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 第8章 刁难峨眉

不悔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眼身后的飞流。

飞流一个闪身便到了张无忌身边，点了张无忌身上几处穴位止血，又取出伤药为张无忌疗伤，心中却想着难怪主子今日让他带那么多伤药上光明顶，这七七八八的竟将药分出去了大半。

灭绝瞧周芷若那一剑竟没能刺死张无忌，心里气极却又想要保住名门正派的名声，便愤愤道：“今日我峨眉败了，即刻便下山。”

“慢着。”女子的声音不急不躁，眼中却少了之前一直未曾减过的笑意。

众人皆是不解的看向杨逍身旁的女子。

这女子站起身来，却是看了周颠一眼，似是很不放心，从怀中掏出一方用帕子包着的东西丢进周颠怀里，“这次便好好堵住你的嘴。”

帕子散开，里面放着几块梨花酥，只是略微碎了些。

“周芷若，十年前，你与他的喂饭之恩，前些日，你与他的相救之情，今日，一笔勾销！”不悔这才看向不知何时已泪水涟涟的周芷若。

不悔不顾周芷若眼中的震惊，冷声道：“今日之事，咱们算是做了个了结。周芷若，你日后最好不要犯到我手里，我这人向来护短得紧，若是有朝一日你惹急了我，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周芷若看着杨不悔眼中的冷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说得是真的！若是惹着她，她会毫不犹豫地动手！今日……今日只不过是她算计着他还清人情罢了，从今日起，自己便再也没有无忌哥哥了……

“不悔妹妹……”听见不悔话里的杀意，张无忌连忙捂着伤口喊住不悔。

灭绝皱起了眉：“你这妖女好大的胆子！我峨眉的弟子岂是受你威胁的！”

“殷六侠，你上光明顶是为了什么？”不悔不理会灭绝，转身看向武当殷六侠。

“你是什么意思？”殷六侠一愣，想着自己虽是说着为了侠义二字来消灭魔教的，但其实为的也只是那一个女子罢了。

“我是怕殷六侠被人利用，做了别人手中的刀子却不自知。”不悔浅浅道，“我，是峨眉纪晓芙的女儿。”

众人皆是一愣，这峨眉弟子的孩子怎会帮助魔教？

“你……是晓芙的女儿？”殷六侠一脸震惊。

“对，我的娘亲是峨眉纪晓芙，我的爹爹是明教左使杨逍，我，叫杨不悔。”不悔的每一个字像针一般扎在了殷梨亭的心上，疼的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可知道，我娘亲是怎么死的？”不悔盯着殷梨亭，眼中有七分哀伤三分冷意道：“我的娘亲啊，是让这灭绝老尼一掌拍死的。”

不悔说完，唯独不敢回头去看杨逍的神色。明明知道每提一次纪晓芙，就会让杨逍难受一次，可是她还是不得不这么做。

“怎么可能！晓芙她是师太的弟子！你胡说！”殷六侠显然不信不悔的话。

“不信？那你问问这老尼好了。”不悔淡淡地看了灭绝一眼。

“师太……”

殷梨亭话还没出口，灭绝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件事情。

“没错！纪晓芙的确是我杀的！她背叛师门！还生下了这孽种！我不告诉你，是怕伤了你殷六侠的颜面。你可知道这孽种名字叫杨不悔，她竟然至死也不后悔！”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十余年的谎言，一朝戳破，殷梨亭受不了打击，竟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武当众人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追，该说些什么，竟眼睁睁看着殷梨亭没了踪影。

众人却没注意到，张无忌身后的男子不知何时也不见了。

“小孽种！原来是你！你竟然还活着！”丁敏君看着眼前蒙着面纱的女子，渐渐与多年前蝴蝶谷的小女孩对应了上来。

“呵！难怪蒙着脸，顶着一张烂脸怎么好意思出来见人！怕不是要吓死人！”丁敏君自以为戳中了眼前女子的痛处，又看向远处被众人围着的张无忌，恶毒道：“你们二人竟然还在一起，怕不是早已与你那不知廉耻的娘亲一般珠胎……啊！”

张无忌听出丁敏君话中的意思，正要驳斥，却听见丁敏君一声痛呼。

众人只见丁敏君倒在了地上，脸上顿时冷汗连连，神色苦痛不堪。

“敏君！”

