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明末三十年 第六卷 天下归心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直奔长沙中

刘宗敏强忍着心中的不快问道：“李过将军，我想听听你的理由。”李过是李自成的亲戚，在李过面前，刘宗敏还是保持了几分尊敬和克制，现在得罪李过没有必要，也会给刘宗敏带来不利的影响，要知道，这次出击的二十万大军当中，有不少的中低级军官都是听李过的命令，真要是两人出现了分歧，恐怕刘宗敏的话在军队中不好使。李过没想那么多，虽然闯王来之前交代了不少事项，也提醒他要监视刘宗敏的一举一动，不过从刘宗敏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倒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李过没有李自成那么有脑子，他哪里知道，不是刘宗敏不想将大权笼络于一身，而是李自成这么安排，刘宗敏就是想这么干都干不了，前后左右都是李自成的嫡系，刘宗敏只能将不满给放在心里。

李过听刘宗敏问话，便立刻回答道：“原因很简单，武昌本来就是湖广的治所，有重兵防守不算，还有不少文臣武将在那里，王奎聚这个老家伙不是也在武昌城里面？可想而知，武昌官兵的防御肯定是铜墙铁壁，我们虽然人多，但是直接打过去恐怕会受到损失。而且别忘了，北方的左良玉可不是什么善茬，这个人在闯王面前是缩头乌龟，可他毕竟是朝廷的人，朝廷不敢动他，无非也就是因为他掌握着兵马罢了，就像是躲在草丛里的毒蛇，我们强大，他便缩在草丛里，若是我们攻击武昌城遇到困难，谁又敢保证左良玉这个家伙不会从草堆中跳出来咬我们一口？这种事情他以前不是没干过，我们不能不防。再加上如果我们去了武昌南面就是洞庭湖和长江等一系列水系，我们都是西北军，对于水战和这种水网丰富的地形作战经验较少，贸然出击，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战事不利，南面长江、北面左良玉、东面武昌府，只要朝廷有一支部队截断我们西撤的后路，那咱们不就等于被包饺子了？所以攻打长沙乃是最保险的方案，反过来说，武昌和左良玉的兵马就算是合兵一处想救援长沙，长江就会变成他们的阻碍，我们只要沿江布防，反而能给他们造成麻烦。”qqxsnew

高一功起身补充道：“另外，大家也都知道，湘地虽然谈不上非常富庶，但是比我们西北苦寒之地要好很多，再加上长沙城内还有湘王、楚王等一干王爷，这可是咱们过年的大肥猪啊，拿了他们的钱财，咱们能壮大到什么程度，诸位想想？他们可是传说不比蜀王差啊，而且听说那里的老百姓早就对这些猪一样的王爷很不满了，欺压百姓、搜刮民财，这不都是他们干出来的？咱们要是拿了长沙，然后将里面的钱拿一部分出来招兵买马，实力只会更加强大。”刘宗敏眼前一亮，是啊，高一功这小子这句话说得有道理啊，先打下长沙，只要自己能想个法子，将城内的钱财据为己有，这在闯军中的地位不就回来了？若是自己也能达到张献忠那样的实力，李自成也得让自己三分，哪用像现在这样受制于人。他一拍桌子道：“好，既然大家都赞成攻击长沙，那本帅就最后拿个主意，全军集中兵力，直接南下，突破洞庭湖防线，打穿常德府，常德府的南面就是长沙府，咱们距离成功就不远了，打下长沙府之后，湖广的南边基本上犹如探囊取物，拿下南边，南北对峙，到时候我们自己发展的同时再禀报闯王，请求增援，料他王奎聚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我们百万大军。”

几人商定了主意，立刻布置起来，陆战他们并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水战，洞庭湖算是湖广的水系中心，不管是发源自洞庭湖的，还是汇集到洞庭湖的大小河流就有数十条，可谓是错综复杂，从目前的态势来看，要想进入长沙府，他们要渡过沅水，也就是在常德、武陵一线的一条支流，这里可是洞庭湖水师的防御范围，要想成功渡河，必须想办法干掉这支水师，否则他们的军队都要在水里喂鱼了。

