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迟丛刃的事情,陆执寅给了她惩罚,后面接连几天都没有安排苏曼任何工作。
她是陆执寅的私人助理,陆执寅不安排工作,自然没有别人敢去指使她做什么。
而且他还被眼不见心不烦地,被他安排去了档案室整理卷宗。
这几天,跟一脸苦闷的苏曼相比,脸上最得意兴奋的就是吴玉瑶了。
自从陆执寅夸她案例检索做得好之后,她几乎每天都会拿着自己写的文书去找陆执寅请教。
开始两篇,他还做了简单的修改,之后多了他便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现在的身份只是实习律师,团队里面有你的带教老师。”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没空给他修小论文似的去修改文书。
吴玉瑶找了他那么那么多天,今天终于终于鼓起勇气:“陆律师,我......可不可以做的你的助理。”
陆执寅抬起头,银边窄细的镜框之下,一双冷淡的双眸看过来,吴玉瑶的声音更加支支吾吾,“我听说苏曼在案子里犯错了,被你调到档案室整理卷宗,我想她走了你这边肯定很缺人,所以——”
说完到这里,她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我能不能做的你的助理?”
陆执寅微微皱眉,他一向觉得自己的团队各司其职,分工明确,从来没有人发生要换岗的事情。
“你对自己现在的工作,有什么不满意?”
吴余姚连忙说,“没有,我是想跟陆律师多学一些东西。”
陆执寅:“你的带教老师是赵楠,她已经执业五年,足够教你所有的东西。”
吴玉瑶知道自己这是被拒绝了。
“还有别的事情?”他见人还站着。
“没有了。”吴玉瑶不敢直视他,连忙摇头,从他办公室出来。
陆执寅看着电脑里的文件,思绪却没有刚才那么集中,看了眼日期,今天你是苏曼被他发配到档案室的第三天。
三天了,居然一直没来找他。
苏曼被发配到档案室之后,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渐渐也察觉出,氛围有点不对。
过去一周,原来都是苏曼一早去给陆执寅打咖啡,也不知道她之前打的是什么口味,奶和糖比例是多少,总之孟长鹤第一次打咖啡端过去的时候,就被老板嫌弃了。
原先的午餐也是苏曼送进去了,前段时间倒是没怎么听说他胃疼,大家以为他食欲上来了。
没想到这两天,又是饭菜热腾腾地端进去,冷冰冰地端出来。
更可怕的是老板最近的脸色是更冷,生人勿近的气息也更浓,而且总是突发地查案子进展,搞得大家一边忙的鸡飞狗跳,一边胆战心惊怕被查。
恰逢所里最近在年检,不少律师团队要过来找陆执寅签字,接连好几个倒霉鬼撞在枪口上后,整个团队上下,都提着一口气,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总之,大家都说不出原因来。
这天中午,团队的七七八八聚在一起,难免开始哀嚎:“老板这两天怎么了?吃枪子了?”
“老板的脸色就是我工作的晴雨表,只有老板心情晴朗了,我工作才能不加班。”
“拜托你们赶紧想想办法呀,老板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
大家都把视线转向跟着陆执寅时间最长的赵楠身上,“楠姐你说说,是什么原因?”
赵楠眼睛一翻:“我怎么知道,今天早上还因为一点小事,扣了我一笔奖金呢。”
赵楠也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她隐隐约约有种预感,这事可能是跟苏曼有关系。
大家这头正聊着,那头,陆执寅定的午餐到了。
根据轮班制,今天轮到孟长鹤去送餐了。
——“哎,那不是苏曼吗?”
大家寻着声音的朝向,看过去,果然见孙曼拿着餐盘,正在排队打餐。
随后互相对视,目标一致。
“苏曼!这里,过来。”
果不其然,这个任务就这么掉到了苏曼的头上。
她也没犹豫就接下了,虽然大家都这两天都不敢触陆执寅的霉头。
但在她眼里,这两天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反正陆执寅的周围气场一直都是零下的,只不过是零下十度跟零下二十度的区别罢了。
“好。”
苏曼一走,旁边的赵楠就朝孟长鹤射过来一个冷眼,“以后自己的屁股自己擦,不要让别人给你背锅。”
楼上陆执寅的办公室,门紧闭着,苏曼先敲门。
里面很快传来陆执寅的声音:“进来。”
进来时,他没抬头,手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曼径直走过去,然后将餐盒悄声无息地放在一旁,就准备出去。
陆执寅正伸手接过,“递......”当抬头看到苏曼时,嘴边的话被含住一半。
苏曼眼疾手快,赶紧把餐盒往他手里一放。
陆执寅面不改色的打量她,似乎在说,你怎么还有胆量敢过来。
以为苏曼是来认错的,重重地哼了一声,“怎么,三天才知道自己错了?”
