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了吗?这叫什么话。
监察官:[就是普通感冒。]他调取了更细致的资料,补充道,[喝醉了着了凉,及时就医几天就好。]
叶臻一:[半大小子火力旺,就什么医呀?浪费医疗资源。熬一熬就过去了。]
监察官:[?]
他十分怀疑执行官的“熬一熬就过去了”,讲的是另一种意义的过去。
监察官:[你要去看他吗?]
叶臻一奇道:[看他干嘛?都这个点了,我要睡觉。]
监察官:[……你不是要攻略他吗?]就不怕他一气之下跑了?
[提醒你,已被列为任务的,是不能撤销的。]
叶臻一:[哦。]
哦是什么意思?监察官彻底没话了。
叶臻一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随着司机又回到老宅时,元爷爷已经将她的房间整理出来。
老人觉少,他还等着她,亲自嘱咐了一些事,让她先在这住着。
叶臻一等回到房间,开始研究道具栏。
[这张心愿卡这么厉害的吗?你们就免费提供给执行官用?]
通过观察,叶臻一认为主系统是一个无利不起早,而且十分懒得伪装的强势资本家。
不然不会连原身的记忆都不处理,直接让执行官接触两个版本的世界线,连伪装都不做,让他们自己琢磨:是该听系统的,还是以原身的记忆为准。
监察官:[当然不是。初级心愿卡需要十个成就点,而且功能也不是固定的。]
叶臻一:[怎么说?]
监察官:[如果是物质要求,限额是五万以下。如果是非物质要求,是根据执行官的水平与处境来判断的。]
听了解释,叶臻一大致明白了,如果她只是个恋爱脑且只听从主系统的任务指南,糊弄学业,没有给自己操出学霸人设,那么她今晚的任务会完成,但是绝对不会完成得这么容易,效果也不会这么好。
说白了,心愿卡的力量有限,能有什么结果,端看执行官把环境条件塑造得多好。
叶臻一:[我大概明白了。那么,晚安,监察官先生。]
监察官:[等等。由于商城需要10成就值才能正常开放,你现在的成就值少于10,请执行官尽快开启主线任务,否则商城即将关闭。]
叶臻一:[有时间限制吗?]
监察官:[有。由于执行官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也是第一次透支道具,时限三天。]
叶臻一:[三天?是完全攻略时限吗?]
监察官:[这倒不是,三天是开始攻略,并有初步成效的时限。]
叶臻一:[那要是我不开始主线任务会怎么样?你也看到了,元爷爷挺疼我的,我没必要纠结祁济了。]
只要她按部就班地生活,原身的任务就达成啦。
监察官:[不行,这样会被判定消极任务,按任务失败处理。]
叶臻一想起来,协议里,任务失败并不是将执行官送回原来的世界。
监察官等了会儿,没听到回答:[别紧张,要是三天之内还没完成,还有其他方式续命。]
叶臻一:[怎么续?]
监察官:[我这有中级心愿卡,可以免除一次处罚。]
叶臻一:[又是心愿卡,中级是多少成就点?]没有别的名字了是吗?土了吧唧的。
监察官:[中级心愿卡50点,高级10000点。高极可以免除一切处罚。]
叶臻一:[免一切处罚什么意思?]
监察官:[就是字面意思。但是……]他顿了一下,[要签终身合约。]
卖身契啊。
叶臻一:[你这是套路贷。]
她不太高兴:[大晚上的,浪费我的美容觉时间,果然资本家都坏得很。]
说完,果断关掉联络。
监察官看着突然黑屏的窗口:……是你先问的。
今天古代组的出现场了,没在工位上,他连个吐槽的伙伴都没有。
他工位的另一边正对着主管办公室,主管从透明大窗看到他愣在工位上,有几分懊恼的模样,招手把他叫进去。
“小观,来一下。”
白衬衫黑西裤的年轻男人应声而入,无奈道:“路主管,说了不要叫我‘小观’。”听着像小倌,有歧义。
路主管不在意地摆摆手:“那不然叫你小邪?还是小是?”
年轻男人一顿。
路主管手一摊:“你看,是你名字不好叫。”
是观邪:“……”行吧,他的锅。
路主管看他一脸吃鳖,调侃道:“怎么?队伍不好带?”
是观邪:“路主管,我觉得咱们对接的最新主系统,有点问题。”
路主管听他说完“套路贷”,不甚在意地说:“小同志,你不要这样想嘛。咱们的执行官都在现实里死亡了,回到原来的世界不是等于让人去送死吗。让他们签终身合约,不仅可以享受活着的感觉,还能每个世界吃吃喝喝谈恋爱,这是工作吗?这是福报啊!”
