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夜说完先是回头看了沈惜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冷冷地盯着冯义。
冯义最后一句话他听的可太清楚了,什么叫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沈惜的身体。这个操蛋的玩意儿在说什么屁话。当着老子的面儿调戏老子的人。
这还能忍!!!
冯义皱着眉看了眼林泽夜,“林泽夜,你也就嘴皮子利索吧。”
林泽夜其实真不想跟冯义在这儿耍嘴皮子,“好过你连嘴皮子都不利索。”
冯义淡淡地看了林泽夜一眼,然后又越过他看向沈惜,冷笑道:“沈惜,有些魔咒是摆脱不了的。怪我以前把你护的太好了,所以你根本不了解这个圈子,也根本不了解这些人。”
冯义意有所指的看了林泽夜一眼,“能走到一个行业龙头的家族企业,能培养出什么至情至善之人。”
冯义在林泽夜快要喷火的眼神里轻轻笑着道:“你这次可别陷太深了。”
林泽夜静静听完后冷笑一声儿,他这次真不想再耍什么嘴皮子了。虽然他有一百种方法怼回去,可他觉得那样不解恨。
尤其是冯义还一副说完就走潇洒做派,成功把林泽夜的不爽值刷破了表。
不过林泽夜今天依然没有动手的机会,因为沈惜先他一步走上前来,握住了他的手,跟他并肩而立着。
“谢谢忠告。”沈惜提高声音说:“不过很抱歉,因为以前从来没有陷过,所以这次想陷深一点试试。”
冯义的背影在沈惜这句话里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卧槽!”林泽夜忍不住低声吐槽着,“他别是因为自己是乌鸦就觉得别人的鸟儿都是黑的吧。”
沈惜被他这句话彻底逗笑,一脸‘你在说什么智障话’的表情看他。
林泽夜似乎也有点儿尴尬,“我都要被他气疯了你还笑。”
“跟他犯不着。”沈惜看了眼冯义走的方向,又安慰似的捏了下他的手,“他不就是想让你生气嘛,你这样儿不正合他的意。”
林泽夜才注意到两个人的手还拉着,顿时心情好了不少。不过他还是故作生气的说了一句,“你明明才答应我的。”
沈惜跟着林泽夜的眼神往下扫了一眼,然后不着痕迹松开了手,嘴上还是轻声的哄着:“我不跟他说话,他说话我也听不见,更不会放在心上。这样行了吧。”
林泽夜觉得那股不爽的劲儿好像又慢慢回来了,他不满的嘟囔了句,“可他就是说了。”
正准备要走的沈惜侧过头看了下在原地生气的林泽夜。
沈惜对于林泽夜的突然出现是有点儿惊讶的,而且林泽夜刚刚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真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样。
他有些无奈地提了提嘴角,然后才注意到林泽夜还带着水汽的头发,“你洗澡了,怎么头发都还没干就出来了。”
林泽夜脸上的表情突然就不太自然,他也顾不上生气了。顺着沈惜的话头接了下去,“谁让你偷偷跑出来了,我只好赶紧出来找你了。”
沈惜疑惑,“那你干嘛还非要洗个澡再出来,不能晚上回去再洗嘛。”
沈惜主要是怕他感冒,所以他边往回走边又把话题拉回了林泽夜洗澡这个问题上。
林泽夜长出了口气说:“啊,那个,不是身上都是土嘛。你不是也洗了嘛。”
“你打算出来你还洗。”沈惜说。
林泽夜故意慢了两步走在沈惜身后,满是无奈的道:“你能不能不要纠结我洗澡这个问题了。”
沈惜闻言一顿,“林泽夜你不会……?”
“没有。”林泽夜又快步超过了沈惜,在前面走着,“沈惜你快停止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沈惜盯着林泽夜快速移动的后脑勺:你怎么知道我脑子里的想法是乱七八糟的。
林泽夜真的没有勇气回头,而且他那一觉其实睡的很痛苦。
虽然梦里的沈惜很被他压在身下,任他为所欲为着。可他却越来越难受,越来越急躁,总得不到释放的感觉快把他逼疯了。
后来就……总算没疯。
总之就是很丢人,也很……就不知道怎么面对沈惜。虽然自己是真的喜欢沈惜没错,可总觉得这个梦做的不地道。
不过林泽夜的确是勇气可嘉的,他越不知道怎么面对沈惜,就越是想要迫切的见到沈惜,好打破这种他一个人的尴尬。
在确认好沈惜的床没有任何痕迹后,在他偷偷摸摸探出头发现沈惜没在后。他迅速溜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又着急忙慌地出了门找沈惜。
结果正好儿看到沈惜对着冯义一脸痴汉笑,他都快要气死了。好在听到了他们俩接下来的对话。
只是林泽夜不知道的是,他看到的沈惜一脸痴汉笑是因为想到了他。
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林泽夜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了。
在这种整体都不太愉快的气氛里,晚上的篝火晚会倒是篝火成了,晚会是真没一点儿。
林泽夜不明白冯义跟贺崖俩人怎么想的,之前明明都闹得那么不愉快了,怎么还好意思露面。
当然,如果他这想法被沈惜知道后,肯定会被怼一句,‘你是怎么好意思露面的,他们就是怎么好意思的。’。
不过有些人真是不能想,林泽夜不过是走开拿两根柴火的功夫,贺崖就跟着摸过来帮忙了。
“你有没有觉得你笑起来跟冯义有点儿像?”