苏曼眨了眨眼,消化着这句话,“我是来送饭的。”
陆执寅本来以为苏曼来道歉的,一下被打脸,面上虽不显得,但心里有些恼羞成怒。
“送饭轮到你,办公室其他人呢?”
苏曼觉得陆执寅有些莫名其妙,也来不及深想,他这突然的发火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在楼下吃饭,我路过的时候,就帮忙顺手把你的饭拿上来。”
又是帮忙,又是顺手,总之她就不是有心之举。
陆执寅的脸色,这下更不好看了,“你这几天在档案室,有没有什么想法 。”
苏曼点点头,“有。”
陆执寅好整以暇,“说来听听。”
苏曼:“要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能给老板脸上抹黑。”
陆执寅:“还有呢?”
苏曼:“听从工作安排,决不冲动行事,一切以老板的指令为准,老板让我往东,绝不往西。”
陆执寅:“算你有觉悟。”
苏曼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可以回来了吗?”
陆执寅哼了一声,“再给你个机会。”
苏曼殷勤地将他的餐盒打开,把筷子递到他的手里,“慢用,慢用。”
陆执寅扫了她一眼,“你吃了吗?”
苏曼看着满桌子的丰盛饭菜,摇摇头。
陆执寅:“一起。”
对于干饭这种事,苏曼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她客气一声后,欣然坐下。
陆执寅的食欲一向不好,本来看着一桌菜,十分没有胃口,可不知道为什么,苏曼一坐下来,一开始吃饭,他的食欲就上来了。
就好像,看着苏曼吃饭,很下饭。
今天苏曼也非常不负众望,把餐盒的饭菜都扫荡的干干净净,反观陆执寅那边还剩下不少。
她随口一问,“你吃这么少,为什么点这么多?”
陆执寅看了她一眼,很快转过视线,脸色变得有点不自在。‘
苏曼后知后觉,有点不确定的问,“你不是特地点的两人份。”
她猜的没错,从她入职,陆执寅跟她一起吃了第一顿饭后,每次点的都是两人份。
后来她犯错误被罚到别的地方,陆执寅的习惯也没有改变。
“你想多了。”他十分冷漠的说。
苏曼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淡淡失落。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毕竟两人再见面,相处这么久,陆执寅从来没提过她当初表白的事情。
可能已经忘了。
她偶尔的时候回盯着陆执寅,寻找他身上以前的影子,但是很遗憾,没有找到任何少年时的感觉。
有点庆幸的是,她好像并没有对现在的陆执寅,不可自拔。
苏曼被发配了三天,调回来后,最先来慰问她的,居然是吴玉瑶。
看到苏曼回来时,她似乎很惊讶,但随即笑着说,“曼曼,你回来啦,我以后你要在那待好久呢,吓死我了。”
苏曼对她的印象。还是当初吴玉瑶在法院门口哭的稀里哗啦,所以对她话没有多想。
“嗯,回来了。”
临近下班,包里的电话振动,苏曼瞥了一眼,发现是来自家里老母亲。
她接起电话,小声:“妈——我还没下班!”
苏母一听:“长话短说,你今晚叫上陆执寅,一块来我们家吃饭。”
苏曼:“妈,陆执寅不会去的,你不要老喊人家去家里吃饭。”
苏母:“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咱们本来就是邻居,他又是你老板,喊回家吃饭有什么。”
苏曼心想,她妈真是不一般的固执,敢情被拒绝的不是她。
“那行吧,我待会儿叫试试。”
挂了电话,又等了一会儿,办公室同事都走得差不多。
她来到陆执寅的办公室,轻轻敲门。
陆执寅语气淡淡:“有事?”
苏曼真的是被陆执寅拒绝怕了。
见她犹犹豫豫,陆执寅合上笔:“什么事?”
苏曼:“我妈问,你今晚有没有空,有空的话......”
“有空,走吧。”
苏曼:“?”
哎,不是!她还没说完呢!
陆执寅已经先她一步出了办公室,“还不跟上?”