对于洞庭湖水师，闯军其实并不是十分了解，或者说对于现在洞庭湖水师是什么样子，闯军上下基本上没人知道，但是这支军队的名字，他们是听说过的，因为洞庭湖水师在历史上曾经是一支巨无霸似的存在。八百里洞庭，在古代曾经一度被古人视为大海。从三国时期开始，洞庭湖水师就成为了中原王朝的水师主力，曹操曾在洞庭湖练兵，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也曾经在洞庭湖水战一役中击败了陈友谅，从而奠定了霸主的地位，就连后面清朝的康熙皇帝收复台湾的时候，施琅的军队也是在洞庭湖练兵，然后从这里出发，穿过长江抵达东南沿海，所以这里是中原王朝内陆水师的重要基地，说是水师的摇篮也不为过。最重要的是洞庭湖地区的物产丰富，这里的土地几乎不需要施肥，湖田天生就有丰富的营养物质，肥力总是能够得到保证。洞庭湖平原成为了天下最富足的地方，所以湖广能跟江南地区成为大明王朝的主力产粮区和缴税区就不难理解了。在这种经济条件下，洞庭湖水师理论上说应该是兵精粮足，武器齐备才是，这才让刘宗敏他们犯了难。

刘宗敏道：“还是先派人侦查一番的好，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实力，另外也可以问一问周边的民众，他们长时期生活在这里，对洞庭湖水师应该有一定的了解，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众将点点头，都表示赞成刘宗敏的意见。刘宗敏立刻宣布散会，众人便回到自己营中，各自布置去了。

“他娘的，这帮狗日的竟然在石门县停下了，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要打南边的主意吧。”洞庭湖西岸龙阳县，这里虽然说是一个县城，但是紧邻洞庭湖，事实上可以说是一个大一些的军城，也是洞庭湖水师目前的驻地，洞庭湖水师总兵官名叫宋杰，虽说是总兵官，但是实际上的职级是副总兵，自然是因为洞庭湖水师毕竟是内陆水师，不能跟海战水师相比，稍微低了一个等级，但是在内陆之中也算是庞然大物，虽然跟新军的漕运水师不在一个档次上，但是在湖广境内，宋杰也是一个颇有实力的军头了。他的麾下有水军八千人，战船三百艘，当然，这三百艘战船当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只能载十几个，几十人人的小型江船，没有火炮，上面的士兵基本上就是用火铳弓箭来杀伤敌人，主要是湖广一带没有什么成规模的武装敌对势力，洞庭湖和江面上一般就是一些水匪，能有几门土炮算是不错的了，一般来说连像样的火炮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资格成为洞庭湖水师的对手，宋杰根本不需要动用炮舰，只用一般的小船就能将这些水匪都消灭了。当然，若说是炮舰，宋杰麾下也有十几艘，不过上面的火炮年久失修，能有多少打响就是个未知数了。剩下就是一些辎重船和运兵船，林林总总三百出头，这便是宋杰的全部家当。

若是放在万历年间，三百艘战船，八千水师战兵，已经是了不得的力量了，但是现在，宋杰知道，他麾下这些东西都是纸面数字，这些年空饷也没少吃，八千人的编制，实际上能有六千人出动就算是不错了，这还没完，这六千人当中实际上能打的也就三四千人，这是宋杰的核心力量，他没有克扣军饷，剩下的都算是杂兵，饥一顿饱一顿的，宋杰也没拿他们当主力来看，只要是战斗的时候能划划船，搬运搬运辎重就可以了。而战船的状态更是糟糕，别人不知道，作为水师总兵的宋杰最清楚，他的纸面数据是三百多艘战船，但是实际上能开动的只有一半，剩下的都是破损了、老旧了没有钱维护的战舰，这些战舰都是老掉牙了，开出去估计就要沉了，宋杰哪里有这个本事去修复战舰，光是费用就是天文数字，大明目前的财政状况能保证边军的开销就已经烧高香了，内地的卫所兵想都不要想，宋杰的洞庭湖水师很不幸也属于内地部队，要不是王奎聚拿出一部分湖广的赋税给宋杰，就是这点兵力他都维持不了。现在倒好，流贼说打就打进来了，这后面可让宋杰怎么弄？

宋杰在水师驻地的大帐中来回踱步，显得非常烦躁，确实，闯军在石门县停住不动，让宋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些家伙不会真的南下打长沙府的主意吧，那么第一关就是他的水师，可是他自己的水师自己知道，真的能扛住闯军的攻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