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间里堆了几个衣架和一张小沙发,关上窗户后隔音绝佳,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许钦属实没兴趣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漠然问:“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直接用行动表面自己想走的心,然后在与裴易擦肩而过时忽然被握住手腕。
手腕上的那只手力度很轻,只要他再多走一步就可以挣脱。
出于礼貌许钦还是停下脚步,回头问:“所以还有什么事情吗?”
裴易“啊”一声松了手,挠挠后脑勺笑着说:“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许钦没回话,看着他,等他开口问。
裴易像是没想好怎么措辞,半会儿才说:“我感觉……怎么说呢,你总是把自己隔绝在所有人之外,这是为什么?”
许钦顿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要怎么回答。
裴易以为自己问得还是不太到位,又挠了挠头:“是因为不习惯飒迢的环境吗?”
“飒迢可能确实和你以前的学校很不一样,我们之间的思维方式可能也会和你有些差异,但我们很多人也是很好的啦,不会隔离疏远你的。啊我也没有想质问你的意思,就是纯粹地好奇……”
他越说越不知道自己在瞎扯些什么,最后干脆闭了嘴,只等许钦回答。
许钦收拾回情绪,神色依旧淡然:“抱歉,生性如此。”
“可是没有哪个人是生下来就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吧?”裴易歪了歪头,目光很纯粹,“为什么会什么都不感兴趣呢?是单纯的不喜欢,还是觉得没有用?”
许钦再一次顿住。
以前也有很多人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冷淡,每一次他说了“生性如此”后他们都不会继续。
这是第一次有人打破性格的壳子,试图探究其间更深层的内涵,还是一个才见面第二天的人。
可是许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自己从来没有深究过这些。
他沉默许久,最后摇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不是敷衍,是真的不知道,不清楚。
裴易看着他,半天又憋出一句:“那你……愿不愿意试着习惯我们?”
说完又觉得奇怪,连忙继续打补丁:“啊当然也不是说勉强你来迎合我们,就是……就是……嘶怎么说好呢……”
裴易想了半天想不出合适的话来。
许钦看着他纠结的神情,又想起当初许铭一定要让他来飒迢时的场景。
那是许铭第一次明确表示,就算许钦拒绝去飒迢,他也不会再纵着他。
高中时期的飒迢是适应这种世家生活最好的时期,错过这高三最后一年,许钦或许就很难再能够融入到这个世界。
虽然家里还有许铭自己当顶梁柱,但人的一生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先到来的是明天还是意外。万一许铭倒下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许钦怎么撑起一个家?
但是到了临上学前一天许铭又反悔了,说只要他觉得不适应,可以让他回到以前的学校。
许铭是希望他能过得更好,许钦一直都知道。
裴易希望他能在飒迢待得更舒适,许钦也知道。
可是直到这之前,他都只在依照自己的习惯,让周围的人适应自己,而且也确确实实抱有不适应就转学的念头。
许钦站在原地,看着手足无措的裴易,第一次生出想好好待在这里的念头。
他微微点头,回答裴易刚刚的问题:“我会尝试的,谢谢你。”
得到回答的裴易又不好意思了,继续挠头,然后咧嘴笑嘻嘻地说:“当然这个也得一步一步来,你不要勉强自己。”
许钦继续点头。
话题忽然终止,裴易想了想也找不出话茬来,干脆和许钦一起出去了。
外边江良他们正好打完一轮中场休息,许钦就顺势走过去。
“小钦,怎么过来了?”第一个发现他的是江良,笑着向他打招呼。
许钦点点头算回应,又看了眼身侧的被女生围绕的裴易:“裴二少拉过来的。”
江良明白了,拿起一瓶没开过的水:“喝吗?正好多出来一瓶。”
许钦本身也有些渴,接过来扭开瓶盖,坐到一旁专供休息的长椅上。
江良身上还是汗,坐得远了些,打开一瓶水闷了几口才重新和许钦聊起来:“你刚刚是在那边踢毽子了吧?刚刚打球的时候听到女生们讨论了。”
许钦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喝完一口水:“没什么会的,就玩了一会儿。”
不经意间提起毽子,江良也想起自己好久没同许钦一起踢过了,笑了笑说:“哪天再一起踢一次?”
自从得知许钦会踢毽子,许铭和江良为了陪他也特地去学过。
许钦对此没什么问题,点头答应下来。
中场休息的时间不长,裴易也被秦华给一把勾搭回了篮球场。
无事可做的许钦逛了一圈室内体育馆,感受了一波有钱人的任性。
他逛的途中也有不少男生女生想上来交朋友,都被他礼貌而冷漠地拒绝了。
虽然答应回适应飒迢,但社交这种事情许钦还是希望能避则避,毕竟他对此那是真的不擅长。
后来等他逛完差不多也到下课时间,刚下到第一层又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裴易逮住一起回教室。
许是打篮球出了汗,裴易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
只是许钦明明记得来的时候裴易什么都没拿,又哪里来的衣服换?
裴易听到许钦的疑惑,又憨憨地笑了一下:“飒迢的室内体育馆是五大家族共同投资建设的,所以在里面有五个小房间,是五大家族私人专用的,平时我和他们三个都会在里面备好衣服。”
好叭,是有钱人的操作。
许钦本来就只是好奇,闻言不再多说,跟着回教学楼准备今日份剩下来的学习任务。
然后刚回到教室坐下,就有女生来询问他关于踢毽子的事情。
许钦出于礼貌一一回复,回到最后还意外收到了一封据说是朋友叫帮忙转交给他的情书。
看着女生通红的脸颊,许小钦一度怀疑她朋友叫吴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