苏曼跟着陆执寅后面,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下班高峰期,要是让别人看见她上陆执寅的车,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陆执寅回头望她。
苏曼快走了两步:“我这不是怕别人误会嘛。”
“误会什么?误会你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被这么突然的说出,苏曼的心跳突然加快起来,指尖都不受控制地,轻轻地发麻。
只听陆执寅继续道:“你放心,没有人会误会我们,大家眼睛又不瞎。”
苏曼:“......”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她清空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后,上前,坐到了陆执寅的车上。
保时捷的车头刚调转,还没来得及出车库,只见迎面突然驶过来一辆白色的宝马,刺眼的灯光下,只见宝马车直冲冲地朝陆执寅的保时捷撞了过来。
陆执寅下意识地一手护住苏曼,另一只手猛打方向盘,只听嘭——的一声,车头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苏曼整个人都吓傻了,惊魂未定。
陆执寅那边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开了,他费力地从驾驶座上下车后,然后走到苏曼的副驾驶上,用力的拉开车门。
他大手死死地钳苏曼的手臂上,想要抱她出来,苏曼看到陆执寅的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才回神,耳边渐渐传来他的声音。
“有没有事?”陆执寅的头发早已被刚才的冲击力乱作一团,有几缕搭落在额前。
他满眼焦急地询问着苏曼有没有事。
苏曼张口,声音断断续续:“没.....没事。”
陆执寅小心翼翼地将她从车里抱出来,慢慢让她依靠在墙边坐着,随后打电话报警。
撞他们的白车停在不远处,车头也撞上了另一辆车。
只见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曼曼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时敏是要撞到陆执寅的车时,才看到车上坐着的苏曼,紧急情况下她也猛打方向盘,撞到旁边的车上。
苏曼睁眼,发现撞他们车的居然是时敏,还没来得及出声。
就见她被陆执寅握着衣领揪起来,推到一边。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滚!”
她从来没见陆执寅发那么大的火。
时敏也一直在哭:“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伤害你,我以为车上只有陆执寅,我没想伤害你。”
苏曼捂着眩晕的脑袋,有气无力,“车上有陆执寅你也不能撞呀,不管是谁,你都不能撞。”
陆执寅蹲下,观察着苏曼,将她额头上渗出的血擦干净,“哪里受伤了?”
苏曼:“不知道,感觉哪里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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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没吃成,因为陆执寅跟苏曼去了医院。
陆执寅外表看起来啥事没有,结果是伤的最重,右手在护苏曼时,手指骨撞到前面的硬板上,断了一根。
苏曼看起来最严重的,结果只是吓破了胆儿,屁事没有。
时敏头上缝了两针。
陆执寅简直被时敏气的说不出来话来,因为时敏撞陆执寅的原因非常简单。
她以为陆执寅是池丛刃的代理律师,撞了他,这案子就没人做了。
陆执寅这么一大风大浪见多了的人,都被她给气笑了。
冤有头债有主,她不去撞池丛刃,来撞他?
听了事情原委,苏曼也挺不好意思,说到底,时敏这个烂摊子还是她给陆执寅惹出来的。
后面的事情该走保险走保险,该去公安去公安。
苏曼虽然可怜时敏,不过这次也没再多说什么。
倒是陆执寅最后松口,跟时敏达成了谅解协议,这件事才没有放大。
时敏又是道谢又是感谢,最后又在原地崩溃的大哭起来。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池丛刃拿了一份协议逼我签,他说可以把孩子给我,但要我放弃抚养权,以后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把孩子接走。我不想过这种心惊胆战时时刻刻都害怕孩子被人夺走的生活,这才一时想不开,想要报复你。”
听到这里,苏曼这才知道,原来池丛刃最后真的用了“要抚养权但不要小孩”的思路,也拿了他们拟的协议给时敏签。
听到这里,陆执寅沉默了,说到底今天的祸端,还是他之前埋下来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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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没事,时敏走后,陆执寅也准备回家,只不过他轻微脑震荡,有些晕,苏曼不放心他开车。
“要不,我送你回去了吧?”
陆执寅幽幽:“阿姨不是还等着咱们吃晚饭呢?”
苏曼:“???”
都这程度了,居然还惦记着晚饭?
显然陆执寅惦记的不仅仅是晚饭,一听说他的伤是因为一个案子,而这个案子的当事人又是苏曼招来的,最后还听说人陆执寅在关键时刻护住了苏曼。
苏母满脸都是,别说了,苏曼你就是个罪人!
晚上,陆执寅在苏家享受着至尊VIP待遇,把苏曼使唤的团团转。
她盯着陆执寅的脑袋,总觉得他是在装的。刚才在停车场他可一点都没说晕,还把自己从车里抱了出来。
怎么一她家,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了?
“去,给我剥个橙子。”陆执寅坐在沙发上,如同九五之尊一样,指挥着苏曼。
苏曼翻了他一眼,“你没手吗?”
“你懂不懂点感恩,陆执寅是因为你,还不知道给病人剥一个。”
病人?
他哪像病人了!她才是病人,因为陆执寅,她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不平等对待!
太抱歉了,这章更新晚了。
因为之前的案例时几个案例拼凑,所以剧情有bug,现在这个时敏案是真实案例改变,应该不会有bug了!
大家可以从7章开始重看。
本章红包,50个!谢谢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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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