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明末三十年 第877章 剑指南直隶下

“督师，前面就是太原府了，卑职已经带人去前面探过路了，没什么危险，官兵已经基本肃清了山西的流贼，方孟亭大人已经派人在太原府迎接大人了，只不过方大人因为军务紧急，现在还在黄河北岸前线，暂时回不来，他对督师深表歉意。”一名总旗官正策马跟在一驾马车边，神态毕恭毕敬，显然马车里应当坐着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错，这驾马车正是新上任的三边总督杨嗣昌的座驾。杨嗣昌接到崇祯的任命之后，马不停蹄立刻出京，崇祯为了表示对杨嗣昌的关心和爱护，甚至派出了一队锦衣卫跟杨嗣昌同行，保护他的安全，所以这一次杨嗣昌出行的队伍规模不小，算上杨嗣昌自己的亲卫和一部分随行的官兵，竟然达到了上千人。这支队伍前进的速度不快，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步兵，天气寒冷，行动能力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所以当这支军队进入山西境内的时候，河南和湖广的局势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而杨嗣昌一直在移动中，所以对于前线的消息并不能及时知晓。

今日，杨嗣昌进入了太原府，本来，方孟亭应当在太原府迎接他的，可是因为战事紧急，方孟亭不可能赶回来拜见杨嗣昌，只好派出手下人在太原府等着杨嗣昌到来，给杨嗣昌赔罪。杨嗣昌选择的这条路线还算是比较近的，因为河南已经打成了一锅粥，而九边显然不太安全，所以只能从刚刚经历过大战的山西经过，来之前随行的锦衣卫已经前出探过路了，山西总体来说是安全的，方孟亭将罗汝才等人的队伍击溃之后，也积极分兵肃清残敌，所以目前山西境内大股的流贼没有，即便是有些宵小，也都是几百人啸聚山林的规模，他们根本不敢对上千人的官兵有什么非分之想。

“濮总旗，你辛苦了，太原府咱们就不停留了，不是本官不体谅将士们，实在是前线局势扑朔迷离，早一点到西安，就能早一点了解情况，虽然陈奇瑜下台了，但是这个烂摊子本官要去收拾好，这样才能不辜负圣上和朝廷的信任，陕西那边好像就剩下了洪承畴的学生孙白谷，我得去问问情况。所以……”杨嗣昌有些欲言又止。锦衣卫总旗官立刻抱拳道：“督师所言极是，军务要紧，卑职这次出来，就是要将督师安全送达西安府，不瞒督师，出来的时候圣上已经下了御命，如果督师需要，卑职可以留在督师身边听用。既然督师急着去西安府，卑职立刻将督师的意思传达全军，弟兄们都是征战惯了的人，他们不会有怨言。”

杨嗣昌看了总旗官一眼，随即将眼神收回，这名总旗官倒是个人才，说话看样子直爽，实际上暗藏深意，朝廷大员出京有锦衣卫跟随，其实杨嗣昌心里比谁都清楚，表面上是圣上关心爱护他，不放心他的安全，派出天子亲军随行护卫，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别忘了，锦衣卫最大的作用就是监视朝廷命官。杨嗣昌身边的这支队伍，实为圣上的耳目。方才总旗官说什么，如果杨嗣昌需要，他可以留在杨嗣昌身边听用。呵呵，这不过是婉转的说法罢了，杨嗣昌敢不用吗？

不过杨嗣昌方才说的倒是真心话，骤然被圣上委以重任，杨嗣昌心中也没底，说白了，他提交的方案虽然已经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也可以说自己在家中已经演练了无数遍，但是真实的战场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有可能酿成难以挽回的后果。所以他不敢托大，即便孙传庭目前在朝中的名声不好，可是毕竟算是他的前辈，或者说在对付流贼的战事上肯定比自己有些经验，所以杨嗣昌急着去西安府见见参加剿匪战役的官将，自然无心在太原府多做停留。

被方孟亭派来的官员略显尴尬，显然方孟亭交给他的任务是让他隆重的欢迎一下督师，没想到督师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连太原府城都不想进去看看，其实太原府还是相对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的，当闯军在山西南部肆虐的时候，方孟亭领兵死守太原府，虽然老百姓个个都很紧张，担心自己的安危，好在方孟亭和麾下明军争气，愣是守住了太原。杨嗣昌执意要走，当地官员自然不敢阻拦，只能给杨嗣昌的人马补充了大量物资，一千人的队伍继续向陕西进发。而在千里之外的河南固始，张献忠的大军正在猛攻固始城，移防到此的左良玉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张献忠竟然有这么大的决心，好像铁了心要从固始突破，他这才料到，张献忠就是想打南直隶，巨大的压力压在了左良玉的肩膀上，一旦闯军攻破固始，进入南直隶，甚至威胁南京城，那他左良玉就是有九个头都不够砍的。

“杀官兵！杀官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传来，二十万闯军在张献忠的带领下开始了疯狂的攻城战。这一切还要从左良玉移防固始城说起，当日左良玉听取了儿子的意见，不在河南腹地跟张献忠作战，而是全军移防固始，将固始变成一个大堡垒，集中所有的兵力严防死守，只要张献忠出不去河南就行，南直隶是万万不能让他染指的。

左良玉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张献忠得知左良玉守卫固始城之后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本来，若是左良玉跟秦良玉一样有跟闯军硬碰硬的胆子，他肯定会出兵汝州截击自己，可是他却直接退往了固始，说明左良玉有些心虚，或者是以一些侥幸心理，认为自己的兵马只会攻击河南各地，对其他地方不感兴趣。可是他猜错了，自己这一次非要进入南直隶不可，在身后的秦良玉和身前的左良玉两人当中，张献忠显然更愿意和左良玉交手，两个人同样都叫良玉，可是一男一女领兵的差距可是太大了。左良玉这个狗官，凭什么能拦住自己？

为了迷惑左良玉，张献忠直接让艾能奇领兵三万经过固始县城，让城头上的左良玉看清他们的动向，艾能奇的前锋军对固始县城熟视无睹，这让左良玉和麾下一阵慌乱。连提出意见的左梦庚都没有想到张献忠竟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竟然要直接经过固始城，杀到南直隶。

而张献忠偏偏不这么干，艾能奇的三万人直接过了固始，紧接着是刘文秀的兵马，然后是孙可望的人马，一万，三万，五万，七万，当十万大军经过固始的时候，左良玉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张献忠根本就不打算跟自己作战，也不打算攻打固始县？反正流贼虽然人多，也需要大量的补给，可是他们有一条最简单的获得补给的渠道，那就是抢，那就是就食于敌，只要张献忠放弃身后的补给线，好像真的可以不管固始县的自己。左良玉慌了，如果张献忠就这么眼睁睁的从自己鼻子底下过去了，自己怎么跟朝廷和圣上交代。左良玉等不及了，他让左梦庚领五千兵马守城，自己同时带领五千精兵出城打击张献忠，务必将张献忠的注意力吸引到固始县来。可左良玉不知道的是，张献忠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让自己的三个义子带领十万大军从固始县城下分批经过，就是要让左良玉心慌，让他以为自己就这么直接从野外通过进入南直隶，他一慌乱一定会派人出城，而自己率领剩下的兵马在后面准备好，左良玉一出城就立刻挥动大军攻城切断左良玉的退路，同时几个义子掉头合围左良玉，这一次他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