好在叶臻一没在现场,要不然她肯定捶爆路主管狗头。
人活着的时候工作是为了生存,死了还要被拉去终身做白工?他们是脑电波被捕捉,按理说不会渴不会饿,更不会因为年老而失去自理能力,但是人的精神也会累会崩溃的,天长日久,疯了也有可能。
死后还要007,那还不如去死。
也不知道路主管和是观邪怎么说的,等叶臻一睡醒后打开通讯,他没对她说什么。
叶臻一头上悬着一把剑,没敢闲着,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门。
大清早的,把元爷爷的司机叫了出来,叶臻一挺不好意思的。她倒是想自己开车,无奈原身才十六岁,还不能考驾照,只得先麻烦别人。
她让司机把车停在最近的一个路口,自己下去找龚博森。
龚博森被她列为第二任务目标,动他也是一样。
她才进旅馆大门,就看到龚博森满脸通红地倒在门口的旧沙发上,显然已经从初级感冒转为发热。
龚博森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烧得头昏脑涨、浑身无力。他强打精神退了房,准备回家养病。
九月的骄阳仍然刺目,晃得他眼花,就先在门口的沙发上休息一下,回复一点力气。
见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青梅走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惊艳。
龚博森强撑着坐起来,努力压着不满道:“小慕,你昨天晚上怎么不来?我打你手机,一直都无人接听。”
叶臻一懒懒地道:“哦,昨天晚上有事。”
龚博森一窒:“那你也该跟我说一声。”
叶臻一满不在乎:“我这不是在跟你说吗?”
龚博森忍不住气道:“你昨天晚上放我鸽子,今天早上再跟我解释你有事?”有这样做事的吗?
生病的人心情本来就不好,龚博森病得七荤八素,哪经得起叶臻一一再挑衅。
他气得头更昏,跳到地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叶臻一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凶我?”
她瞬间元慕上身,眼圈儿就红了。
因为头昏,龚博森反应迟钝,没能第一时间识别出她的险恶用心,声音更大:“是你先放我鸽子的!”她还好意思说他凶?
元慕是个美人,龚博森相貌也不差。衣着差距明显的俩人在小旅馆附近越吵越大声,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叶臻一:[好感卡,使用。]
监察官:[执行官的成就点已经为6,再用一张好感卡就会变成-4,确定吗?]
叶臻一:[确定。]
旅馆老板走出来:“小伙子,你这样就不对了。”
龚博森:???
旅馆老板:“你只是被放了一晚上鸽子,怎么能这样骂人家呢?”
龚博森:不是,他现在可是发着烧啊!
旅馆老板:“好吧你是生病了,可是也不是她的错呀,又不是她让你生病的。”
高壮的中年男人一巴掌拍在龚博森的后背,差点把好不容易站稳的他直接摁进地里。
“人家小姑娘虽然放了你鸽子,但是一大早就来找你了,你怎么还不知足?不是我说你,叔叔我也有年轻的时候,当初我在我老婆楼下等了一宿,就为了给她送豆浆。咱们是男人,辛苦点怎么了?”
他上下打量了身形单薄的龚博森一眼:“才等一晚上就发烧,你也忒没用了。”
龚博森怄得差点吐出一口血。
龚博森气得一把掀开压在身上的熊掌:“关你什么事!”
他冲到元慕面前,口不择言:“你让我住这破地方,还一晚上不接我电话,是不是看不起我,想跟我分手!”
对付元慕,他有经验得很。
元慕还小的时候,养父母都在外打工,留守儿童的日子不好过,好在小镇风气还行,没有出现更可怕的事件。但一个小姑娘,从小到大,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
龚博森家在镇上条件还算可以,见她生得好,帮了几回不痛不痒的小忙,元慕就成他女朋友了。
元慕打小缺乏关心,特别害怕已经建立亲密关系的人和她乍然分开。
龚博森虽然不懂心理学,但模糊地也摸清了元慕的脉门。
一开始只是他某次无故打游戏忘了和她的约会,结果小姑娘在饭店足足等了他两个小时。等他想起来赶过去,元慕饿极了,也没抱怨,还温柔地劝他少打游戏,不然误了饭点伤胃。
元慕生得虽好,家庭条件却和他家天差地别,他也没拿她当回事。
俩人交往还不到一年,龚博森就已经自己琢磨出了和她的相处办法。
谁知道从前无往不利的方法,现在不灵了。
小姑娘睁圆了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你嫌弃这地方不好,怎么不自己出钱找更好的地方住?吃软饭还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