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军赛3:2输给KAW,春季赛的脚步到此为止。
莫瑾的恋情排在HG春决夺冠的热搜前,贰龙一边骂骂咧咧藤井要热度不要脸,一边求爷爷告奶奶降热搜。
离夏季赛时间还长,队里放了不短的假,住得远的都趁这机会回一趟家,只有莫瑾留守基地。
他醒来已经是下午,洗漱,点外卖,然后进训练室。
韩服的登录界面只需再点一下就能搜寻排位,他却松开鼠标,拿起手机。
微信置顶的聊天还停留在打HG那天结束的电话。
那天他提分手,白苏问他为什么。
“是……比赛输了吗?”白苏问他,过了会儿,她的声音比之前远了些,应该是把手机从耳边换到面前,或许还看了一眼热搜,不确定地问,“……因为热搜吗?”
她解释的声音有些焦急,“我没看直播是怕我一看你们就输,我也没说过分手……”
输液针刺破皮肤与血肉,冰冷的液体随着小小的孔洞流往身体里,在刺破的地方鼓起一个小包,胀胀的,有些疼。
莫瑾想,她真的很聪明,也真的一直都知道。知道他想要什么,知道他害怕什么。看得那么清楚,却还是让他继续想,继续怕。
“和这些都没关系。”莫瑾打断她的话,“当初你提分手,现在我提,我们扯平。”
那边沉默了很久,问:“你是在跟我算账?”
手背胀疼得莫瑾眼睛发酸,手握紧成拳,忍得青筋嶙峋,“就当是吧。”
“好啊。”
手指点进聊天,在取消置顶那里悬空了很久,莫瑾闭了闭眼,自暴自弃地将手机反盖在桌上,点进游戏对局。
休赛期选手排位不多,Save这种一打就是七八个小时的更少,个人超话里心疼的帖子刷满首页,白苏也看得见。
那天听培训听得头疼,她脑子里都是培训的老师带着他们喊“好!很好!非常好!越来越好!”莫瑾句句逼人,她也忍不住烦躁,话赶话也气急了一口答应分手。
气消以后又内疚。
和HG的比赛,莫瑾本身就是被关注的焦点之一,又在输了比赛的时候因为场外被骂上热搜第一。打电话的时候他声音嘶哑,身体应该也是不舒服的。这么难受,她还和他吵。
哪怕莫瑾提分手,她也没想过是因为不喜欢。没有依据能为她的认定佐证,但就是莫名笃定。
她盘腿坐在客厅思考怎么哄他,消息弹窗跳出来——您关注的主播Save开播了。
“没回家,补一下直播时长。”莫瑾开了麦,嗓子有些哑,抿了一口水,“毕竟签了合同,主播签字画押的。”
“播一下国服。”男人偏头调整了一下耳麦,身后的LED光幕将他脸部的轮廓勾深,每一根线条都像钢笔描过,连睫毛似乎都浓重。
弹幕有人刷最后两轮输掉的比赛,还有问恋情真假的,和零星问主播是不是打假赛。
正处于风口浪尖的选手在观众都无事可做的休赛期开播,粉丝黑子乐子人欢聚一堂,弹幕形形色色,房管封不过来,紧赶慢赶着先把刷假赛的禁言了。
莫瑾随手ban了火男,瞄了一眼停不下来的弹幕,食指一下下敲击鼠标,等待加载。
“比赛输纯粹是主播自己菜,送的那两波也是主播自己头脑发昏,和其他人都没关系。”他沉吟了一会儿,“更加不关Rich的事。翻译的本职工作她做的很好,从来没有对不起她的工作。没打职业之前我就认识她,要说喜欢也是我单方面喜欢她,她没做错任何事。”
因为一句喜欢,弹幕刷得更起劲。
莫瑾垂了垂眼,轻笑了一声,“我说这些只是希望无辜的人不要因为我受到攻击,主播菜是客观存在,没有场外因素干扰。人家有自己的路要走,主播烂人一个,总不能挡人家两次道。”
英雄从泉水走出的前一刻,莫瑾说:“我在这里把话一次性说清楚,以后都别提人家女孩子了,不要打扰人家生活。”
白苏看了全程,气得冷笑。
多好的人啊,开直播维护她。分手他说的,烂人也是他说的,祝福她走自己的路,两人从此划清界限。
这人有病。
那就各走各路呗。
这段直播切片又被营销号转载,上了热搜,又很快被撤下。
白苏接收到谢运扬指派的任务,在家学剪片子,收到好几条消息询问她和莫瑾之间的事情。
热搜上的爆料人朋友,也就是白苏的同事,发消息来道歉发誓绝对不是故意和朋友说那些事情,更是没料到居然会被朋友发到网上。白苏脑子里一闪而过那张戴着黑框眼镜的人脸,想了想,选择不回。
苏少征已经问过她几次和莫瑾的事情,问得烦了,只发过去一句“和平分手”。
没有互相指责互相谩骂,分手之后还维护她,不能比这再和平了。
很多人来打探情况,就连她从来不玩MOBA游戏的同学,都转发热搜上的照片好奇上面的人是不是她。
白苏哭笑不得。她是真火了。
选择性回复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明希远的电话又打过来。
“你们真分手了?”
