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我讲过很多次了,东西你只需要放那里,不能留下,更不能跟他们搭话,要是真出事就完蛋了.”
京霁时把耳机迅速取下,等对方教训完又再次戴回去。
妈的,这傻鸟耳机,每次任务都要被监听,烦不烦。
他心里暗暗抱怨。
“知道了,老大,不会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他话里满是漫不经心,对自己这次行动很自信。
“现在快回来!”被称为老大的男人直下死命令。
“是是是,现在就回来了。”
弦月下,他将鸭舌帽与卫衣帽子叠戴,腿上套条深色牛仔裤,借着月色,脖子上的银项链反射出耀眼光芒。彼时深夜中,就这么一个高挑而又有些神秘的身影对寂静添以无声喧闹。
“我靠,我脸又烂了吗?怎么又刷不开门”虽然是玩笑话,但他也确实进不去。
驻立于深山的高大基地前,京霁时正用脚踹铁门,以此发泄心中不满,由于不是第一次,他现在有的是办法进去。
“喂,蔷薇,出来给我开门。”
他滑开手机,向印着鲜红花瓣的头像打去电话。
“叫秋山给你开,我现在忙着给我宝贝梳头发呢。”
这边的温诘手里拿着把木梳正不紧不慢为自己宝贝理头发。
“他出任务去了,在B市还没回来,劳驾你来拯救我一下,不然我今晚要露宿了“京霁时降低语气,半拜托着道。
蓝色的基地屏幕光照在他脸上,将其变为了放大版蓝精灵。
“谁让你老是犯错误,犯就犯了,还每次让老大知道,等着。”对方不耐烦的指责这人。
“哪里是我老犯事,是老大他……”每次都只听我的麦。
话未说完,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死女同……”他还是站在原地,此时只能对着地面自言自语。
深空的月亮又往上爬去半截,这所基地位于距市区可谓十万八千里,是资本家还没有发现的可开发区。周边树木丛生,要是不在熟悉地形的人带领下,大概也没人能找到这。
十几年前基地刚建,就一栋小别墅大,如今过去这么久,期间不断接单替人办事,经济一来,规模自然也就有了现在这般。
温诘说是说等着,结果半小时过去里面的人才出来给京霁时手动开门,大门打开时,他还蹲在地上百无聊赖的刷手机,对于这种不给自己回家的小惩罚他早已乐此不疲,通常就是前脚刚警告完,后脚当成耳旁风下次继续犯的态度。
进门后,俩人都默契的于对方若是无睹。温诘自顾自回了卧房,京霁时则转身去机房,轻车熟路把基地门禁系统中自己的信息加了回来。随后立即回宿舍上床倒头就睡,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样子。
次日清晨,基地老大谈完生意一大早就赶了回来,京霁时已经自觉地领完罚,现在正跟休假人员一起在餐桌前吃饭。
桌上就那么几个人,像极了一场悠闲欢快的家庭聚餐,不过坐在老大右边的老幺貌似正被大片乌云笼罩,木筷对这米饭不停翻动,没有一点吃饭心思,而其他人,都在专心手里的事,无一人理会他情绪,最终,还是京霁时忍不住自己道了出来。
“……老大,昨晚我去送文件,在那个人家里看到了楼爆炸中死的人的名单……”
此话一出,沙纥和说的人都是一顿,接着京霁时又说了下去。
“里面有当年杀死我妈的杀人犯。“话音一落,这回他没再说下去,而是在等对方回答。
“嗯。“迟疑下沙纥给出了回答。
俩人这一番对话引来一阵沉默,刚在一切安好的氛围霎时被打破。
见他没有再讲什么,京霁时发出疑问。
“老大,这事你知道吗?”
他抬头,两眼直勾勾盯着老大,此刻,他急需一个回答。
“不知道。”沙纥没看他,只是给了否答案。
“你应该知道的,我来这的时候温诘有说过我的情况的……”
京霁时又把头低了回去,温诘不在,在得到这样的回答后除了她没有人能给自己反驳申诉。
“我知道又能怎样,哪道把人交给你吗?然后好毁了这个大单子?”
