?许树说没。周正看了眼程池,程池问安静坐在后座的许树,“想进去看看?”
“想。”听过没见过,只听过,挺好奇。
池少爷要带未来小舅子去酒吧啦,周正莫名兴奋起来,是去哪种程度的酒吧呢?光喝酒的,还是有跳舞的,还是有人陪的……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周正想把车开到第三种。
“去你开的那家。”
“好勒……”周正笑呵呵地向许树介绍自己的酒吧,“咱是正规酒吧,可唱可跳但不乱来哈。”
车到了酒吧门口,保安眼尖看见了周老板的车,小步跑过去,躬身接过车钥匙替周正泊好车。
周正指着眼前属于自己的江山,问许树,“怎么样,正哥这酒吧气派不?看看这门面金碧辉煌的。看看咱这名字起的多么威武霸气,斯卡拉陌生人。”
红底金黄字,状元补习班是金底大红字……
周正揽着许树进门,“怎么样,问你话呢。”
“和状元补习班是一家装修公司?”
周正嗤笑,“屁,老子才是原创,那孙子抄袭!”
隔音门一开,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传来,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程池轻车熟路地穿过人群来到一间雅坐。
雅坐有隔音设施,但又不是安全安静,外面的热闹还能隐约传来。雅坐外面布置了巧妙的绿枝和特殊的窗户,里面能看外面,而从外面却什么都看不到。
酒吧服务生在周正进门坐下后就第一时间端来酒水。酒是周正喝惯的,酒吧有专门保管周正酒水的储藏室。
品着酒程池和周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事。许树不接受酒吧是如此安静的设定,他随手拿了杯桌子上的酒,和周正和程池说了一声想去外面,然后就搬个小凳坐在雅坐门口。这就方便他看了,中央高台上纵情歌舞的表演者,周围端着酒杯推杯换盏的客人们,三五成群,玩着色子,笑着闹着,起哄着,随着音乐摇摆着。头腰胯甩的恣意豪放,淋漓尽致的宣泄着,表达着。许树开足了眼界,世界之大,原来人们还有这样的活法,倒是潇洒的让人羡慕。
门口站立的服务生不敢怠慢许树,这可是程少爷和周老板带来的人。
刚才有一大波人围着他问东问西,打探情况的,可他真不知道。
这个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的年轻人,看起来冷漠不好惹但毕竟还是半大小子,不知他上高中了没?姓什么叫什么什么关系什么背景,怎么就能被程家少爷带来呢,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也是牛逼了,刚露头脸就扬了名声,凭这一晚,多少人得高看他一眼,顶层权贵圈是那么好混,好进的?程少代表的是什么,周正又是谁,人人心里都有把秤。
来周正酒吧的,少数是真正醉酒寻欢的,而大多数人知道周正的身份和地位,来这时是想混个脸熟,有没有机会给正哥敬上一杯酒的。
正哥不经常来这酒吧,碰到了都算运气。
有心人或明眼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审视着门口小板凳上的许树,怎么能打探些消息,怎么能认识他,建立些关系感情?有没有必要去认识他?看吧正哥和程少爷谈事呢,他都没资格听,得坐在门外……
人心复杂,暗流涌动。
许树对这些无知无觉,他看的认真,看众人喧哗热闹,看大家举杯共饮,看角落的男女拉着手,肩并肩,头挨头。像一个清醒的人在看一屋子的酒鬼。
实际呢,许树喝多了。他不擅长喝酒,他刚才从雅间出来时随手拿的酒又是度数高的,门外候着的服务生不敢怠慢他,见他酒杯空了,就殷勤的询问添酒。
许树喝的时候没觉得,感觉味道和果啤饮料差不多,却不知此酒后劲大。尤其他又混着喝了许多。晕乎乎地发现舞台上那些扭动的人居然扭出了重影,这得扭得很快吧。
包间里周正和程池说,他老爹已经找了个计算机高手去公司了,机房的员工都在加班加点升级系统,一些重要部门的计算机防御系统正在更新中。
程池点点头,“计算机频繁遭遇攻击,里面招标的数据是一块大肥肉。”
“想吃肉也得爱惜生命不是,哼。吃了也得给我吐出来。”周正对阴沟里蹦跶的臭虫表示不屑,鬼鬼祟祟,躲躲藏藏,见不得人的东西!有种出来单挑啊,“玩这些下作的手段,哪天就把自己玩死了。”
程池边和周正说着话边注意着许树,见他慢慢靠在玻璃门上,姿势歪歪扭扭有往地下滑的趋势,“小孩儿喝多了,你那服务员给他倒的是什么?”
“不是饮料吗?”
