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眼前这一大包蒙汗药,井语儿有些不知所措。
“买这么多干嘛?”这么多都能迷倒一个村了吧。
秀香红着眼眶,哽咽道:“奴婢怕小姐不够用,小姐死了我可怎么活呀。”
听见这一番话,她哭笑不得,得知肯定是秀香误会了,“我开玩笑的,别担心,本小姐命硬着呢。”
“那小姐要买这药做什么?”
秀香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听见她这么说,先前揣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勾了勾手指,井语儿挑着眉示意秀香附耳过来,随后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着自己的计划。
听完小姐的计划,秀香吓得面无人色,这样的行为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是谋害皇族!会杀头的!
她只是一个小奴婢怎么敢去冒犯那些皇亲国戚啊!
看着秀香的表情,她心知这小丫头肯定是不敢的,毕竟她接受的教育与自己的不一样,位高者就是天,是万万不敢去触犯的。
“那这样,你到时候负责宋清妍,燕朗那边我自有办法。”
“可是...”秀香犹豫着。
“哎呀别可是了,要是发现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连累你的,放心好了。”井语儿拍了拍秀香的肩头,安慰着。
大不了她死不承认就完了,这个时候有没有那么多高科技,下点蒙汗药估计根本发现不了。
而且,这任务不完成,她也会被系统给抹杀,还不如放手一搏。
“行了,快去备车进宫,哥哥还在等我呢。”
点点头,秀香红着眼眶转身出门备车,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小姐的决定了。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小姐曾经那么喜欢楚王殿下,要死要活的想要嫁给他,怎么突然之间突然要把楚王殿下推给宋清妍。
都准备妥当后,井语儿回到梳妆镜前,拿着先前研磨好的石黛,在眉毛上又加了几笔,脸上点上几个痣,再用鹅蛋粉扑了扑原本红润的嘴唇,看着与先前差别并不大,但却粗糙丑陋了不少。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井语儿回头咧嘴一笑,“本小姐的美貌太扎眼了,收敛一点。”
看着她奇怪的妆容,秀香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马蹄清脆的敲击着青石板,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向宫门。
井语儿好奇的从窗口探出头,远处的皇宫奢华伟岸,这是她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去皇宫,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这一看就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匹乌黑黑马,而上面坐着的人正是她天天诅咒的男人,男人也穿着乌黑黑的衣裳,似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她尴尬的收回视线,好好腹诽了一通,真是破坏风景。
即便是再不想遇见,两人还是在宫门相遇了。
车马不得入宫,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井语儿被秀香搀着下了马车,见燕朗也在旁边下了马,她假装没有看见,转身准备离开。
“看见本王招呼也不打一个?你们井家人就是这般有规矩?”
冷冷的声音传进耳朵,这下想当作没看到都不行了。
慢悠悠的转过来,她福了福身子,皮笑肉不笑的大声说道:“给殿下请安。”
“哇,殿下今日当真是好风采!玄衣墨马与您甚是相配!不愧是我大梁的男儿。”井语儿夸张地撑大眼睛,可以说是为了维持人设煞费苦心,“看得小女我心里小鹿乱撞呢。”
可不是,那鹿一头撞死了,毫无波澜。
言语间都是好话,只是她脸上黑黢黢的眉毛和做作的表情,让人看了心里实在不舒服。
说罢,并没有等燕朗的回答就迅速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后脑勺供众人瞻仰。
“主子...这...”景裕有些不敢相信,不知这井小姐是受了什么刺/激。
燕朗面色极冷,这个女子大病一场后变化实在非常之大,只不过都那么让人厌恶。
“她最近有何异常?”
“回主子,井小姐最近并无出格的行为,只不过...今日下午买了许多蒙汗药,不知是用作何处。”
蒙汗药?
“今晚你亲自盯着她。”燕朗大步向宣清殿走去。
“是!”景裕领了命,瞬间不见了身影。
......
