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 第524章 遛心

事情的发展还是很超出查益肆的想象的。

他的预计，也是掏心窝子的底线，是现有人手折损三成，最多不超过四成，获得三指堂八成，不，七成也行的收获。

所以在看着自己堂里弟子跟着查相和与查相克消失在沙子里的时候，他的内心其实涌动着非常非常非常多的不安。

会不会等下只有查相和跟查相克出来，弟子全没了？不，其实这样有收获也行。不，万一收获太少怎么办，不足三成……不，等下我要喊五成。

他焦躁不安，一会儿觉得有收获就行，一会儿又觉得这是三五指堂的阴谋，是来来回回停不下脚步。

尤其是回想起纯本堂人手一点收获都没有的时候，他真是骂都不知道该从哪骂起，是连找少帮主都得收获全部上供还加倒贴才能请来帮手的地步。

呃……这么一想，查益肆的期待值又下来了。只要比找少帮主划算，每次少折损一点弟子，或者多一些收获……有些损失，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不过没让他纠结多久，查相和从沙子里钻了出来，后面跟着完好无损的查相克与弟子们。

“肆师兄，快看！”首先钻出来的于勾于兴奋极了。他抱着好大一个蛋窜到查益肆面前，厚重的手感显示它就是洞穴里最核心的东西之一。

“呃，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查益肆一愣，嘴里不小心滑出这句话，手上还是不可置信地用掌心的镇镜珠测了测，发现那的确是这里压阵级别的收获。

“就进去，直接拿，别乱动，特别好。”于勾于高兴得话都只会三个字三个字地往外蹦，手舞足蹈地告诉他这次下去和以前都不一样，随便走走就到了，随便走走就抱着东西出来了。

查益肆接过蛋，错愕地看向查相和与查相克，后者一个手里拿着卷轴，一个手里玩着匕首，好一阵才让他反应过来，两人除了手上的东西外什么都不要，剩下的都是四指堂的。

这巨大的收获感几乎砸晕了他，让他抱着蛋连着询问带感谢完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抱个蛋干啥呢？赶紧来个人接到队伍后面去。

“听好了哈，如果是四指堂来邀请呢，和师弟，你去。”还记得第一天在房间里，简短的到地儿训话，查相同把玩着卷轴是这么说的：“如果是二指堂呢，岁师弟你去。”

“那如果是一指堂呢？”查相和追问到。他总是谨慎一些。

“随意。”查相同将卷轴抛了起来，左手抛右手接。

“那我呢？”半天没听见安排，棠唐疑惑到。

“你？”查相同把卷轴扔回左手，冲她一笑：“希望你有一个美好的游玩旅途。”

这双标，这态度，是五指堂的一贯风格没错。

当然，后续查相同还是给了干活的两人一点点小提醒的，如果有人日子过舒服了，觉得自己又行了又飘了，还是想作点死，比如说查益肆有赶人的意思呢，那就走，直接走，回三指堂舒舒服服的，过两天自然有分晓。

所以在带了十几个沙丘后，听出查益肆话里话外有独吞的意向，查相和干脆地提出要走，直接跟查相克回了三指堂。

也不知道里面是有什么其妙的内幕，他们一回来就赶上了一个大沙丘的探索，一头扎进去就没消息了，给查益肆那个难受啊，后悔啊，想给自己抽巴掌啊。

至于原因呢，当然是因为两人走后，那些跟着他们下了十几次沙丘的弟子们突然惊奇地发现自己不太行，原本平和的地方离开两人后就跟捅了虫子窝一样一波一波地往上涌啊。

那其中有新下弟子的乱动，有老下弟子的误判，说起原因来五花八门，结果就是损人还没结果，完犊子，一切回归原点。

所以试了三波近乎全军覆没以后，他厚着脸皮跑到三指堂，就说我们之间的沟通可能出了那么一丢丢的问题，和师弟可能误会了，就理解错了，怎么好好的就回来了啊。

赶上的查相与倒也实在，说查相和过来就进洞了，到哪了我也不知道，也联系不上，要不你等等。

这一等，那时间可就长了，是营地里三指堂欢声笑语，营地外四指堂如坐针毡，一方的收获映衬之下全是另一方明晃晃的损失啊！

“还真给同师兄说准了。”按照惯例，这件事里面最气的不是四指堂，而是查可岁。

他隐藏在三指堂的阵营里面，盯着极其难挨的查益肆，内心是满满的不服气。

不过他不服气不要紧，有人是真的服了，不但服了，而且相当后悔，比查益肆都后悔一百倍，肠子都成墨绿色了，那就是查可另。

作为一个五指堂到四指堂再到三指堂的弟子，他的地位逐渐边缘，到现在谁都能踩上一脚。

就说他现在吧，本来已经被查相认随口许给了五指堂，好好跟着五指堂也就是了。

结果现在五指堂跟三指堂处的跟兄弟似的，进出都一起，就很尴尬，尴尬就尴尬在好些人看他闲着也是闲着，一直命令他去干活。

他几次看查可岁做完事在旁边闲着想去搭话，手上都被塞上了新活计让他快去，一来一回在五指堂的世界消失了许久，掰着手指全是不为人知的辛酸泪。

“另师兄，好久不见！”最后还是查可岁先不经意地看见了他。

看着查可另大板子小木头的样子，他一脸惊奇，最后羡慕地说到：“还是师兄勤快，换了我就不行。”

这话简直是在后者心头上插刀，他抱着木头呆在原地，根本说不出话来。

“呀，师兄你手怎么破了。”很快，查可岁凑了过来。他放下查可另手上的东西，引他去看自己掌心裂开的伤口，拉着他的手腕跑到营地里跟其他弟子讨要药材。

在捣碎的辛辣在手上炸开的时候，查可另的情绪也跟眼泪一样爆发，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另师兄……？”查可岁的眉毛极快地拧过了一丝不耐烦，声音依旧关怀。

他手忙脚乱地安慰了查可另许久，伴着他哭了许久，终于让对方的情绪安稳了不少。

“这世上只有师弟对我最好……为什么我要离开五指堂啊。”查可另哽咽着说到。

查可岁惊他真敢胡说八道，赶紧施法加固了对声音的阻断，说三指堂总比五指堂强，师兄既然得了好跳板，又何必后悔呢。

“不……根本没有……”这更是引燃了查可另多年的委屈。他说了比之前更详细的细节，包含三指堂内部派系的争斗，里面不乏谁都会踩他一脚的内容。

而且不光三指堂，四指堂等堂口也对他极其不友好，相比于来请查相和的隆重，对查可岁的包容，那简直把他整个人按在地上碾压。

查可岁心念一动，自是把内容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嘴上依然为难，说另师兄既然已经在三指堂了，就不如过好当下……

“不，好师弟，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但查可另死死地拉住了他，像是泥沼里看见救命稻草，哪怕对方可能没那么牢靠甚至心思难辨：“你可以接我走，现在五指堂跟三指堂这么好。”

“但是……”但是关系好归关系好，撬人可影响关系啊。查可岁故作为难，潜意识里藏了半句没说，那就是你真的值得吗？

“不，你们要带我走。”查可另当然要拿出相应的价值。他扒着查可岁不让他走，激动到近乎疯癫般说到：“三指堂有人要害你们！”

“真的！”见查可岁猛地被吓了一跳，他心一狠凑到他耳边孤注一掷：“我是被查相向派来卧底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