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多了一个同僚,从隶属关系上来说是部下。
一点预告都没有,新boss突然就把他空降进了我的组。听说这位同僚见证了老boss的“病故”,新boss大概是想借调入新人折损率最高的执行小组之故,顺便除掉他——当然这只是在排队等珍珠奶茶时由于太过无聊而产生的漫无边际的瞎想,我不擅长思考,能登上boss之位的那位大人的心思也不是我这种凡人可以揣测的。
同僚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对此毫无知觉——大概都不是,一起出过几次任务之后,我做出了以上判断。年轻人不过15岁的年纪,却仿佛浑然天成般地融入了港口黑手党的黑暗与血腥,对待危险毫不畏惧,倒不如说是一脸期待地跃跃欲试,也因此总是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嘛,要说‘对危险的警惕性’,大神先生你才是最没发言权的人吧…”跟了我很久的部下尾田推了一下眼镜框,抽了抽嘴角,一脸勉强地干笑着说。
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张嘴轻轻咬住,然后摘下手套用食指拨动砂轮,我低头凑近了跳动的火苗,可惜在烟尾距离暖黄色的外焰一厘米时,不稳定的火苗终于被穿过小巷的寒风熄灭了。
“……”我的动作顿住了。
站在另外一边的身材魁梧的部下非常有眼见力地立刻走上前,站到了风口处。我向他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再次低头拨动砂轮,这次终于顺利的点燃了香烟。
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没有焦距地透过袅袅上升的白烟看着巷口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回答:“只是尊重自己的职业而已。”
作为学生就好好学习,拿着高薪就要承担更多责任,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
“辛苦你了,大神君。”新boss坐在上品红木制成的书桌后,双手交叉成塔状搭在桌面上,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哪里。”我言简意赅地说,注意力集中到了boss光洁的下巴上。
说起来我今天早晨出门前是不是忘记剃胡子了,我动了动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自己的下巴。
“听说这次任务遇到了非常难缠、和大神君一样同为精神系的敌人。”新boss继续问,暗红色的眼睛隐藏在了层层笑纹下,“有什么棘手的地方吗。”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新boss大概是在打探关于我的情报,作为老boss神志最不清晰时被提拔的干部,从上任之初我的实力就一直被港口黑手党内部怀疑,也因此受到了同事排挤,虽然对此我也无所谓就是了。抱着懒得换工作的想法,我难得地在脑子里组织了一番语言后才开口:
“这个,对方的异能力确实有些棘手,总之就是……呃,遇到了一些障碍,对方出招,然后我解决了他。”
……这样描述是不是太简单了。
于是,我又补上了一句:“嗯。”然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是吗哈哈哈,详细情况我就看之后的报告吧,辛苦你了,大神君。”新boss笑容不变地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推下了。
好像有点糟糕……感觉这份工作要不保了,我沉默着转身离开了首领办公室。
回去就把简历挂到人才市场上吧,只要把两年前应聘港口Mafia职位时准备的简历稍微修改一下就没问题了吧,比如把这两年的工作经验加上之类的……
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穿着橙红色和服的女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有些困惑地看着这位同事了几年的女士。
女人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睛,反手用折扇遮住了自己的嘴唇,姿态风雅地说:“大神君莫非是忘记了与妾身的约定。”
……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威胁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呃,当然没有……就是那个,”我绞尽脑汁地回想,“……啊对,抓到一个嘴很严的家伙是吧,我现在就过去。”
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沉默地跟在尾崎的身后,伴随着女人的步伐轻轻摇曳着的金色头饰吸引着我的注意力。
尾崎的发型真是一如既往的复杂,我在心里感叹,这种发型能自己弄吗,至少要早起一个小时去理发店吧。
“说起来……”尾崎风情万种地摇了摇折扇,微微偏头看向我,“听说你的队里最近调进了一个新人。”
“啊……你是指哪一个。”走神于前方头发的纹理,我迷茫地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尾崎话中的意思,慢了半拍问道。
事实上,我队里最近来了许多新人。
“……大神君还真是对什么都不关心吶。”和服美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友人兰堂去世,你就理所应当似的接收了这个事实,别说复仇,甚至没有问过他的死因。
有着伯乐之恩的上任boss去世时也是,作为最有希望领导港口黑手党的二把手,大家都以为你会反对外人坐上首领之位,但你却毫无异议地接收了boss的遗嘱,甘心屈居森先生之下……”