“……你不用交给我,我只需要问他,他的同伙在哪,然后把他们一起抓来放到那栋楼下面。”
这样,我就能给我妈报仇……
“你真是满脑子报仇,反正他已经死了,人也不是我们这边抓的,你现在来问我也没什么用。”
沙纥也放下碗筷,或许是不想跟他说下去,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老大!你别走!我还有事要问。”
见他要走,京霁时连忙起身抓住他的手腕。
“你把这次雇主的信息给我吧!我直接去问他,不用麻烦你。”
“不可能,你应该知道基地守则,如果不知道,那就现在去抄一百遍。”
提到基地守则,京霁时一下放开了手,他明白,这个东西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利益,而他们老大,永远以利益为重,他再不可能从这人手里拿到一点东西。
早餐就这样散了伙,没人来同他讲话更没人来安慰他。
不久,他启动手机,给温诘打了电话,又给她搭档打过去。不出所料,工作中人的电话不管是谁都是打不通的。
她俩出了这次任务,温诘又知道自己的事,肯定会对这人有所留意,京霁时当下就想紧紧抓住这次。找了这么久的仇人在眼前出现,他怎么也不能错过。
进这个基地前,京霁时也不是什么异能者,而是跟自己母亲生活在一起的上班族,来这里的契机完全算的上一场灾难。
五年前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他刚下班到家,正在照顾母亲。家里房门在一声巨响下被狠狠撬开,随着的还有几声伴着风响的粗壮男声。他母亲患有骨癌,强盗抢去家里大部分钱,同时把畜生的本性发挥到极致,京霁时被他们绑地动弹不得,母亲在眼皮子底下被人侵犯自己却无能为力。
在他们打算对自己行凶时,昔日好友温诘好巧不巧过来拜访,那群人不知怎的在她进门一瞬便跳窗离去,只留下被撕力竭的京霁时。
这种悲剧的结果就是京霁时黯然**,加之跟异能者长期接触。那夜,他在绝望中觉醒。报警后,他接受温诘的提议,进了组织,挣钱同时利用自己现在能力寻找那群人。今天,他可算看到希望。
“喂,你知道资料室的密码吗?”
等待好几天地这个过程与他来说太过漫长,如今,他再也没这个耐心。
拨通基地工程师电话后,京霁时直奔主题。
“肯定知道啊,不过你要这个干嘛,那里不是只有老大能进嘛。”
“老大现在在忙,他让我去给他那份资料送他办公室。”
为了达到目的,他撒下一个拙劣地谎言。“是吗?那我给你发过去。”
看来他还不知道我的事,幸好……
密码发到他手机上后,京霁时立马采取了行动,步伐毫不犹豫迈向资料室。沙诃对于这件事免谈,温诘从一开始就没告诉他,以至于现在醒悟过来这件事或许只能靠自己。
资料室设在二楼,本来就是个人多的楼层今天又有休假人员可能在这片闲逛。
京霁时在这装样逛了几圈,确认人太多后又返回宿舍。他也不太敢贸然行动,一不小心被今天在场人看到,失去机会不说,还要面临禁足几天的升级处罚。
安排好一切后,京霁时把下午的假撤掉,又接了个小任务,他现在并不太想让自己闲下,劳累总能洗刷一些冲动情绪。
晚间清风徐来,基地外灯早早熄灭。京霁时爬上后山,摆出相册里那份死亡名单,盯着那张照片与下面的名字久久出神。
接下来,他只需要找出其他仇人,而代价可能不菲,遭四级惩罚,被辞退,这些,与他来说早已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日后他将要孤独很长一段时间,直至新的家人出现。
“过去的就试着放下,她也不希望你这么累。”
京霁时感受着凉风,脑海里不知怎的回忆起这句话。
母亲去世第二年,温诘曾这样劝他,但杀母之仇怎么可能放下,更何况这还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
不觉中,一轮月亮隐约爬出云层,微弱的光芒照在他脸上,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京霁时手撑上绿草,最后,干脆躺了上去。夜色下,他不禁咧嘴轻笑,笑这么久才出现的线索,笑自己当初的无能。
“喂,秋山,老大跟你在一起吗?”
京霁时忽然想到什么,给好友打去电话。
“怎么可能,最近他要忙接单子,我都是一个人行动。”
对方接到电话,烦天恼地的回答了问题。
“那他明天呢?也去谈生意了。”
“对,我明天都是一个人去出新任务,烦死了,一个人效率低死了。”
“……哇,你倒也不用这么拼命,干一单就这么多钱还不够你挣的,整天跟个拼命三郎一样。”
听到理想回答,他也有些安心的跟人聊起天。
“……你懂什么,越多越好,反正我又没有什么人要陪,多挣一点是一点。”
“……你现在不会在去新任务的路上吧?”
“猜对了,你找老大干什么。”
“没事,找他问点事,打电话微信都不回。”
“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事的人都不会接电话的,我要不是刚做完这单也不会接你电话。”
“……那有你这朋友,我还真幸运了。算了,挂了。”
明天沙纥谈生意,那么资料室就完全不可能有人。
偷雇主资料的计划又增了几分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