宫中的宴会果然奢侈,各种山珍海味琳琅满目,看的井语儿眼花缭乱,直咽口水。
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在莺莺燕燕中悄悄起身准备看看燕朗那厮坐在哪儿,顺便找机会下药。
“语儿,上哪儿去?”刚刚坐下便见这不省心的丫头要离席,皇后有些头疼,明明让她去讨楚王欢心,结果搞得楚王更加讨厌她,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我...我去厕...去更衣。”支支吾吾的解释道。上厕所就上厕所嘛,还要改成更衣,文绉绉的太为难她了。
皇后点点头让她自去,嘱咐她快点回来,宴会已经开始了。
低头福了福身,给秀香使了个眼色,随后井语儿出了凤游殿。
一脚踏出门槛,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种压抑的氛围实在不适合她,明明是个宴会非要搞得跟那么严肃,简直令她如坐针毡。
皇子王爷们应该是在宣清殿,她早就打听好了。悄悄溜到御膳房,想着能不能在菜里下药,却发现一点机会都没有,每一道工序都有专人负责,自己根本不可能碰到。
A计划胎死腹中,无奈只能实行B计划。
井语儿避开众人,躲在上菜的必经之路的拐角处,手中拿着一块石头,紧张的守株待兔。
只是这大夏天的傍晚,到处都是蚊虫,咬的她抓耳挠腮。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手臂上被可恶的蚊子咬了十几个红通通的包时,一个端着酒壶杯盏的小太监从大门进来,井语儿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有些下不去手,把人砸死了怎么办啊。可转念一想,他们都是小说人物,一个数据而已,应该不算人命吧。
还未等她下定决心,小太监已经走到了眼前,眼见就要穿过她躲的拐角处。
闭上眼,她狠下心来举起石头砸了对方一下,半晌没有动静,等她睁开眼却发现小太监愣愣地看着她。
“井小姐为何用石头砸奴才?”这井小姐他碰见过几回,太尉府大小姐,未来的楚王妃。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万万不能得罪她。
“......”
井语儿呆若木鸡,为什么他没晕过去?电视里不是砸一下都会晕吗?这可咋整。
脑海中飞速运转,片刻后她掏出袖中放着的蒙汗药,开口道:“你帮我看看这是何物?猜对了就赏给你。”
面上一喜,小太监赶紧低头望去。
趁他低头,井语儿抓起一把蒙汗药塞进他嘴里,塞了这般多,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人命。
小太监吓得正想大喊救命,无奈药效实在迅速,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井语儿双手合十,口中不断默念道:“对不住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想把你弄晕来着,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千万别来找我啊,都怪燕朗,你去找他索命。”
话虽这么说着,毫不耽误她迅速地将小太监的衣服扒下来换上。
整理好衣物,端起酒壶酒盏,按着计划好的路线,井语儿低着头进了宣清殿。
井语儿前脚踏进殿中,燕朗就已经发现了她。
景裕也回到他身后,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他点点头,见那井语儿将太监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头顶的帽子也歪歪扭扭配上那奇怪的妆容,当真十分可笑。
这奇怪的打扮让燕朗冰冷的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真不知道这女子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燕朗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当然也没有放过她在酒杯中偷偷下药的动作。眼神微眯,他改变主意,决定顺着她来,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眼珠滴溜溜的转,井语儿四处寻找着燕朗的身影。
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黑色,她双眼一亮,自以为不动声色的混入端着碟子的太监宫女队伍中。
“这是前些年朕自己酿的葡萄酒。”这种宴会上,帝王也不像平时那般的严厉,“取出来给众爱卿尝尝,看看是否比得上那西域的葡萄美酒。”
众人谢过皇恩,拍了一通彩虹屁,听的井语儿直翻白眼。
过用的酒杯被撤了下去,换上的酒杯晶莹剔透,用来装葡萄酒最好不过。
一个个将酒杯摆放好,轮到燕朗时,她将抹过药的酒杯放在燕朗的案几上,倒上酒,随后跟着众人退到后方待命。
燕朗紧抿着的唇角微微勾起,几次拿起杯子,时而闻香,时而转动酒杯偏是不喝。
站在后面的井语儿翻三两次被他的动作搞得提心吊胆,双手捏着衣摆紧张的不行。
怎么还不喝啊,真想给他灌进去,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感觉逗的差不多了,燕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井语儿悬在空中的小心脏,悠悠的回到了原处,终于喝了,可把她给急死了。
果然,没过多久,便发出一声闷响,燕朗到在案几上不省人事。
“哈哈哈,朗儿的酒量何时变得这般差?”头顶传来帝王爽朗的笑声,“将楚王扶到偏厅去,今晚就宿在宫里吧。”
领了命,井语儿和两个太监将燕朗架起,送到了偏厅,三人将他放在榻上。
“两位哥哥辛苦了,接下来小的来就行了,你们去休息吧。”穿着可笑的太监服,她低眉顺眼道。
见眼前这个小太监从未见过,许是新来的,不知道这楚王殿下有多难对付,两人相视一笑,便离开了。
那两人离开后,井语儿使尽吃奶的劲儿,将他从软塌上拉起来,试图背在背上。
但她一个十四岁少女的小身板,想要背起一个大男人实在是太难了。
她哼哧哼哧的半背半拖,使尽一切办法,终于将燕朗弄到了与秀香约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