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是土包子,那个丑八怪居然说我是土包子,小爷的家底能甩她十万八万千里”姬玄青一拍桌子震得刚添上的茶水晃得满桌都是,想她姬玄青虽年少失孤由师尊抚育教导,又得诸位师兄怜惜教养,其他方面不值一提但在这钱财、宝物上确是未曾得过丝毫亏待,说她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这不是在打师傅、师兄们的脸?
“你说谁丑八怪呢?”最是在意自己容颜的月惊鸿勃然大怒,她如此处处针对月扶涯不就是宗门之中的长老们总的是惋惜若非月扶涯修习清道,月挽歌一心钟情楼秦月不得生出心魔常年闭关,那还会有她这个少门主出头之日,所以月惊鸿此人最在意的就是旁人说她颜色不及三位同门师姐妹们,月扶涯眼疾手快的将姬玄青一把揪开躲过了月扶涯的发难然后就这这空余不大楼台间交起手来。
“师姐这脾气还是该改改了,一个小孩子胡说八道的话都听不下去,日后对上那些成精的大能们,还能这样一句话不对就动手不成?”“再说了这话,我说的可是真心实意的,长得不好看还不让人说了”姬玄青很有自知之明的躲在了薛敬亭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火上浇油。
“少说两句,那是扶涯姑娘的师姐”薛敬亭看着靠南和居中的那四位姑娘看热闹的样子小声的朝着身后的姬玄青建议,但并没有报以多大的希望,反正这几日短暂的相处他是看出来了这小家伙既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是个受气的主,不过他这么个面冷少言的主儿就这样像挡板一样夹在中间实在是前所未有之体验,不自在得很。
“我就说、就说,她本来长得就一般既比不上扶涯姐姐也比不上那边坐着的双生姐妹花”被戳中肺管子的月惊鸿犹如鬼魅一般越过了月扶涯直击姬玄青,本来没打算插手的薛敬亭长刀一啸接住了她的招式,压制着对方交起手来。这边眼看自己没多大事的姬玄青嘴上半点都不让人的仗势欺人起来。
“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长得一般,不过修习的功法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方才我一眼望去就挪不开了,妖气十足”月惊鸿听到这句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就散了,她这个人身上长得最惹人的地方就是那双多情眼除此之外确实是中人之姿,但这小东西说话虽然气人但对自己功法的肯定让她心里舒坦了不少,就算容色不如月扶涯那又如何?欢道才是合欢宗的立身本领,她月惊鸿才是下一任合欢宗掌门。
薛敬亭有些发蒙的看着月惊鸿变脸之后妖妖娆娆的回到了位置上“小东西,那我和扶涯谁最让你移不开眼啊!”姬玄青闻言万分沉默后不甘不愿的说到“你”虽说和月惊鸿很是不对付,甚至还有口角上的争执,但姬玄青是个老实孩子,月惊鸿的媚术确实让她不敢直视,若非家里已经有个妖孽日看夜看眼都看麻木了,绝不可能再这样短的时间里就从月惊鸿的媚术之中跳脱出来。
自觉输了一筹的姬玄青气呼呼的坐回位置上用力的咬着手里小兔子造型的点心,看着满是孩子气的姬玄青那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和口齿不清的自语,月惊鸿和月扶涯这对已经好些年没有正经处于一室的师姐妹意外的和谐了下来,看着某个土包子眼都不带眨的盯着楼下舞台上香腰半漏,半遮半掩的舞娘一副魂儿都快被勾走的德行,月惊鸿不屑的嗤笑一声“还说自己不是土包子,就这样寻常可见的舞姬都能看成这幅德行,还好是个小姑娘,要是个花花肠子的臭男人迟早让人打出去”说着还伸手揽了揽身上那欲盖弥彰的红纱。
小和尚真圆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涉世未深的他好巧不巧就坐在了月惊鸿身侧的南位上。眼疾手快的堵住往外流鼻血的鼻子的同时还乖巧的挪动了位置将自家外出历练的佛子再度遮了个严严实实,但就在这挪动的功夫将注意力从楼下抽回来的姬玄青眼睛都看直了。这个世上既然还能有和楼秦月容貌不相上下的美男子,相对于自家师兄的勾魂夺魄的妖孽气息,这个人确时满腹清冷,不染红尘的圣洁。