“我估计是酒,去扶他进来。”
周正一拍脸门,赶紧跑了出去。失算了,说的太投入了,忘记安顿服务生了。
他的服务生知道他的习惯,只能给他上酒柜里的酒水,而他酒柜里一滴饮料也没有,
服务生已经很机灵了,拿度数最低的给小树续着,可度数低,也是酒……
在自己地盘把未来有可能是池少爷小舅子的人给灌醉了,好悲催! 许蔓小学妹,许蔓是我亲姐,您可千万别计较啊。
“咋办?这咋办……”人是送回去,还是请姐姐过来一起送回去。
“送回去吧。”程池拿出手机给许蔓打电话。
周正想扶着许树走,可这小孩确实喝多了,站在那打飘。只能背着了。
服务生想过来帮忙,让周正摆手拒绝了。
酒吧里的客人见程池和周正出来了,都蠢蠢欲动特别想假装不经意间能搭个话问候一声,可,时机不对。正哥此时有些狼狈,不能去,还得假装没看见。
许树在周正扛起他时估摸着是压到胃了,特别想吐,挣扎着从周正后背爬下来,控制不住蹲地上就吐了,溅周正和程池一鞋。
服务生吓的不知所措,周正摸摸脑袋一脸庆幸,“还好这小子有点理智没哇我头上……去给我拿纸,站着干啥!”
服务生左脚踩右脚慌慌张张地跑进包间,白毛巾,湿纸巾迅速拿了一包,跑出来就给周正和程池擦鞋。
周正习以为常,站那里不动。
程池鞋上溅的并不多,服务生拿湿纸巾擦过后还拿细软毛巾又擦了一遍。
周正实在不敢冒第二次被吐一脑袋的凶险,指着另一个人让把许树背车里。
开玩笑,这是他的场子,如果被人吐一头一脸他不要面子的吗。小舅子也不行。
程池在门口的台阶上还伸手扶了把许树,怕背他的人走不稳把他摔了。
酒吧音乐摇滚又动感,高分倍的音量不断地冲击人的耳膜。
可程池刚才那下意识的爱护,让众人心里陷入了沉寂。
那像个孩子的小轻年是到底他妈的是谁啊!
谁刚才嘲笑他只是个跟班是个看门的连正经事都听不了?眼瞎了吧!这些人心里闪过一句话,‘以后这小子可以横着走了。’
车开到花筑时,许蔓已经在楼底下等了。
周正一脸愧疚,“那个,实在不好意思了,让弟弟喝多了。”
“没事,你们带他出去玩,我想许树本人是很开心的。”许蔓裹了裹外套,下来的早了,被风吹的实在有些冷。
“嗨,这说的,这有什么啊,我们也很喜欢小树。”
被冷风一吹许树也稍微清醒了些,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姐姐,晃晃悠悠地离开周正的搀扶,走到姐姐身边,“姐。”
“嗯,”许蔓可扶不动他,被扑了一个踉跄,怕他摔了敢忙抱住他
“姐夫带我出去玩了,”
“……” 程池姐夫。
“……”周正,你心里难道就没有我吗?
“酒吧很热闹比我以前听到的还热闹,咱们那小县城能有多大,那些山炮肯定没我见过的这个酒吧大。”
“哧……”
周正想这小孩挺有意思,怪招人稀罕的。
程池拉过许树站在自己旁边。多大的人了还得让姐姐抱着!
“冷不冷?”许蔓的皮肤本来就白皙,这一冻更是明显。巴掌大的小脸缩在肩膀里,程池伸手给许蔓拢了拢衣服,用手心贴了一下她的脸。
温热的掌心贴在脸上,忍不住想蹭……“冷,非常冷,我得回家了。小树,能自己走吗?”
“哦,能……”这地面软软的好像踩棉花上了。
程池把许树揽到胳膊下,夹着他送到电梯。
“谢谢姐夫,我没喝醉。”
“……”个熊孩子!
程池语气自然地回道,“别客气。小舅子。”
电梯门缓缓关上时,许蔓轻声说,“小树喝多了……”
“我知道,但我清醒着。”
少爷塞高。
周正忍不住给程池比大拇指。
这人哪,是高不可攀清冷禁欲还是热情如火情话连篇,这不取决于个人好吗?这完全得看对方是谁!
“姐夫,您回哪?”周正打趣程池。
程池想起来也觉得好笑。
“池少,你说这小孩明天醒了管你叫啥,平时也没见他多稀罕你啊。都说酒后吐真言,这小孩喜欢你呢。叫我正哥正哥的倒是叫的多,今天一句没提我,你说说这像话吗!”周正见程池开心,专门起哄。
“谁知道,别再问我池是不是水池的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