作为黑手党,杀死别人或者被杀死是什么奇怪的事吗?我有些奇怪地想,而且那是兰堂选择的人生,复仇无异于否定兰堂的选择,而我自认为是一个尊重朋友独立人格的人。至于尾崎所说的后一点……
“领导层调动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苦恼地抬手抓了抓头顶的头发,实在不懂尾崎的重点在哪,“如果实在没有人的话,在干部都同意的前提下,我倒可以顶上一段时间,但是既然boss已经指定了继任者…”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完,因为我相信尾崎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折扇缓缓上移遮住女子的下半脸,只露出了色彩绮丽的橙红色眼眸,她微微挑了一下细眉,然后背过身去,慵懒的声音带着京都的古朴腔调从前方传来:“大神君如果真的相信遗书,那就当作今天与妾身的对话没有发生过吧。”
……嗯?原来如此,新boss把太宰治调进我的组是为了针对我吗,不过——我摸摸了长满胡茬而有些粗糙的下巴,抬头看着和服女子婀娜的背影,心里有些纳闷,尾崎和我的关系有好到会来特地提醒我吗。
“到了。”尾崎侧身用眼神示意我。
站在一旁的部下立刻毕恭毕敬地躬身拉开了门:“大神先生,请。”
站在原地没动,我注意到有一个有些面熟的橘发少年正靠在墙上看向这边。
“你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羊”的首领吧。
以前遇到过,是个很能打的家伙。
“说起来大神君应该认识吧,中原中也。”尾崎走到他的身边,向我介绍道。
“嗯……知道是知道,不过为什么会在这里。”在少年不善的目光下,我平静地问道。
“大神君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羊’已经不复存在了呢。”尾崎轻笑着抬起袖子掩住了嘴唇,然后转头对中原说,“这位是干部大神裕也,无论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现在都是为同一个组织效力的同伴了哦。”
这么说来,好像确实有一阵子没有看到羊了。
橘发少年嘁了一声,双手揣在口袋里往我的方向走了两步:“喂,羊的家伙是你负责的吧。”
“诶……”有这回事吗。
之前确实和羊有过接触,但都是偶然碰上的,好像没有特别指派过针对羊的任务。
“中也君——”尾崎微笑着加重了咬字,略带警告地喊了少年的名字。
少年的表情一顿,心不甘情不愿地加上了一句敬语:“大神先生。”
嗯,乖孩子。
“那么大神君,你们最近有什么‘运送青少年’的任务吗。”尾崎看向我,修长白皙脖颈被藏到了层层叠叠的和服之下,接着轻轻晃动的折扇上移挡住了我的视线。
“‘运送青少年’吗,唔——”我低头用手指微微捏住下巴,苦思冥想着。
青少年……青少年……说起来,前一段时间确实收到一批货。
“啊,有的。”我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地抬起了头,“原来不是组织要涉足人口买卖了吗。”
如果那批货是羊的孩子们,Boss确实在交代了“不能弄死”之后,把他们交给了我处理。想到他们的去处……嗯,反正是敌人,而且按照Boss的要求没有弄死,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抬手摸了摸鼻子。
尾崎微微松了口气,说:“难得有大神君记得的任务呢。”
她尾音微微上扬,勾出了一点风雅的京都腔。
“嗯,觉得面熟,所以有点印象。”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尾崎的调侃,然后从尾崎的部下手里接过纸笔,唰唰地低头写着。
虽然地址记不得了,但是联系电话好像是这个……
“只是有点面熟吗……”尾崎喃喃自语道。
“嗯?”我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抬头看她。
女人笑眯眯地说:“不,没什么。”
……嗯?羊是什么值得记住的狠角色吗。
我困惑地挠了挠头,伸手把纸条递到中原面前,说:“他们现在在一个封闭式学校里,想探望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
橘发少安表情复杂地盯着我手中的纸条,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心理斗争。最终,他抬手压了压帽檐,低声说:“不、不,不必了。”
中原对我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少年挺拔的背影,他的脚步缓慢又坚定,皮鞋硬质的鞋底敲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回荡在走廊里,沉重得像是在一步一步走向与过去割裂的方向。
我看着远去的少年,又低头看了看纸条,把它窝成一团塞进了口袋里。
纸条上写着:“杨永信校长 XXXXXXXXX”(划掉)
对不起,我又没忍住把好好的正剧写成了沙雕文。
第一人称大男主文,无CP,问就是社会主义兄弟情。字里行间应该能看出来男主是个贼牛皮的大佬,一个把黑手党干部当做普通工作的天然大叔,大概有点麻木版织田作的感觉。
设定是一个不断轮回的人,穿越过各种人(生物),史前和未来都去过,尝试过各种方法,但是都毁灭不了自己的意识,于是躺平任由命运玩弄。婚丧病娶,可以都行无所谓——理论上来说,这些应该慢慢揭露,但这只是一个脑洞,后续遥遥无期,于是干脆都写出来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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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综)大神先生总觉得自己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