“大火鸡,你后边做了个绝代美男,是我长这样大以来见到的第三个最好看的男人”“小土包子,你管本少主叫什么玩意儿?你才多大的年纪见过什么男人,能有多好看?”月惊鸿满是不服气的转头对上真圆小和尚那光秃秃的额头,心下一乐差点笑出声来,果然是个没见识的就这小秃驴圆头圆脑的糊涂样,哪有什么惊为天人的美男子。坐在角落饮茶看风景的楚辽透过真圆那副努力将自己遮起来的小身板看戏似的打量着两人的糊涂官司。
天字包房作为牡丹阁老板娘牡丹娘子的住处,向来不对外客开放暖暖的花香混合着不知名的腥气充盈着整个房间,坐在梳妆台前打量着自己眉眼的美貌妇人耳目聪慧的听到了不远处的糊涂官司,顿时也对外间的情况好奇起来。只见她玉指往眼前的铜镜上轻轻一点二楼的是非官司就尽收眼前,粉粉糯糯的小姑娘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写满了水嫩,尤其是那身吹弹可破的肌肤简直是让她那双美目直勾勾的盯着深陷其中,多好、多完美的一张皮囊。
在往外打量她的同伴时候却让角落之中半遮半掩的那张脸给吸引住了目光,就像圣洁无暇的光芒一般难以让人移开目光。在往外就是万花谷的双生姐妹沈心柳、沈心杨,以及带着婢女巧慧出行的燕琳,她这是捡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便宜,平日里难寻的美人成堆的出现了,看来这是自己离开青州之前上天赐予的礼物“幼娘”想到此处她连忙出声呼唤守在外间的心腹,碧绿衣衫的美人闻言推门而入,看到铜镜之中的景象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轻车熟路的端着早就为贵客们准备的牡丹酿离开了天字包房。
和月惊鸿就这美还是不美?见没见过世面?的问题再度大打出手,点心茶水满天飞的战场终究还是将闷声看戏的佛子砸了出来“我就说是个难得的大美人吧!”姬玄青一点也不讲究的捡起掉在桌上的点心塞进嘴里,心满意足的指着显露出身影的楚辽。
原本见到楚辽那张脸后还想仗着性子调笑两句的月惊鸿在看清对方白衣上满服的梵文后,悻悻的坐下来顺道将香肩半露的薄纱规规整整的理齐,妖娆妩媚不忍直视的坐姿也规矩起来“她吃错药了?”纵观全程的姬玄青小声询问身边的两人“那是青龙佛子,佛门中下一任领头人,威望极高”薛敬亭小声解释、介绍这位与自己同出北境的天之骄子,佛门翘楚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怪不得月惊鸿能这样老实下来。
姬玄青盯着男人那比自己还长的满头青丝,“这是和尚?”自己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和尚不都是光秃秃的脑壳,怎么着头发看起来比她这个娇生惯养的闺阁姑娘还要养的好,好像请教一番如何养发,可扶涯姐姐和薛公子还有大火鸡明显十分忌讳,还是下次有机会再讨教吧!
就在这样不自在的死寂中,幼娘的出现打破这样的场面“诸位贵客这是怎么了?是否阁中女使招待不周?文心?”听到幼娘的问话,从一开始就站在楼梯口没什么存在感的年轻女子连连告罪,这场景让凝固的场面渐渐化开来。姬玄青那不安分的手指也收回身侧“扶涯姐姐?青龙佛子很有名吗?你师姐好像很怕他的样子?”“青龙佛子,生来自带佛骨张于佛门圣地青龙寺,年仅十九就以参破佛门至高功法大椿功第三重,是板上钉钉的佛门下一届领头人物,而且在佛门之中声望极高”“假以时日,定能如同剑尊是道修典范一般成为佛修典范,他在北境地位极高,就连我们狂刀山庄的当家人也让避其锋芒,不过青龙寺怎么会舍得在落发之前放他离开青龙寺?”
薛敬亭满目疑惑,这位惹不起的活爹到底是怎么说懂那堆拿他当眼珠子看待的大和尚,大摇大摆的带着两个不靠谱的小和尚出来的?姬玄青听完两人的科普心中更加好奇,一双大眼睛就差钉在楚辽身上一样,放肆的将人看了好几个来回,若是眼光能够凝成实质早就不知道将这位矜贵的佛子大人扒开好几层了。
楚辽感知着少女的目光越发放肆,淡定喝茶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僵硬,就在脸上温和的笑意都快挂不住的时候看不下去的月扶涯身形移动站在了两人视线之间,亲呢的将文心新上的点心捡了一块塞进了姬玄青的口中“别看了,他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的”“我只是没见过长头发的和尚好奇而已,美男子嘛!我们家多的是,像他这样的有两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