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那么一个问题!
发光就发光……为什么还要兼具聚焦功能呢?
穆盺的目光怔忪了片刻,而后分外艰难地移开,她蹙着眉,双唇紧抿,正在努力压制住自己此刻噗通噗通跳动的心脏。
因为太过于专心于这么一件与她而言极其重要的事情,她没能注意到正在看着她的人,那双眸中,由始至终都唯有她一个人。
“阿昕,”长孙墨缓缓开口,“我听说,你已经辞官?”
“……嗯,对。我……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
长孙墨颔首,表示明白,只是,“阿昕,你就没什么话想要告诉我么?”
什么话?
穆盺愣愣想了下,嘴皮子艰难地动了动,最终扭过头去,以此表示自己真的无话可说。
说什么?
说瑶光郡主果然好手段,她穆盺在现代社会什么妖艳贱货没见过,最后弯成曲别针就罢了,竟然还要第二次栽在你身上?
呵!
穆盺闭了闭眼,掩饰掉眼底汹涌而出的戾气。
长孙墨瞧着就因为自己轻飘飘一句询问,台阶下的某人面色来回变化,一副纠结想要表白却又不敢表白(大雾)的模样,最后竟然还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将主动权再一次交给了自己(超级大雾)。
唔,这个呆瓜,果然是爱惨了自己。
长孙墨心中满意又得意,同时又忍不住生出点小小的心疼来。
呆瓜这么呆,自己要不要告诉她,她离开那天,赐婚圣旨会一起送到呢?
长孙墨有点犹豫,没办法,男人的某种争强好胜的心理,让他极其享受穆盺因为他的一个表情、一句话,而心情起伏,表情多变,所以——
还是不说了吧,回头就当是惊喜。
亏得穆盺不知道有个“惊喜”在等自己,否则此刻她就不是在脑子里面疯狂揍那个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的自己,可能会直接被刺激的,恶向胆边生,直接一巴掌拍死渣女。
然而,也就因为不知道,穆盺在脑中捶了一顿自己的小人后,自觉心绪平静不少,便面无表情开口道:“郡主,既然已经到了闲王府,穆某就先走一步。”
话落,她速度转身,迅速前行,似乎眨眼的功夫就会冲入黑夜之中,让人再也抓不住。
这呆瓜怎么又想跑?
“等一下!”长孙墨懊恼,出声挽留,却不想他这一开口,本来只是脚下速度飞快的某人,竟是脚尖轻点,转瞬地功夫就是跃上了墙头,似乎要抄捷径跑路。
“穆盺!你站住!”
“穆长安——”
身体已经一半陷入黑暗的穆盺,正要再度跳跃地脚步倏地卡顿,她整个人都僵硬了,木楞地扭头,看过去。
长孙墨此刻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下了台阶,但是再想要靠近的时候,又似乎是想到什么,重新顿住脚步,就这么与穆盺远远对视。
“你,刚才……说什么?”穆盺问。
“……我叫你站住。你,你为什么非要跑?”提到这事儿,长孙墨就有点控制不住的恼,若非这个家伙一害羞就要跑,他何至于嘴快说出些不该说的话?
不,其实也怪不得阿昕,若是平日,长孙墨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就不该喝酒!
长孙墨心中如何懊恼,穆盺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是充满警惕地看着他,眼中有寒光在涌动,似在思考杀人灭口的可能性。
瑶光郡主是受宠……那又如何?比五皇子楚恒更受宠七分,可是那又如何?
只要人不知鬼不觉,谁又能查到自己的身上?
长孙墨自是察觉到穆盺此刻浑身散发的杀气,这也是他没有贸然再靠近对方的关键原因。
毕竟,话已出口,若是不能说个清楚明白,只怕……
长孙墨不愿意去想会造成怎样的结果,他定了定神,果断坦言:“日前,我得到一个消息。”
至于消息是什么,此时此刻,已然不用再宣之于口,因为穆盺已经明白。
这消息能是什么?
不过就是——穆盺乃是穆长安的罢了。
穆盺眸光沉沉,眼底寒光微微闪烁,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就这么站在高墙上,一半限于黑暗,一半却又身处光明。
光暗交错间,似乎只需要一步,或是重入光明,或是就此陷进黑暗。
长孙墨突然就有点慌,“阿昕,其实你究竟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你!”所以,呆瓜,别害怕!
穆盺并不能理解瑶光郡主这番话中暗藏的安抚和情意,或者说,从听到“穆长安”这三个字开始,她就一直在确定一件事。
而现在,确定了。
瑶光郡主,竟然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是猜测,也不是试探,而是有了确切证据!
所以,就算自己杀人灭口,也毫无用处,毕竟瑶光郡主都能得到的消息,闲王会不知道吗?
还有元帝楚天佑!
穆盺瞳孔紧缩,微一思量,果断抛出一句话来:“日前,穆某也恰巧得知一个消息,乃是关于瑶光郡主您的。”
“……阿昕但说无妨。”
“听闻,元帝登基前,与段氏嫡次女感情甚笃,只可惜一直未能孕育子女,引为遗憾。此乃为外人所知之事,而实际上么?”
穆盺顿了顿,唇角扯出一抹与微妙的弧度,“段氏如烟,与元帝情断魂销之前,已有三月身孕。”
若说长孙墨在听到“段氏嫡次女”这几个字的时候,表情尚且还无甚变化,那么在听到“段氏如烟”四个字的时候,眼角眉梢就露出些许端倪。
穆盺一时间并不能确定这点端倪是否如她所想那般,是被戳破身份后的反应。
反正——
“瑶光郡主,或者说,穆某该称您一声瑶光大公主?”
彼此的第一层马甲,一起掉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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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掉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