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梨不相信温子旭能这么好,以免他反悔,她来者不拒:“好啊,现在、微信、转账。”
温子旭蚌埠住了,微笑咬牙,“行。”
这还没完,到了小区周边的7-11便利店,温书梨拉着他的衣袖走进去。温子旭很快明白,他又免费当一次工具人。
“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温书梨察言观色,引出筹码,“这次买东西是为了感谢同学,你也可以蹭点回去,我帮你付钱。”
兄妹俩的家庭并不贫穷,林芷情每个月都会给他们零花钱,但有的时候温子旭乱花,买游戏皮肤或者请朋友吃饭什么的,钱没得快。这个月零花钱没剩多少,刚给了温书梨,眼下自己掏不出一个子儿,只能巴结他妹,“知道了,我去选东西。”
大概十分钟,温书梨提了满满两筐篮子,大部分是膨化食品,避开了沈厌的忌口,没有选辣的。不知道迟川的口味,她选了一些大众化的零食,以及艾蝉和严晟凛喜欢吃的珊瑚糖和碧根果,再者就是一些进口的小饮料。
温子旭拿了个药膏和一瓶苏打气泡水,搁在了收银台前,“就这些,付钱吧。”
没在温书梨的预料范围内,她想说话,她哥打断她,“你哥我晚上不吃宵夜,保持身材。药膏是给你买的,这几天别忘涂,小姑娘家家的腿上留疤可不好。”
温书梨怔住,她哥是吊儿郎当的没错,关心她也是真的,甚至凭借出众的长相被班级同学称为‘班草’,温子旭还挺骄傲。
今天蓝姨没在店里,负责收银的是个小姐姐,应该是新招来的。见状,小姐姐柔柔搭话:“小妹妹,你哥哥对你真好。”
温子旭抢答说:“那可不,摊上我这个世界第一好哥哥是她的福气。”
温书梨:“……”
不该在心里夸这么早的。
回家路上,温子旭充当苦力帮忙提东西,他走在前面,也不知道后面的温书梨低头捣鼓什么。她也没捣鼓什么,就是突发奇想打开微信,犹豫要不要跟沈厌和迟川说一声东西已经买好了,明天我拿过来。
想了想,太多此一举了,明天直接给他们就行。
她左滑退回和沈厌的聊天界面,退到半程,聊天界面和主页面卡着,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冒出:既然加了微信就是好友,那对方的朋友圈也可以……看看吧?
一眼,就看一眼。学神的朋友圈会不会都是题库链接分享?
温书梨点开沈厌的朋友圈,空白,什么都没有。是自己被分组不能看他的朋友圈?还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不知道,但沈厌的朋友圈背景和她列表里的好友与众不同。背景是一整片夜晚之下的蓝海,照片上部分以黑色为主,下部分是经海风吹拂时进时退的叠叠海浪,浪花缀着点点蓝光,构成一层天际相接的临界帷幕。
这片海有个美丽的名字,叫蓝眼泪。
是美,但整体观感下来也有种孤独的低沉。
-
第二天晨读课间。
温书梨拉开背包拉链把东西拿出来,便于方便,她直接放在了沈厌和严晟凛的课桌中间,“这是我和蝉一起买的,算是昨天相助的谢礼。”
“来了来了。”迟川赶来,他和沈厌坐在了一把凳子上,“阿厌,往旁边挪点儿。”
沈厌睨了他一眼,无奈照做。
商品包装纸袋五彩缤纷,霎时间抓住了几人眼球。迟川一眼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旺旺碎冰冰新口味,眼前一亮:“梨子,我昨天还和阿厌说来着,想吃这个味道已经很久了,咱俩算不算心有灵犀哈哈哈。”
心有灵犀?
沈厌碰了下迟川的腿,下巴微抬示意他赶紧滚回去,“吃东西和说废话,两者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迟川手动闭嘴,“好好好,不废话,我吃东西吃东西。”说着,他又顺了几包小零食,鼓囊囊的塑料包装袋显而易见地变扁,严晟凛叫住他:“川哥,你拿得太多了。”
“我同桌是班长,贿赂贿赂他。”
严晟凛变脸,“那行,和班长搞好关系,作业什么的不用愁哈哈。”
温书梨不打算发表观点,如果真的能拉拢到班长的话,好像还……可以。她以为沈厌可能接着昨天的忌口要说什么,于是先发制人:“沈同学,这些零食我没选辣的,你可以吃。”
叫“沈同学”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
闻言,沈厌眸色暗了暗,散漫道:“十班那么多姓沈的,我不知道你叫的谁,再想个称呼。”
意思是我对这个称呼不满意。
十班也没多少人姓沈,除了沈厌还有一个女生,温书梨忘记对方叫什么名字了,她问:“那叫你什么才满意?”
他没给她标准答案:“自己想。”
“……”
厌哥、阿厌、厌厌?
严晟凛嘴里吃着嘎嘣脆的薯片,说话含糊不清:“梨子,你们俩应该相差几个月,和我一样叫厌哥得了,我觉得厌哥可能想让你叫这个。”
温书梨摇头,家里已经有个折磨人的哥哥了,再者,刚认识几天就称呼对方哥哥,恐怕不合适。男生和男生之间叫还好,男生和女生这样叫,就像隔了一堵厚厚的墙,听起来别扭。
她淡然自若道:“全名,这是我能想到的。”
沈厌眉尾稍动,若无其事地回答:“嗯。”
总比叫沈同学好多了,过于生疏。
不能生疏,要熟络。
他又从桌肚里拿了个东西,放到温书梨面前,“医务室顺手买的,拿去用。”
药膏盒子崭新如初,透明封口严严密密地包装好,平躺在桌面上。默了几秒,温书梨才道:“你为什么……”
沈厌说:“不能让你白买那么多东西,礼尚往来。腿伤别不当回事,严重了可能跟你一辈子。”
不是她自己买的,还有艾蝉。
温书梨稍稍侧头,暗自腹诽:怎么老有人打断她说话,是脾气太好了吗?
