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是大华国的北部边疆之地,北疆防线经过三个州,苍州位于最北部,整个苍州都属于北疆军防范围内,而另外的幽州,云州只是一部分属于而已,相对而言,生活要安稳宽裕的多,而苍州却不一样,几百年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人口少的口怜,荒凉一片,在许海上任这几年里,更是贪度无数,而他不仅是苍州知州,还兼任苍州太守,手上掌兵三万,又掌握前方兵马的粮食,朝堂中还有永王作为靠山,他人敢怒也不敢言。
陆晚阳几人此行要穿过平州跟凉州,再经过云州的府县到达苍州,继而再行至苍州北部的苍北县,其中要经过几座大山,几条大河,路途不比去京城好走,越是穷困之地,越是难走,八千多里的路途,至少要走一个半月,所以按时间来算,他们这一个月又二十几天,也没有什么宽裕的时间来观赏风土人情。
据官家记载,苍北县人数千余,方圆千余百里,比之青山县还要大不少,这人确实要少的可怜。
行了十来天,在平州的时候,陆晚阳就觉着不对劲,这一路走来,地面是越来越干了,望着平州城郊外为数不多的蝗虫,陆晚阳却是一派的心惊,见天色已晚,几个人为了赶时间,也不住店,直接在郊外过夜,陆晚阳跟张昭轮着守夜。
吃干粮的时候,江晨曦便瞧出了陆晚阳的沉思,不禁问道
“你是在担心北疆么”
陆晚阳摇了摇叹息一声道
“我不仅担心北疆,也担心华国的百姓,你瞧那些蝗虫,咱们越往北走,土地越干,那些蝗虫喜欢的很,那处高山后面便是凉州,想必是有这座山阻隔,蝗虫飞过来的很少,凉州年年闹蝗灾,蝗灾大的时候,连着整个北疆甚至是东域都不能幸免,此次也不知这蝗虫闹的厉不厉害,若是厉害,那还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江州地处江南,蝗灾非常的稀少,所以也没见过蝗虫,可是她也是知晓蝗虫的厉害,此虫过后,庄家草木都被啃噬殆尽,朝廷年年派人灭此虫都没什么用处,而且拨下来的赈灾粮食,层层剥削,层层贪婪,最后也只是在老百姓面前做做样子而已,饿死的不计其数,流民更是不计其数。
又过了两日,饶过大山,来到凉州境内,果不其然,这里的蝗虫遮天蔽日,就连江晨曦跟有心这样的女儿家随手都能抓住几只,城内还好一些,出了凉州城池,那更是惨不忍睹,有些村子小县城供起了蝗虫石像,乞求蝗神宽恕,还有些官员竟然请了道士驱除邪祟,他们认为这些蝗虫是某个修的妖身的蝗妖,只要收服便可。
瞧着这一桩桩可笑之事,堂堂的知府知县都不作为,竟做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陆晚阳气的不轻,黑着脸便想着该如何应对这蝗灾,晚间休息的时候,陆晚阳上半夜守夜,而江晨曦头一遭瞧见这般景象,却也是睡不着,便围坐到火堆旁边跟陆晚阳聊天。
“我以前在江家时,原本以为自己够惨了,瞧到那些逃荒的流民,跟饿死的妇孺,我才知晓,这人间疾苦,不可轻言”叹了声道“我想着到底要怎样才能治的这蝗虫呢,是一物降一物,还是旁的,能不能制出东西来捉出它们呢,可是这虫子也太多了,还会到处飞,实在是难以下手”
陆晚阳听到这些话,觉着心里一暖,禁不住就把目光转向身旁的这个女子,瞧着她的脸颊被火光照的通红,不由得就抚了抚她的发丝。
“咱们到苍州境内的时候,若是还有蝗虫,便买些鸡鸭之类的,虽然它们也吃不得多少,可养起来也轻松,到时候宰了吃也不心痛,我这个县令一个月就二两银子,一年只有十五石柴米,所以平日里得辛苦你了”顿了顿,又向江晨曦道“你瞧瞧能不能做出网状的东西,可以方便逮这些虫,虽然杯水车薪的,可多少也有点作用”
这可是陆晚阳第一次寻求她的帮助,江晨曦心里头欢喜,她总觉着来北疆会成为累赘,没成想,自己对陆晚阳还有点用处,这一次,定然要制出什么来,不负陆晚阳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