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江湖之明月天涯 第6章 丐帮

易长风从怀中取出圣旨，左右看道，“陛下有秘旨带到，请韩大人屏退左右，迎接秘旨。”

“是！”韩琦立刻照办，众人随即如流水一般地退了下去。

易长风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夏李元昊率军南下，来势汹汹，又于朝野之中遍置细作，探听消息。韩卿所奏对敌之策原已阅批，然计谋已泄，不可不防。现授命韩琦任陕西经略安抚使，全权主理与西夏对战之事，对敌之策可便宜行事，事后再奏。任易长风为监察御史，协理军机。钦此。”

“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韩琦跪拜后领旨。

易长风将圣旨交给韩琦，又施礼拜道，“下官易长风，表字修平，见过韩大人！”

韩琦连忙扶起道，“不必多礼，修平远来，不异于雪中送炭。西夏李元昊率军十万，来势汹汹，你我二人当勠力同心，共谋此事，争取早日歼灭外敌，保我大宋边境安宁！”

两人将近来朝中奏对与军中消息议论一番，当下更觉惺惺相惜，谈性又起，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

韩琦笑道，“为兄疏忽了。一时兴起，忘了时间，修平不如在此共用了午食再去安置。今晚再与君共议对敌之策。”

易长风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下官随行的还有一位姑娘，尚有些事需要嘱托一二。”

韩琦蓦地想起了柳明月，易长风来时她似乎随行在旁，只是迎接圣旨不容懈怠，未及招呼。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不知那位姑娘是什么人？”

易长风眉目含笑，并不避讳地说道，“正是下官心爱之人！”

韩琦心头陡然一空，耳旁似有风声吹过，当下茫然，有点不知所措。

正在此时，一道女声在院子里响起，“宁捕头，韩大人他们还没出来吗？”

宁三回复道，“是的，明月女侠！圣旨如山，大人他们必定在共商要事，属下也不敢打扰。还请女侠再耐心等候一会儿。”

柳明月道，“你说的也是。倒不是很急，只是易大人剑伤未愈，还是要注意身体。这会儿也到了晌午，我刚熬了点汤药，等他吃饭时一道喝了。总不至于忙到饭都不吃吧？”

宁三暗暗为他们大人惋惜。韩大人当时舍不得唐突柳女侠，玉钗都不敢送，可是转眼间柳女侠就已心系易大人，还替人熬汤煎药。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哎，呸呸，易大人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也不是沟渠。哎……

宁三面上八风不动，心里一通乱想。却听见门“吱”地一声打开了，韩琦和易长风从屋里出来。

韩琦吩咐宁三道，“摆饭吧！”，说完又看向院子里的柳明月，忍着心酸笑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明月也一起吃饭吧！正好监督修平把药喝了！”

柳明月笑着答道，“那可好！多谢韩大哥！”又看向易长风，关心地问道，“这几天连日奔波，伤口有没有疼？我刚熬了点药，你饭后赶紧喝点，好好休养一下！”

易长风忙道，“没事没事，伤口都快好了，都开始有点痒了！明月你别担心，来，先吃饭！”，说着似若无其事地问道，“明月，你跟韩大人很熟悉吗？”

韩琦看他们你来我往的相互关心，半是心酸半是豁达地笑道，“倒没有很熟悉，只以兄妹相称。”说完还打趣地看向易长风，“明月不止是修平心爱之人，还是我们庆州百姓的青衣女侠呢！”

柳明月随口问道，“修平是谁？长风吗？”

韩琦咋舌，“啊？”他看向易长风，眼神揶揄，似是在说，“你心爱之人连你的表字都不知道？”

易长风捂脸，“是我！还没来得及跟明月介绍，在下表字修平。”

柳明月俏脸一红，辩道，“行走江湖，问名问姓，谁说一定要问表字了。我没问，你也没告诉我呀！”

韩琦哈哈大笑道，“说的是！只是为兄恐怕也得多个自我介绍，以免有一天说起韩稚圭，柳女侠只道是不曾相识。”

大家齐齐大笑起来。这个小插曲过去，三人愉快地吃了午饭。易长风一口气把汤药喝完，忍不住说，“明月啊，你医术那么高超，能不能让药不那么苦啊？”

明月哼声道，“长风啊，你已经是成熟理智的大人了！能不能让自己不要那么幼稚？”

