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炳灼和谢飔算是在这副本里暂时结盟了。对于无噩乡这个副本来说,现在还有很多没有弄清的问题。
两个人正式结盟后就回到了善宫。刚刚短暂的变天好像只是一场意外,就像万年不变的古怪小城中出现的偶然事件。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路走到善宫大门口,南炳灼忽然顿住脚步。一直跟在南炳灼身后低头想着什么的谢飔,因为南炳灼这忽悠停下的脚步,险些撞上他。谢飔见南炳灼没来由地停下来,先抬头环顾四周,也没看见有什么特殊情况,于是不解道:“怎么了?”
南炳灼示意谢飔去看善宫大门上的画。谢飔上前,摸着门上退了色的纹路。那带着久远气息的画上,依稀可见的像是记载了一段历史。
顺着门上的画向右看去。
第一幅中,一个男人在长路上走着,左右跟着很多随行的人。而在长路的左右两侧站着很多群民,男人向他们伸手,赐给他们奖赏。群民欣喜地接下,然后恭敬地送男人离开。俨然是一派盛世景象。
第二幅画中,依旧是那个男人,只是从画中明显可以看出,身上的衣服华丽了些,头上也多了冠冕。准确来说现在男人应该是国王了。国王身边围满了人,每个人都拼命地争着往前凑。谄媚的意思溢于言表。国王好似已经厌倦了日复一日的阿谀奉承,恹恹地坐在王位上。
第三幅画中,盛世繁华景象大不如前。农家的田地连年颗粒无收。商人的货品没有人来收购。善之城一落千丈,群民哭天喊地,想求来一个机会。国王也忙得焦头烂额,因为天不作美而留下的烂摊子太多了,所以他整天忙也忙不到头。渐渐地,国王放弃了,整日不是吃喝玩乐,就是睡觉。过得倒也快活,可群民可不这么想。在他们眼中,国王颓废了。
第四幅中,国王的脾气日渐增加,开销也越来越大,善之城负担越来越重。国王单从善宫中获得的一切,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于是国王把眼放到了群民上。这对于本就以田为本的农家来说,处境就更是雪上加霜了。无奈之下买家、买地、买人。而商人一批又一批的货品无处安放,于是开始向比他们更低层的人伸手。压迫、欺凌、强制性的一切向社会到处蔓延。而最先面对这一切处刑的是妇女、是小孩、是手无寸铁的所有人。
到最后实在没有羊来承担这些无端是非。那么善之城就将迎来它的最后审判。
第五幅画中,开始繁荣的国度仿佛只是一场梦。现实的善之城只是废墟一片。而这片废墟中,国王带着诡异的笑容,站在昔日繁华的大道上。可第五幅画展示于众的却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像是用什么坚利的东西匆匆划掉。
第六幅画很简单,只有三个人站在废墟中,像是透过什么看着这片废墟上曾经发生过的闹剧。
而到了第七幅画,善之城一反之前不振的模样。又是一派繁荣景象,再挑不出一点破绽来。依旧是国王,依旧是群民。国王正站在大祀台中,左右两边围着侍卫,侍卫之后,最外层围着的是妇女和小孩。再向里是年轻的男人们,但这其中夹杂着几个学生。这幅景象和先前的长路上一样,好像改变了的只有时间。善之城仿佛什么都没经历过一样,大家依然是和谐共生的。
而最后,南炳灼和谢飔看到大门上的那幅画,说不好它是第几幅,因为那副画上只有一个简单的图案,那个图案一半是月亮,一半是太阳。
看完这几幅画,南炳灼和谢飔同时陷入沉默中,理着思路。从前面几幅能判断出顺序的画来看。很明显,中间最重要的一部分信息完全中断了,第六幅画到第七幅画的转变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五幅画中空缺部分,又隐藏了什么,更是一个迷底。
南炳灼斟酌着开口:“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最先要弄懂一个问题。”
谢飔被南炳灼带出了思绪:“嗯,对。我们要弄清那三个人究竟是谁,更重要的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炳灼接话:“还有一点,从我们作为护神的身份来说,我们要保护善之城。那作为恶使来说,任务与我们相反。”
话音未落,南炳灼与谢飔脑海中同时响起一个声音来:“恭喜玩家南炳灼、谢飔,解锁阵营分类!积分分别 50。无噩乡分为两个阵营,两个阵营分别为日营、夜营。具体任务有待探索。两阵营获胜条件相反,为对立面。请两阵营玩家努力通关。”
