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好好的闲聊聊这个干嘛,大白天的给兄弟添堵。
事情讲完,气氛难免有些沉重。
还好杨大师这燕国地图才开到一半。
他说其实根据后续上的发现,那子母妖藤比前人想象中要强大的多。
它严格来说并非单独捕捉人体进行繁衍,而是遇兽也捉兽、遇虫也寄虫,除了个别鸟虫能与它共生外,根本是无物不生,繁殖能力强的惊人。
“而且,它还会改造自己所处的土壤,把一棵树、一片山都变成它的肢体。想象一下,你踏入这片妖林,瞧着山林鸟兽,不觉心旷神怡,兴起之时折花采柳,发现枝条迅速枯萎,流在手上一片粘稠腥臭……原来那些都是繁寄藤外侧诱骗猎物的手段,此时再逃已然迟了一步……”
“……”好,挺好,杨明补充之前就堵,现在更堵了。杨琦已经开始生气了。
若是他在现场,什么甚的繁寄藤,什么甚的子母树,看他一把火全给他烧掉!
“没错,就是这样!”谁知道杨明更兴奋了。
他说你我都气愤如此,就更不用说时人的悲愤了。
那时各路侠士、武盟、帮派可谓全有助力,法子自火烧到下毒自然也全用了个遍。
“其间,自然也有人利用妖藤铲除异己,偷偷留下藤叶黏汁提取毒素,也叫他得手了几人。”
“待诸位大侠察觉不对,再去揪出那人,发现那人竟也早已变成繁寄的奴隶,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接触了‘活性’的繁寄汁叶……”
试问,谁在斩杀妖藤之时身上不会沾上些许汁液?谁不曾触碰妖藤藤叶?
一时之间,队伍里人心惶惶,互相瞧谁都像是敌人,生怕他们已然被妖藤同化。
同盟不知不觉中土崩瓦解,大家逃的远远,只留下警告说切莫寻取妖藤。
然世事繁杂,总有意气少年想要为民除害,也总有阴毒之人妄想利用妖藤加害,那繁寄害人的故事也就隔三差五有所听说,从未停息……
“想想还挺堵的。”看杨大师用力地卖关子,杨陆叹了口气。妖藤如此,画有它下落的地图也定然被束之高阁,万一再被谁当做藏宝图偷了去,可真是个“大惊喜”了。
他有些好奇杨明如此了解繁寄,可是私下翻阅了不少书籍,甚至那个偷爷爷藏宝图的会不会就是他……
“哼,可惜了,没机会。”听出杨陆的意思,杨大师用鼻孔出气。
他说那物在他出生之前可就变成了吓唬小孩的传说。
至于要问为什么嘛~
当然是因为!
“……”
“……”
杨陆和杨琦两脸沉默。一个合理推测是没心思搭理杨明,一个合理推测是懒得搭理杨明。
“哎,你们配合一点,热烈一点!”见状,杨明忍不住连声催促,怎么回事,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呢!
在他的赶骡子下架中,杨琦不情愿地拖长声音问到:“为什么呢——”
“啊哈,这位大侠可就问对人了!”杨大师立马又高兴起来了:“因为啊,那妖藤被天下第一的杨大师,也就是我爷爷,彻底铲除掉了,嘿哈!”
细说这段,我想听。
但没得听了。
杨陆本来也想听,但是杨大师顾左右而言他,三两句让杨陆诈出,他压根就不知道具体咋回事!
“你怎么能凭空无人清白,你怎么能说我不知道!”那给杨大师急的,死不承认。
“你知道能不跟我俩吹……”杨陆还不了解他那德行。
“跟你们说你们也听不懂!”杨大师还是嘴硬。
合着他铺垫了这么长就是为了吹嘘自己的爷爷,啊,不愧是他。
突然有些怅然和失落,杨陆闭上眼睛,很快又恢复常态,笑呵呵地调侃杨明。
杨琦也难得没跟杨明计较,说了一句捡柴火就当场跑路。头都不带回的。
“已经到饭点了吗?”杨大师意犹未尽,不动声色拽着杨陆,分明是怕他也跑了。
“显然不是吧。”后者嘴角抽了抽。怎么回事杨大师,**全沾是吧!你大师的修养呢!不用修心是吧!!!
根本不顾宿主的感受,藤蔓深入伤口吸的贪婪、吸得血亮。
杨明压低身体藏在石后,等待着战局的收尾。
方才,就在他的面前,银剑骑士团与粘稠、与暗王进行了一场大战。
他能看出后者只是借着粘稠投了个虚影过来,本体还在无过崖,甚至可能还在与粘稠撕杀。
但这已经足以让银韶骑士团长动用真格了。
他与投影激战僵持,虽一声不吭暂时未展疲态,却也让杨明看出了他已接近全力。
这样你要如何与他抗衡?难不成还有后手?他思索着将视线投射在麦克斯身上,但后者在石壁上一动不动,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难道还有援兵?杨明正思忖,忽地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天上突然下起红色的暴雨。
它淋在团长银白色的铠甲上,落在骑士银白色的长剑中,也倾洒进干澈深邃的圣潭里。
借着洞穴本身的光亮,杨明看见那红雨也不消融于水,就这样翻滚淤积在圣潭水下,与原本淤泥中什么东西隐隐共鸣。
“破!”视线里一瞬间变得极亮。
杨明大惊去护双目,接着意识到那应该是“意识”上的“极亮”,而非真正的极亮。
那个瞬间,他看见银韶骑士团长的背铠上亮起一对虫翅般的花纹,手上长剑泛出荧荧的亮光,冷幽中自有一股威慑。
他的气势和之前全然不同,出招之间的威力自然也不同之前而语,一剑引得洞窟都在隐隐震动。
“好,好,来的好!”见状,虚影也认真了许多,大笑着劈斩向他的头顶。
后者沐浴在红雨中,眼睛透过银亮的覆面瞧着虚影,冷冽的身形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招。
最终只用一招。
银韶骑士团长斩灭了来犯的虚影,斩灭了满洞的粘稠。
随着曾裹在粘稠里的断肢落地发出噼啪,红雨也适时消散——再看,也只剩下铠甲上的红痕喻示它曾经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