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师尊给他发红包时候,姜晓才发觉不对
红包里面罗着厚厚的银票,而旁边两个人也站在时玦面前,等着他发压岁钱
“你们两个是?”
时玦看着在他面前伸手的两人,有些语塞
霜降尴尬的想遮住自己的眼睛,但是他的惯用手被白露紧紧攥住,再拿另一只手试探着遮了半天发现不方便后认命地放了下来,心里碎碎念道
五个月不用算账,五个月不用算账
“要压岁钱啊”
白露理直气壮地说,使时玦在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自己的年龄
虽然自己总说自己老了,但是也不能真把自己当老年人吧?
把自己当老年人也好,但是不能只有在发红包的时候才把自己当老年人吧?
“我记得你们两个比我大吧?”
“但是我们已经和姜晓拜完把子了”
白露更加的理直气壮,更可怕的是,时玦并找不出不妥之处,只能尝试唤起对方的良知
“已经为了压岁钱不择手段了吗?”
时玦十分谴责这种行为,但是眼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白露声泪俱下地说道
“非得我们也喊你师尊吗?”
霜降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打死也不会喊的”
姜晓生无可恋地说道
“你们不要喊他师尊”
“又没真让你喊,我喊,你等着拿压岁钱就是”
“我也不是很想拿压岁钱”
“不,师尊是我的师尊,你们不要乱喊”
简直比菜市场还要乱啊
时玦急忙摁住了他们,最终还是认命地从袖口拿出一沓银票
太离谱了,给这帮不知道大了自己几岁的人发压岁钱
“我们的为什么没有红包?”
“别得寸进尺啊?”
过年本应该守岁,但是姜晓一向熬不住,很早就回房躺下来睡觉
时玦他们在隔壁的隔壁玩牌,时不时有几声说话,然后在提醒下又变得小声起来
姜晓睡不着,可能是因为他们弄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吵,时不时有扔牌的声音
白露压着声音谴责另外两人,说自己的压岁钱全被收回去之类的话,霜降压着声说动动脑子不行吗
于是躺在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想听听时玦说什么
他在期待中等了许久,听到和平时不一样的语气,很嚣张地说着
“需要我明牌打吗?”
姜晓一下坐得更直了些,感觉脑海中的睡意都消散了不少,他甚至能想到时玦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牌,另一只手撑着侧脸的模样
或许又是身体微微前倾,将胳膊肘支撑在腿上,拿指关节托着下巴,露出礼貌且嘲讽的笑
一片清明的大脑下达了指令,让他悄悄穿上鞋走到隔壁去听墙角
白露很震惊的发出“豁”的感叹,又急急忙忙噤声,轻声细语地说
“这么狂?”
“我也可以更狂”
“那你明牌吧”
白露丝毫没有被惹恼的意思,这坦然的语气让姜晓忍不住笑出了声,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也能让别人听见
他感觉隔壁安静了一瞬,知道自己暴露了,于是走了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嗯?我们把阿晓吵醒了吗?”
“那倒是没有,只是想看热闹而已”
姜晓一边说,一边坐到时玦身旁,看着对方的牌,时玦也把牌大大方方地给他看
“牌这么好,怪不得师尊说要明牌”
“主要是因为你霜降哥哥的牌早就打完了,只剩下我们两个,胜过白露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露看了看自己手头的牌,说着认输的话,把牌全弃了出去
姜晓看对方两个四两个五一个七一个十,确实很烂,也不怪他直接撂挑子
白露把胳膊肘搭在霜降身上,夹着嗓子调侃着
“呦,霜降哥哥?”
“那怎么称呼啊?霜降哥?霜哥?降哥?怎么想都很怪吧?”
时玦为自己辩解道,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称呼
霜降拒绝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称呼,善解人意道
“其实只叫名字也可以,我不介意”
面对霜降的好言开解,对方则是假装烦恼,微微侧着低了低头,疑惑地问
“那怎么行啊,你们都是拜完把子的好兄弟了,怎么称谓仍如此冷漠呢?”
姜晓总感觉自己被说了,又感觉没有,霜降将随手拿着的扇子放在一旁,沉了沉气,拍了拍白露的肩膀
“……白露,一会儿记得跟我好好学怎么在打牌的时候把别人堵死”
时玦知道霜降要追着自己打了,于是急忙拉着姜晓的袖子问道
“阿晓想不想玩,要不要替我玩一会儿?”
姜晓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且不说我会不会,就算加入了,最大的作用也只能是用来给师尊垫底的吧?”
时玦想了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算姜晓要加进去,霜降还是会追着自己打,于是也没再劝
所以现在最大的获益者也只有白露了,由于霜降一直盯着时玦不让对方有出牌的机会,反而是白露总是偷偷将牌都溜了出去,这让他幸灾乐祸了起来
“哈,怎么不明牌了?”
“快饶了我吧,这有一个追着我打的呢,我怎么敢明牌啊”
霜降有的时候甚至为了堵死对方,把自己的牌也打乱了,甚至输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哪怕霜降和时玦在后来一直都是轮换着输,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两人仍然兴致勃勃地玩,让白露莫名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但是没关系,至少他有钱拿
可能是到了后半夜,大家都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沉思之后落牌的声音,让人听得昏昏欲睡
姜晓的头有一搭没一搭点着,但是时玦让他去睡觉他也不去,反正在那边也睡不着,反倒是挨着时玦更容易困一些
“那你在这里睡?”
时玦坐的位置是床边,身后正好留出一大片地方,姜晓也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于是就顺势躺下,在时玦身后依偎着,用手环住了对方的腰,甚至还把脸贴上去蹭了蹭
其实姜晓依然贼心不死,万一他能够有办法证明他对时玦的喜欢出自真心呢?万一时玦能够喜欢他呢?那是不是就不算困扰到他了?
但是假如感情里流通着金钱,那他就是身无分文的可怜人,他不敢赌任何的可能,就只能去乞讨,期望有一枚铜板能主动掉进他的怀里
他虽然理智上觉得不应该这么做,但是他还是悄悄把脑袋和对方的后腰靠的很近,像是在珍惜这为数不多的亲昵的触碰似的,一边心里为自己的举动而感到愧怍,一边又安慰着自己
只有今天,只在今夜,等到这里的烛火熄灭,等到远处的公鸡啼鸣,他就松手
大过年的,让让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