在林泽夜察觉到身后有人,到他听出不是熟人之后瞬间提起的警惕,被这句话彻底弄没了。
“没有。”林泽夜转身,手里拎着根粗木棍,“他那么丑我怎么可能会像他。”
贺崖还是笑眯眯地道:“你还真是自信啊,你就不怕沈惜真的是因为你跟冯义的那点儿相似而对你另眼相看的嘛?或者说因为你的钱。”
林泽夜向贺崖走近了一步,黑暗里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不过话语里满是带着笑意的放肆,“我不怕,我觉得该担心的是你才对吧。冯义跟沈惜怎么样你比我清楚,他都能那么对沈惜,就肯定能那么对你。我劝你还是赶紧找个下家先绿了他吧,总比被他绿强。”
“你倒是会出主意。”贺崖也向他靠近了一步,“那我找你可以吗?”
林泽夜微眯着眼睛,歪头瞧了他一会儿,才突然笑道:“行啊。跟我保管比跟着冯义强,他没带你玩儿过的,我都能带你玩玩儿。”
“他还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没舍得带你见识一下我们这个圈里是怎么玩儿的吧。回头我一定带你好好体验一下。”
林泽夜语气里的危险,昭然若揭。
贺崖稍微收敛了些,半真半假地笑着说了句,“沈惜那种人,要是知道你这么玩儿,那你们俩可真就玩儿完了。”
“那就看是不是有人会多嘴了。贺崖,我劝你安分一点儿,你在冯义那儿跟沈惜在我这儿没得比。你懂我意思吧。”
沈惜身后是他林泽夜,是他们整个林家。
林泽夜本来被冯义弄的心情就不爽,贺崖这下可算是撞枪-口上了。林泽夜一点儿也不吝啬自己的口才跟火气,叭叭地全甩给了贺崖。
“真出了什么事儿,你绝对是第一个被弃了的。冯义不会保你,冯家更不会。没人会为了你得罪我,就算冯义对你是真的,冯家也不会任由他胡闹。”
林泽夜说完看都没看贺崖一眼,转身拎了一捆柴,就准备走。不过,当他越过贺崖身边后,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又转回来冲着贺崖道。
“还有你以后挑拨离间能不能高明点儿,你这种的,写进小说里会被读者吐槽强行降智的。”
贺崖看着他低头笑了一声儿,嘴角带着揶揄道:“高明的不费脑子么,还又费事儿。降智无所谓,管用就成。难道冯义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不知道我想从他那儿得到什么嘛。他还不是乖乖上了我的床。”
林泽夜觉得他的三观受到了猛烈的冲击,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贺崖说的居然特么是对的。
林泽夜原地不动地看着贺崖,心里却在默默分析着他怎么也能让沈惜乖乖上了他的床。
贺崖也跟着林泽夜愣了一会儿,然后意有所指的道:“你不是也知道我想干什么嘛,可你还不是一样乖乖听了我的话。”
林泽夜闻言猛然回头,看到身后人影的一瞬间,他连一秒钟的反应时间都没有,直接就脱口而出。
“沈惜。”
贺崖看了他们一眼,轻笑一声后就往回走,路过沈惜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说:“你也是一样吧,明知道我是故意的,可心里还是会不舒服,还是会留下怀疑的痕迹。”
说完又抬腿往前走着嘴里还欠揍的念叨了一句,“老话说的好,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林泽夜手里拎着的那捆柴被猛地甩开,然后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贺崖身后。林泽夜冷到极致的声音也随之传出,“贺崖,那你就应该明白我刚刚的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沈惜哥不会让你那么做的。”贺崖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杂七杂八的木棍,然后冲着沈惜悄然一笑道:“对吧。”
沈惜双手揣在外套兜里,站的笔直,挑眉看了林泽夜一眼后,慢慢转过身来从上到下扫了贺崖一眼,然后歪头一笑,“对,因为我会亲自动手。”
贺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不是因为沈惜的话,而是因为刚刚沈惜的动作跟林泽夜太像了。
都是先微微歪头,然后才是略带危险的笑意。甚至是偏头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贺崖这时候才真正理解林泽夜那句‘你懂我的意思吧’。
原来,真的没得比。
沈惜他,到底是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