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知道?那怎还将虞姑娘留在身边啊!
还不知道她丈夫在不在呢,要是虞姑娘的丈夫还好好的,虞姑娘只是与家里闹了些不愉快才一个人独自跑出来,又或者本来就是要出来找她丈夫,那……那到时不就乱了套了吗!
吴铁快愁死了。
“真知道啊?”他不确定的问。
或许是季鄯猜错了?吴铁浓厚的眉毛皱成一团。
季鄯仰头看了看天,觉得自家王爷不知道的可能性几近于零。
王爷瞧着对虞姑娘的事多上心啊,怎么会没注意这些小细节。
他摸摸鼻子,朝吴铁说:“行了,这些不是我们该操心的。”
主子真喜欢上了,他们也拦不住啊。
吴铁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心里一时半会儿实在放不下,总惦记着虞桉已经嫁过人的事。
最关键的是……还不知道人家丈夫在不在呢。
吴铁闷闷埋头思索,回到客栈里也心不在焉。
中午要吃饭的时候,他多看了看,短短的时间就瞧王爷往虞姑娘房里去了两趟……
当真勤快,就是现在虞姑娘好像还昏睡着呢。
他抓抓头发,实在是束手无策了。
他跟了王爷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王爷脾性的,他认准的事就从来没退缩过。
眼神正要缩回来,就见王爷从虞姑娘的房里出来,他满腹心虚,咧了咧笑就要跑。
崔樾盯向他已经扭了半边的身影,眯了眯眼,说:“过来。”
吴铁:……
脚步一下子滞住,耷拉着脑袋跟到王爷身后。
崔樾在桌边椅子上坐下,目光扫向眼神一直发飘的他,说:“在外面听了什么。”
吴铁粗糙的手指动了动。
过了好一会儿,吭哧说:“没……没什么。”
崔樾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吴铁顶不住这股压力,嗫嚅着说:“属下……属下今日在街上听说……”
他小心翼翼朝王爷看了眼,道:“听说女子嫁人后都是绾妇人髻的,属下看虞姑娘好像就绾得妇人髻。”
他这么说,是诚恳也是提醒,心想万一呢,万一王爷真没注意呢?
不过看王爷连眼珠子都没挪动一下的神色,吴铁就明白了,王爷真的知道。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比如,或许虞姑娘夫家不是泛泛之辈,不过一想,这天底下除了陛下,哪个还敢跟他家王爷别苗头?
他闭了嘴,决定老老实实不再说话,不过这闭得像要粘在一起的嘴巴,在听到王爷之后一句浑不在意的几个字,到底还是忍不住嗫嚅了两下。
“就为这件事?”
吴铁嘴巴张开一条缝。
崔樾嫌弃,“行了,下去吧。”
吴铁讪讪往外退。
崔樾目光悠远的睨向窗外,几分慢悠悠的惬意。
他很轻的笑一声,心情不错的拂了下膝盖,完全没将吴铁刚刚提得那件事放在心上。
她露出的那一截脖子他怎么会没注意呢,不过没什么不同,反正,她那丈夫以后只会是个空壳子。
死了,或者活着也像是死了。
.
午后,虞桉总算从那沉沉的一觉醒了过来,她摸了摸肚子,那种恶心感轻了许多,几乎已经感受不到。
坐起身子四处望了望,屋子里的布局不错,但不像是长期有人住得地方,看着像客栈。
屏息凝神听了会儿,没听到有任何杂音,很适合安睡的环境,难怪她睡了那么久。
但……虞桉担忧,这样好的环境价格肯定不低,她那些银子只剩一百四十两了。
正思忖间,肚子饥肠辘辘的叫起来,她揉了揉,放下心思,先去找吃的。
穿戴好出门,刚拉开,就看见从隔壁出来的季鄯,季鄯下意识想往后朝王爷看去,好在他忍住了,出声招呼:“虞姑娘醒了。”
崔樾抬了下眼皮,在季鄯后面几步出来,他目光递过来,先看她的脸色,语气熟稔,“醒了。”
虞桉点点头,朝他笑,“麻烦你们了。”
季鄯暗自嘀咕,哪敢啊。
崔樾只是笑了下,“要去找吃的?”
虞桉:“嗯,肚子饿。”
季鄯开口:“您要吃什么?不如我替您下去叫?”
虞桉想了想,点头:“上一份粥和小菜,我不想吃太油腻的东西。”
“好。”季鄯往楼下去。
这间酒楼的布局特殊,虞桉和崔樾的房间再往前走正好有一处开放的月台,供住客闲话歇息。
崔樾和虞桉往那边走,坐下后,虞桉看了看不远处的泗水河。
绿波面,石桥,垂柳,行人,很宜人的景致。
但虞桉没什么心思欣赏,心里又想到了银子,她有些犯愁,只怕在这富贵地方住一晚上,就要耗去她十几两了。
她朝崔樾看过去。
崔樾:“嗯?”
虞桉:“垫付住宿的银钱你怕是花了不少,我将我的付了吧。”
崔樾认真抬起眼,凝视她的眼睛。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郁闷让他耐心有些耗尽。
合着他忙前忙后为她这点银子?崔樾几乎气笑。
他往后靠去,眼中的锋芒在此时汹涌,望向她的目光深且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