在南炳灼和谢飔解锁阵营分类的同时,严既明这边也收到了提示。收到的内容与两人相同。但没有的是50积分。以严既明的实力说,本不应该在副本中这么久,却还没有找到一个重要提示。可那难就难在他带着一个新人周止,和一个不省事,又随时可能背刺他的丁方言。
虽然说这两个人没有实力把严既明怎么样,但是据严既明所了解的看,丁方言本身实力就不强,为什么能进战队排名第五的夺天派,还要说他恶心人的伴能。
丁方言,男,27岁。
(伴能1)吞没:在任意物体上附加一种副本内随机病毒,发病时间由该寻途者自定。寻途者拥有解除病毒的解药,是否解救由该寻途者自定。若持有解药的寻途者死亡,则失去下病毒的寻途者手中解药。
按理说照着丁方言这个伴能,不至于到现在这种没人搭理的处境,为什么到现在一要说他自身的人品,二要说夺天派的实际掌权人。
夺天派掌权人手里掌握着一种,用特殊方法制成的耳钉。所有夺天派成员都必须佩戴着这种耳钉。如果不带这种耳钉,那大概就不是夺天派成员。
当然了,例外也是有的。但那些不需要佩戴耳钉的人,夺天派掌权人一只手也可以捏碎了。自然就用不上耳钉。
当夺天派有成员违反了某些规定时,掌权人就会动用耳钉。而这些人的耳钉一旦消失,最后的下场无一例外,死亡。
所以夺天派的统一性极高,辨识度也很高。最重要的是,夺天派掌权人的地位是无人很比肩的。
所以丁方言即使有这么恶心人的伴能,在夺天派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但比起这个伴能来说,最让严既明防备的是丁方言的游戏隐藏身份。
严既明怎么说也是老玩家中实力排行前10的,基本通关还是有方法的。但无噩乡必竟是个A级副本,到目前来看还远配不上一个A级别的名头。所以一定有什么是现在还没有人发现的。
“明哥。”一个很轻的声音打断了严既明的思路。
“怎么了?”严既明回头看向叫他的周止。
对于周止一个新人来说,害怕肯定是正常的,可除了害怕,更重要的是怎么活下去。周止显然也是知道的。比起看起来就不靠谱的丁方言,周止更信任看着能给人安全感的严既明。
“那个…刚刚系统的意思是不是说祀台上我们看到的那两个人跟我们必须有一方要…死啊?”最后两个字周止说的很不稳,像努力控制住害怕的情绪。
“不一定。”严既明看着周止:“也有都能存活的办法。”严既明看着周止紧张的表情,算是安慰。
“切,小弱鸡。必须要死一个哟~害怕就回家找妈妈吧~”丁方言欠揍的声音在周止耳边响起。
严既明看了丁方言一眼,没说话。其实他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共存的办法。只是如果有,那么他一定会找到。
有南炳灼和谢飔所在的善宫不同,严既明他们进入副本时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破败的小木屋,小木屋其实没有那么小,反而还挺大的。但是是真的很破。甚至屋顶破的一个洞都是后来严既明觉得影响睡眠,自己用系统商城的道具补上的。作为一个资深玩家,严既明本着不放过一切细节的原则,注意到了这个简陋的小木屋,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直到昨晚,趁着月黑风高,严既明去了一趟善宫,也得亏他有实力,要不然就要有去无回了。去了善宫严既明才发现了不对,因为善宫大华丽了。华丽得和简陋得甚至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的小木屋形成对比。严既明当然察觉到了,但碍于善宫的守卫,严既明只能返回了。
为什么善宫如此华丽?又为什么木屋这么简陋?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有原因。只是现在他暂时还没有头绪而已。对于这个问题,严既明只能先保留自己的疑问。
回到现在,严既明看着那个弱不禁风的周止,他现在想要去找谢飔打听一下情况。那就肯定不能带着周止去。但是看,周止这恨不得他走到哪,周止就走到哪的样子,严既明忍不住想,要是让他跟丁方言在一起,他不会哭吧?
严既明开口:“周止,你先去打探下情况,就去探探那些群民的口风吧。”严既明已经想好了,如果周止拒绝的说法了。
“好,那我先去了,明哥。”周止的反应倒是出乎严既明的意料。
但周止却是在想“明哥这么厉害,还愿意帮我这个新人,已经很好了。我不能一直麻烦他啊。”所以周止答应了,因为他也正有此意。
眼见周止答应了,严既明没有多留,很利索地动身了。善宫的守卫其实只是看着唬人,他很快就把他们解决掉了。刚进大门,就和站在前殿中央的两人打了照面。而看南炳灼和谢飔的样子,也像是刚来不久。
谢飔没有多惊讶:“呦,恶使大人怎么来了,不怕把你抓了?”