韩琦微微笑着，心底长叹一声，这样也挺好！国事为大，还是去处理公务吧！当下让易长风回去休息下，晚上再过来一起商议对策。

当晚，韩琦与易长风秉烛夜谈，共议西夏入侵之事。

“李元昊率军十万，来势汹汹，去年以来多次犯我大宋边境，眼下虽没有大规模进攻，但显然已经在多次犯境交锋之中，不断窥探我军边防部署。范公总道先巩固边防，阻止西夏入侵，西夏不敌则退。然而，李元昊野心勃勃，又岂肯轻易罢休。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我以为，我军还需先发制人才能一举歼敌。因此，我向朝廷上书建议，发泾原、鄜延两路兵马反击西夏，在六盘山设伏围歼敌人。只是，此谋唯有秘密行事，方可成功。计谋一泄，便形同虚无。眼下倒要重新安排部署了，好在官家信任，许我等便宜行事，免去了泄密之忧。”韩琦向易长风介绍当前的军事状况。

“韩大人说的是，下官也赞成主动御敌。西夏这等野心勃勃的外敌，必须要痛打一顿才知道疼，单靠防守确实是防不胜防。但西夏以骑兵为主，用兵神速，来往如风，若是想一举击退敌军主力，须得想办法围歼，这更加不易。我军以步兵为主，不如先整兵固防，探测消息，再择机进攻。”易长风又接着说道，“听闻西夏笼络了一批江湖高手成立了一品堂，尤其擅长探听情报消息或者刺杀将领。先前我奉旨来庆州的路上便遇到了一品堂高手的截杀。以我之见，我军行军路线须得绝密，以防西夏趁机设伏。这一场战役，不仅看各军实力，更要看信息的精准、快速。未知大人对此可有安排？”

韩琦苦笑道，“我先前想差了。我以为一人纵使武艺再高，也难敌千军万马，却忽视了消息探听的快速和准确。我军也在边境设了斥候和探子，只是和西夏的江湖高手相比，信息传递的速度确实差了许多。不知修平有何良策？”

易长风说道，“韩大人，我大宋也有很多江湖豪杰愿意为国效力，只是受不得约束未入朝廷。明月在庆州连除三恶，在江湖上积了些名声，不如在庆州设一处‘机要阁’，广发英雄帖，号召江湖高手相助。明月可协从打理，收集消息。咱们军中机密和从前一样，另走一线，也不怕泄露。”

韩琦拍掌道好，“好主意！这样又多了个消息渠道，只是要辛苦明月了！若是明月同意，明日我就派人张榜发布英雄帖。”

当晚易长风就和明月通了消息，柳明月自然欣然答应。

次日一早，庆州城门口聚集了一群人议论纷纷，原来是庆州府衙发布了英雄帖。帖子上书，“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今西夏屡犯我边境，扰民安宁，为朝廷所患。今日诚邀江湖豪杰之士，共聚庆州，以御外敌。有意者可至云来客栈会见青衣女侠！”

“原来青衣女侠还在咱们庆州啊！我也想为国效力，只是不知能不能与青衣女侠一见。听说青衣女侠不止武功高超，还貌美如花……”

“你？那还是别做梦了！人家都说了，江湖豪杰之士，你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算什么豪杰之士？”

……

人群中两个乞丐听了会儿消息，对视一眼起身而去。

柳明月坐在云来客栈的二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暗暗沉思，“西夏一品堂里要说功夫厉害的，也就是李秋水、慕容复还有四大恶人数得上名号。现在四大恶人中三恶已死，段延庆也已盟誓不再与大宋为敌，李秋水身为皇妃不会轻易出动，慕容复想必也不会使出全力，其他一品堂的高手应该也只有普通高手的水平，倒不用太过担心。眼下大宋武林这边能排得上号的门派也只有丐帮、嵩山少林、大理段氏、姑苏慕容这几家，当然，逍遥派另算。算算也只有丐帮人数众多，消息灵通，号称大宋武林第一大帮派。只是不知这附近是否有丐帮分舵，若是有，我应该去拜访一二。”

柳明月正想得入神，只听得楼下有人喊道，“老夫丐帮陕西分舵舵主彭小虎，前来拜会！”

这一声显然是用了内力，声如洪钟，气息浑厚。明月往楼下看去，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身材魁梧，下颚蓄须，衣衫整齐，并不邋遢，身上挂着七个袋子，后面跟随着二十来个乞丐。

她脚尖轻点，像一片柳叶轻身飘下楼来，笑着拱手回礼道，“小女柳明月，见过彭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