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在给程池放文件,电话响了他扫了一眼,“哟~”
程池接起来,然后周正就看程池的嘴角由微翘变得慢慢抿起来,语气温柔,“我这就过去,你在原地等我。我有认识人,别担心。”
周正抄起车钥匙跟着程池出门,边走边问,“怎么了?去哪呀?”
“那丫头在火车站哭呢,丢东西了。”
周正一下就乐了,“行吧,”
程池去火车站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身形高大,直接从办公室出来,一身笔顶有质感强烈的西装还未来得及换下。一头黑亮的头发整齐地拢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深邃的眼眸。大步而来,面容冷俊自带气场。与这个泡面也瓜子齐飞的车站格格不入。
程池很快就看到了等在车站门口的许蔓,蹲在那里可怜兮兮的,像只找不到家的小狗。
许蔓身边,也蹲着一位男士,看起来三十多岁,早早谢了顶……他试图帮助许蔓,“你仔细想想,回忆一下,你坐下时身边的,周围的人,有没有眼神躲闪,行为鬼鬼祟祟的。”
许蔓摇摇头,刚坐下还在晕车难受中,根本就没有心思留意周围。
“要不发布寻物启示吧,你笔记本是什么牌子?什么款式的,我帮你张贴,人多力量大,说不定哪个路人就看到了。”
这是最后没办法的办法了。
许蔓现在心已经不像刚刚发现丢笔记本时那样焦虑了,自从打电话给程池,程池说他马上过来,就开始不焦虑了。
程池走近,打量着蹲在许蔓身边的男人。
男人被高高在上的眼神打量的很是不舒服,立马站了起来,还向后退了两步嗑巴问程池,“呃,这是,是你朋友,女朋友啊?”
许蔓听见身边有声,头抬了起来,眼睛湿辘辘的,脸上写满委屈。
程池也蹲下来想揉揉她脑袋,“跟我去看监控?”
许蔓迫不及待地要站起来,可蹲的时间长脚麻了。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幸好程池扶住了她。
许蔓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像前几天的王艳故意往秦川怀里摔……“我不是故意的。”
程池等许蔓站稳后,慢慢放开她,然后拉着她的手一起去了监控室。
刚,让许蔓发寻物启示的男人,黯然退场。
监控室时周正已经到了,正端个茶杯大大咧咧在坐着,而监控室的人低头哈腰的陪着说话。看见程池进来了,立马弯腰齐声问好,“程少爷好!惊动程少您亲自来,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办事不周,是我没办好,池少您电话吩咐一声就行了,还亲自来,对不住对不住。”
程池落坐,也拉许蔓在旁边坐下,“没事,别紧张。去调一下监控。”
“是,是是!”
‘“时间记得么?大概是几点?”程池问许蔓。
“九点到十点。”
程池一个眼神,监控室的人立马动了起来。
许蔓看着惊讶,刚刚义正言辞告诉她,监控室重地外人不得靠近的人哪去了?
监控室人员心里苦,他们一直都在按程序办事,是那姑娘扮猪吃老虎,认识程家少爷怎么不早说啊——刚才好像给人家姑娘脸色看了,完球了,当人面关上的门此刻好像摔到了自己脸。啪啪响!生疼!什么来头啊,还能把人给请过来,吓死宝宝了……
监控室职员,脑子里乱糟糟一团,手速却不慢,退后监控录象的进度条,一直从许蔓进火车站开如,一眼不错的盯着。时间定格在9点36分47秒,给许蔓让坐的阿姨走开后,她身后来了一个戴口罩的男人,40多岁,体胖身矮。他趁许蔓不注意时拉开了双肩包的拉链,然后快速混入人群,并且走出了火车站。
“继续调,跟着他。”程池指指那个小偷吩咐着。
监控室陷入忙碌,小偷出了火车站,钻进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驶上公路后,火车站的监控台已经覆盖不住了。
“程少,周少,车牌号查到了,这偷具体往哪开,我需要和交通大队联系一下。”
周正安抚地拍了拍紧张的监控人员,“行了,查到这就没你事了。继续工作吧,不打扰了。”
小员工连声回道,毕恭毕敬地送他们出来,“没打扰没打扰。周少别客气,程少周少和这位小姐,请慢走……”
走廊里,许蔓好奇地问程池:“你家是干什么的?”
“送快递的。”
监控室的职员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神他么送快递的……
周正拿出手机打电话,“查一个车牌号为XXXX的面包车,车主40岁,一个小时前偷了一台电脑,去追上他。把人送到警察局,电脑送我办公室。”
这就行了?“我笔记本能找回来吗?”许蔓一直听着周正打电话,见他挂了电话,忍不住问道。
周正比着耶发誓,“能。毕竟是开快递公司的嘛。”
池程不理周正的打趣边走边问许蔓,“你来火车站干什么?”