严既明看着完好地站在谢飔身边的南炳灼倒挺意外的,然后把目光放回谢飔身上,有些无奈:“谢飔,别闹。你不会不解决其余人的。”像是意有所指。
站在一边的南炳灼这时开口:“你好啊。”
严既明侧目:“你好。”
客套地问过好后,三人话题转入正轨。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要是想要赢的话,只能先结盟了。你意下如何?”南炳灼问严既明。
“结盟?我凭什么和你结盟。”严既明颇有些好笑地看着南炳灼。
确实,南炳灼一个新人,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但是我们现在最优解就是结盟了。”谢飔看着严既明道。
严既明略微思索,然后道:“可以。”
紧接着严既明说:“但是毕竟和你一个新人结盟,总得提点条件吧。”
南炳灼笑笑:“可以啊。”
严既明:“行,我的条件是,必要的时候,你要为我所用。”
南炳灼:“这当然可以,本来我们都是盟友嘛。”
于是三人顺利达成共识。严既明从南炳灼和谢飔这了解到,善之城的过往。
听完。严既明没说话,低头想着什么。
“其实在这之前,我一直有个困惑。”严既明说。
“什么啊,说来听听。”谢飔说。
“与你们的起始点善宫对比来看,我们的起始点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严既明皱眉继续道:“它太简陋了。”
南炳灼:“所以你想说,这么设计一定别有用意,为什么出现两个极端是关键。”
严既明点头:“是,这两个之间一定存在必然联系。”
三人都没有再说话,对于这个问题,目前谁都没有答案。
之后又挑起了新话头的,是谢飔。
“说起来,你们那边除了你都有谁。”
严既明回答:“还有丁方言和一个新人周止。”
在听到丁方言这个名字,谢飔明显露出不屑的表情。
南炳灼有些好奇地问:“这个丁方言干了什么吗?”
谢飔嗤笑:“他?呵,他就是个恶心人的玩意。”
听谢飔说,他经常给别人投病毒。
南炳灼顿悟:“哦,他给你投过毒吧。”
谢飔撇了撇嘴:“那是我没注意!”
严既明默默补刀:“明明是因为那只是个B级副本,你又太自信了。”
谢飔没理会严既明,继续说:“而且他这个人,在现实世界里,人品也不怎么地。”随即又露出厌恶的表情。
严既明补充道:“丁方言…他在现实里没有正经工作,啃老族。而且他干过挺多不是人干的事。”
南炳灼听完,知道为什么他不招人侍见了。
谢飔接着提醒:“哦,对了。你得小心点他的伴能。跟他人一样。”
听完丁方言的伴能,南炳灼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回话:“知道了。”
就此,三人算是认识了。转看在外勤勤恳恳找人打听情况的周止,就不是那么理想了。
周止也算是打听到不少情况,带着一肚子秘密得来的情报,准备回去找严既明交差。
回到小木屋,严既明不在。在的是丁方言。周止刚想打个招呼,就听见丁方言的喃喃自语:“真是烦人,这副本他妈真麻烦。”周止捕捉到言语之间和副本有关,又停住了脚步,在一旁的角落里静静听着。
“那严既明明显和谢飔一队。真他妈便宜那俩新人,哼,不过我可不好对付。”
周止听到和自己有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丁方言自言自语忽然中断:“谁!谁在那!”
周止吓得不再敢动一步。闭上眼准备英勇就义了,倏然响起一道开门声。严既明回来了。严既明看了看躲在角落的周止,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周止也照做。
严既明看着丁方言:“一惊一乍的,有病就去治。”
丁方言看了看严既明身后的周止,讪讪的不敢再说话。
周止感激地看着严既明。严既明让周止跟着他来到隔间,用了道具给隔间消音。
严既明问:“听到什么了?”
周止:“丁方言说,他可不好对付。我看他语气挺不善的,明哥你小心。”
严既明笑笑:“没事,他还不足以跟我相提并论。你那边怎么样?有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周止点点头:“我发现在这里的居民,都很机械,就像…按程序办事。而且他们好像都惧怕一个叫索托斯的人。”
前面的都在严既明意料之中,最后一句,让严既明提起重视:“索托斯?”
周止回答:“是的,我去了一趟集市,然后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他在被围攻…准确的说是在被大家骂。”
严既明皱眉听着。
“那男子被骂的原因是他卖的东西,我原本以为他买的是什么不合格的食品。走近一看,发现是一个铜制的碗。那个碗上有很多图案,好像在画一个人。后来我打听到那画的好像和‘索托斯’有关。”
严既明听完,沉思着。拍拍周止的肩回应了一句:“谢谢了,很有用。”
周止连连摆手:“害,能帮到明哥已经很好啦。”
不是客套话,这些信息对于严既明来说确实很有用。
细修了一下,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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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噩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