“师姐！”

峨眉众人一片慌乱。

“妖女！你做了什么？”灭绝不愧是一代宗师，第一个反应过来看向不悔。

“没做什么，只是她太聒噪了，下了点毒罢了。”不悔不以为然道。

“你！”灭绝气极拔剑便要刺，却只觉内力全无，浑身无力，双腿一软，便向地上倒去。

灭绝身边的弟子立马上前将她扶住，几人都不善地看向不悔，下意识便想动手。

“别运气！”周芷若恍然，大声喊道。

可是已经晚了，运气的几人纷纷倒地。

其余五大门派瞧见峨眉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倒了大半，纷纷恐慌不已，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动分毫。

不悔一身青衣站在峨眉众人面前，眉眼带笑，周芷若却只觉得一阵寒意。

周芷若挡在峨眉众人面前，心中惶恐：“你要干什么！”

“闪开。”不悔轻声道，显然没将她放在眼里。

周芷若见眼前之人并无分毫心软，便泪眼汪汪地看向了张无忌，眼中带着乞求，倒是惹人怜爱。

不悔并不回过头去看无忌，但她也在等张无忌的回答，若是他求情，她怕是无法拒绝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俩人相依为命。

张无忌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犹豫了一会，柔声道：“不悔妹妹，不要伤及无辜可好？”

周芷若眼神突然黯淡了许多。

不悔笑了笑，知道这已经是无忌哥哥最大的让步了。

“好。”

不悔看着灭绝，眼神轻蔑：“灭绝，你好歹也算得一代宗师，却屡次让你的徒弟替你杀人，真是丢人。”

真是丢人，灭绝听着这话，隐隐觉得耳熟，十几年前，在一家客栈里，一个一身青衣的魔教妖人似乎也是这般说她的，似乎也是这般的神情，却拐走了她当年最疼爱的弟子。

“放心好了，我不会杀了她们的。”不悔看向担忧不已的周芷若。“我曾经答应过我娘亲，此生绝不杀峨眉一人。”不悔随口胡诌道。

“不过……”不悔慢慢走向地上的丁敏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丁敏君，当年你一把长剑划花了我的脸，欠人的，终究是要还的。”

杨逍听见这话，眼神一冷。

这回周颠倒是学乖了，死死地盯着自己怀里的梨花酥不再说话，五散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丁敏君躺在地上，忍着毒发的痛苦却也感受到了远处几人的目光。

不悔将手中的折扇轻轻别在腰间，目光转向了灭绝身边——那把被丢在地上的倚天剑。

不悔在灭绝的怒视下拾起了倚天剑，一手持剑，一手抚过剑身。

“你要做什么！这是我峨眉派的东西！”周芷若手中持着自己的剑，却又不敢运功上前。

“这剑的确不错，可是说白了也就是块破铜烂铁罢了。”不悔不顾峨眉众人眼中的恼恨，倒是浅笑着看向周芷若：“你说这剑是你峨眉的，可有证据？这剑上是刻了你峨眉的名，还是刻了你周芷若这三个字？”

“你！这倚天剑本就是我峨眉……”

“你峨眉？呵！当真可笑！”说着还一副痛心的样子摇了摇头道：“峨眉弟子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非要与人比武，不敌便讨了倚天剑来，结果倚天剑还未出鞘便又输了，自己气量小竟活生生气死了，这笔账还要算在我爹爹头上！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悔瞧着灭绝气得双眼发红，心里倒是痛快了些，便接着道：“嘴上说着倚天剑屠龙刀是你峨眉的，却将这二者双双弄丢，这天下也只有你峨眉有这等本事了！你们峨眉的开山祖师郭襄女侠若是知道峨眉如今如此无能，恐怕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这倚天剑失而复得，你当真以为是你峨眉祖师们显灵不成，这是我爹爹与我娘的聘礼！”不悔倒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如今我娘去世了，这把倚天剑自然没有再留在你峨眉的道理。你说我明抢也好，暗夺也罢，总之，这把剑，我要了！”

“你！”这周芷若嘴上的功夫毕竟不及不悔，没两句就被硬生生地噎住了。

不悔抬眸看了周芷若一眼，周芷若看见她眼里带笑，却是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