白苏开公放,“你是没分过手吗?这种事情我以为你更有经验呢。”
明希远:“你跟莫瑾亲多了嘴这么毒?”
白苏导入音轨,“最近这么有空?不拍戏还能来吃我的瓜。”
明希远:“我们这种十八线糊逼,拍两个月戏抠十个月脚,最近还在和经纪公司打解约官司呢,更没事做了。好羡慕你们,热搜随便上,我这辈子都没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热搜第一。你们打游戏的怎么能这么火啊,羡慕。”
“解约闹这么大?需要帮忙吗?”白苏问。
“不用,小事情,就是要走个流程。”明希远倒不在意自己那点小事,“听说你还不在俱乐部待了,那不又像以前一样,和莫瑾都没有见面的机会吧?”
“都分手了也没必要再见面了。”
白苏发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真觉得自己和莫瑾很难再见。
但谢运扬,谢老板,目前看来公司最有用的商务,拉到一份合同。
“KAW谁知道?一个电竞战队,流量好像还蛮好的。我们以后要帮他们做视频了!”谢运扬高兴宣布。
白苏:“我们公司还承接这种业务?”
林霜:“你飞出国谈国内的项目?”
“这都不是重点,我和KAW那边的对接人沟通了一下,他们六月份好像就要开赛,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随队拍摄了。”他站在高一层的台阶,环视一周,目光落在白苏身上,“白苏,你应该是我们之中和英雄联盟选手接触最多的人,这次的拍摄你也一起吧。”
白苏沉默,看着他。
你是演的还是真的纯?
林霜更直接,“谢老板你不上网?”他们这群依赖网络讨生活的人,平时还要紧跟热点,不可能不看热搜。
“我们不只是给他们拍拍vlog,后续的团队游戏策划,日常生活和推广也是我们的工作。这种事情少不了和选手们打交道,我们这里除了白苏还有谁更合适?”谢运扬问。
倒是真没有。
“而且又不一定会和其他队伍遇上。”
夏季赛的赛程安排还没出,但KAW肯定会遇上PG,哪怕前面都遇不上,等到洲际赛,LPL和LCK的春季赛四强都会参加,也就是说,LPL春季赛第四名的PG,也在其中。
莫瑾直播单方面“澄清”两人不是情侣关系,白苏公司那群一线冲浪的同事们早就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这时候白苏越不坦然越显得心里有鬼,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合同走流程还需要一段时间,跟拍KAW的工作暂时不开展。散会以后林霜把白苏拉到一边,小声问:“你和莫瑾是吵架还是分手?莫瑾直播说的话糊弄糊弄别人得了,我可是真知道你俩在一起的。”
白苏无奈,“真分了。”
“真的假的?”林霜一脸不相信,“我看你和莫瑾的状态都很正常。”
她是不关注电竞不看比赛的,但因为这件事的当事人双方都是她的熟人,这几天也就稍微留心了点。白苏很正常,能吃能笑的,莫瑾这几天说要补直播时长,直播里看起来精神状态也很稳定。
白苏当然也看莫瑾的直播,哪怕没空也会看看超话里的直播切片,没看出他伤心或者难过,倒是国服炸鱼炸得很开心。
说起来也是有点小不爽。
白苏笑笑,“又不是没分过,有经验了。”
林霜瞠目结舌,“……好别致的恋爱模式。”
“别聊他了,”白苏朝工位走去,“你给我讲讲你这期的选题呗。”
林霜被她落在身后,也忍不住评价,“某种程度上你们两个是真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