许蔓脚步戛然而止,气糊涂了也急的疯了,居然忘记接人了……赶快看看时间,11:20了……
许蔓立刻打电话给许树,“小树,你和妈在哪?”声音急切,这么大的火车站别找不到她乱走,给走丢了……
“在车上呢,还有十分钟。姐,刚给你发信息了。”
许蔓翻到信息一看,许树十一点就告诉她了,火车停靠给动车让路。
让的好,这下就什么都没误了。
这悲喜交加,惊心动魄的一上午啊!
程池看着许蔓变来变去的生动小脸觉得有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突然紧张的不知所措,一会儿又看着手机笑起来……
周正咳了声,自觉地回车上当司机。欣慰地想着这个高冷禁欲的少爷终于开始体会人间烟火了?程.痴汉脸.池。关键时候到是说话呀,看,光看着,呆头呆脑地看着…突然陷入爱河的青涩少年啊,青涩,太青涩了!
……
许蔓觉得今天出门虽然不利,但是老天一直在帮她,笑容轻松美好,“我妈和我弟弟来了,我来接站。今天谢谢你。”
“小事,”
“周正,正哥在等你。”许蔓听见监控室的人叫正哥,也跟着改口。
叫他正哥,叫我程池?“一起回吧,我送你。”
四目相对,许蔓笑了起来。一笑倾城如百花盛开。
美好如斯,动人心弦。程池一惯处事不惊的心就像平静的湖面被突然投入了一颗石子那样,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突然,想拥她入怀。
周正在车上摇头晃脑的听了两首歌发现人还没来,不由得心下一紧,这人多眼杂的程池别出什么事了吧,转念一想他俩这身边日夜守着人呢,手机一直也没响,应该没啥事。周正又重新发动汽车,慢慢摇下车窗打算喊一嗓子,“你们不上车,还……呃——” 程少爷后面跟着的是谁?许蔓小学妹挽着胳膊的那个阿姨又是谁,走在最后一脸探究不停打量程池的小帅哥又是谁?长的与小学妹五观挺像! 伯母?小舅子?刚还嫌程少爷追女生追的墨墨迹迹,怎么的,现在是见家长了?
周正惊讶的张大了嘴,一脸傻气。
程池敲敲车窗,周正一轱辘地下车,丈母娘小舅子可不能得罪,得招待好了。
周正眼疾手快的接过许树手里的行李包,放进后备箱,然后甜甜地问好,“阿姨好,我叫周正。来,我来提,您请上车。”
许妈妈从许树身后慢慢走出来,仔细地看了看程池和周正,“麻烦你们了。实在不好意思。”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千万别客气……”
许蔓和许树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母亲没有瑟缩,没有躲闪,在正常地与人对话。
母亲常年不见生人了,即使在一个村子里,母亲都多少年没这样与人寒暄过了!
许蔓压下心里的震惊,与母亲许树坐在后座上。
[妈在火车上也这样,还好的吗?]
许树手机震动,拿起来回道[一路上一句话没说,人也很紧张,一直纂着我的手。]
那,这是什么道理啊,程池和周正对于母亲来说也是陌生人啊。许蔓是知道母亲这些年过的有多么封闭的,母亲能这样正常地人对话是许蔓这些年想都不敢想的,“妈,坐车累了吧!有二十来分钟就到了。他们是我的学长,一个学校的。今年他们毕业了。”
许母40多岁,看起来却像五十多,皮肤暗淡但透过精致的五观能想像出她年轻时的风采,许母收回一直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的目光,又仔细打量着程池。
程池在许蔓介绍他时,礼貌地从副驾驭位侧身,头微微偏向许妈妈,“您好。我是程池。”
周正稳稳地把车驶入主路,也跟着程池打招呼,“阿姨好,我叫周正。弟弟,你好呀。”
许树看向许蔓。
许蔓轻声说,“叫正哥。”
许树,“正哥,好”
周正笑咪咪地应着,“嗯好,嗯好。他是,池少--池哥,池大哥……”池哥叫起来好别扭,周正叫池大哥都手脚蜷缩的握不住方向盘了。
许树歪着头看程池,“水池的池吗?”
“……”周正憋笑,程少爷二十年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纨绔嚣张不可一世惯了,水池的池?哈哈哈,哎呀妈,救命。
程池从许蔓嘴里听见叫周正,正哥,许树也叫正哥,到了他这里咋回事……
“嗯,水池的池。”
周正肩膀疯狂颤抖,前方路口要拐弯也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