“不用,我有药膏的。”她的药膏也是崭新的,昨天太晚忘了涂。不同点就在于它们的品牌不一样,一个可能好点,另一个可能就没那么好。温书梨生病时吃药不挑牌子,也不讲求那么多,药物的牌子只记得零星几个。
沈厌不轻不重抽走她手中的药膏,上下打量了几眼,给出结论:“你的效果不敌这个。”
严晟凛在一旁附和:“确实啊梨子,咱们学校虽然抠得惊天地泣鬼神,但学校医务室的药品配备和三甲医院没什么区别。厌哥说得没错,的确是医务室的更好些,用起来见效得快。”
艾蝉居然也点点头,“梨梨,我记得这种药膏对摔伤的作用很大。以前我摔倒了好像就涂的这个,效果是可以的啦。”
“没关系,我不在乎恢复得快慢,用自己的就好。”温书梨毫无察觉,想把药膏拿回来。
谁知沈厌手臂一扬,距离拉高,她完完全全错开。
现在的气氛好像在说:纷争开始了。
沈厌举了个类比例子:“假如你手上有一瓶矿泉水和一瓶饮料,你想喝哪个?告诉我。”
一般有味道的饮料胜于矿泉水,但她不按套路出牌,“哪个都不喝,因为我现在不渴。”
大抵消散了她八成分的耐心和时间,温书梨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沈厌,那是我哥给我买的。”
尾音稍地拉长,像只闹脾气的小狸花猫。她的声音不同于南方女孩的软糯,在糯与硬之间把控得很好,即使语气里带了些小情绪,也没让人觉得自责,反而更想欺负。
“厌哥,旭哥你应该知道吧,梨子的哥哥,我忘记介绍了。”严晟凛选个合适的时机插话,“也就是我们高三的学长。”
“嗯,现在知道了。”沈厌应声。
他淡笑,建议听起来真情切实:“如果你想两个都用,我也不介意。”
温书梨:“……”
算了,她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人的本意还是好的。
-
两种药膏的作用对比不出谁好谁坏,也不知道为什么艾蝉和严晟凛都会站在沈厌那边。就这样一直坚持用,温书梨明显感觉到膝盖位置的疼痛比原来减轻了些许。好像用到第五天,青紫块的於痕彻底消失不见,双腿修长白皙,去掉了伤疤。
学习节奏慢慢进行,直到温书梨和艾蝉在吃完晚饭路过学校公告栏停下。同学们争先恐后地往公告栏最前方挤,人头不断攒动,从远处看像一群微小的蚂蚁。
“前面干什么的,这么热闹?”温书梨的好奇心属性重启,牵着艾蝉去看热闹。
公告栏的大部分纸张染了时间留下的痕迹,严重发黄,有的甚至腐烂飘落,浸入土壤,几十张公告纸中最醒人入目的是一张湛蓝色、泛着亮光的篮球海报。海报在中央C位,它的绚彩鲜丽与周遭泛黄的公告纸格格不入。
人太多,两人看不到海报上的字眼,只能凭篮球图画猜测。
温书梨:“篮球赛?”
篮球赛一年一度,好像也快到了时间。
最前排的慕言言听到动静转过身,蹦蹦跳跳地挤出来,一把抱住她们,“梨子,蝉蝉,刚吃完晚饭吗?”
两人“嗯”了声,温书梨想踮起脚尖看,慕言言直接告诉她,“不用看啦梨子,就是篮球比赛,五中组织为数不多的大型课外活动。说是从高一高二年级段选出五位篮球代表,与隔壁四中组成红白两队pk。”
说到这,慕言言想到比赛奖励:“还有还有,五中这次不抠了。据说胜者有八千块钱的奖励,因为涉及学校之间的荣誉吧,两校的学生都知道,四中对五中‘全省重点升学率第一’的名号虎视眈眈,老和我们针锋相对。”
四中估计想着借着这次机会要好好地虐虐五中,四中野心不小,像是下一秒就将其拆吞入腹。平心而论,五中学生对四中的好感荡然无存,高一的篮球赛就是靠耍阴招获得胜利的。
“阿厌,报名吗?”迟川仰头把矿泉水一饮而尽,对垃圾桶做投篮动作,“哐”的一声精准进入,“上一届你没参加真是太可惜了,五中输得有多惨你知道吗?我要不是生病请假,哪能轮得四中骑我们五中头上。”
人来人往的嘈杂声中,温书梨转头望去。
沈厌身侧轻倚枝干,唇角勾着,恣意随性,“行啊。”
似是感受到目光的灼热,他偏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温书梨,眼神定在她身上。
继而薄唇轻启,说了几个字。
温书梨不解,距离太远,他说了什么?
后来的梨梨和阿厌~
梨梨:你说了什么?
阿厌:想知道?答应我一个条件。
梨梨:我可以收回吗?
阿厌[拽哥1.0]:不可以(小情绪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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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