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兹这段日子,一直都在搜寻低中阶魔兽的身影。随着一天一天的战斗,他的作战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随着对低中阶魔兽晶核的摄取,也让他的能力更加纯粹,蛰伏的力量已经不屑隐藏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罗兹凭借着这股力量,甚至可以轻松击杀低阶魔兽,单打独斗中阶魔兽。
这换成以前的罗兹,是绝对不可想象的。
罗兹在战斗和鲜血中飞快的成长,用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
每次回家之前,罗兹都要在湖边清洗一遍自己身上可能沾染上的血迹,为了防止被苏格发现。
好在苏格每天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忙活猎物,熬解药,就是在翻书。
罗兹虽然对苏格的猎物一如既往的厌恶,但在最近这段时间里甚至要感谢有猎物牵扯苏格的精力了。
随着猎物触觉重新被封闭,开放嗅觉。
苏格最近的爱好是拿着各种东西放到猎物鼻子下面让他嗅闻。
罗兹每次看到都觉得面具男好像是条狗。
“最近感觉怎么样?”正在熬药的苏格看到回来的越来越晚的小狼问。
“还是老样子,觉得充满了力气。”罗兹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真的?就没什么异常?”我觉得天天活力十足的小狼就很异常。
“嗯,真的。马上第四副药剂就要成功了吧。”罗兹转移话题。
“嗯,快了。第四副药就能让他听见声音了,这样子他可能会更喜欢开口说话。”我有些抱怨地说道。
猎物明明恢复了说话的力气,可大多数情况还很沉默。
我观察了他好几次了,发现他总是在不自觉的寻找我的踪影。
“你说,他为什么不说话呢?”我苦恼的问道。
罗兹闻言,在心里嗤笑一声。
面具男的小心思他在了解不过了,不说话苏格就会一直不停的围绕着他转。
尤其之前在有触觉的时候,天天和他肌肤相亲。
现在倒是没了触觉,只解封了嗅觉,可因为不说话,苏格每天都勤勤恳恳的拿各种味道给他嗅闻。
那是单纯的嗅闻么?还不是为了让苏格把注意力都放到他身上。
哼,罗兹内心发出一声不屑的闷哼。
“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声音不好听吧。”罗兹明知道苏格对猎物一见钟情就是因为那把嗓音,还故意踩了对手一下。
我有些不确认的问:“啊?不好听么?我觉得很好听啊。”
罗兹点点头,说道:“真的,我也听过他说话,真的不好听。”然后上下打量苏格,用费解的眼神加深自己话的可信性。“可能只有你觉得好听吧。”
我被小狼的话弄的有点不自信,嗯,难听么?
偏偏小狼还浑然不觉对我的打击,慢悠悠的用宽慰的口气说道:“没事儿,有人还爱吃臭鳜鱼呢,可能就是个人口味的事情。”
这一次,我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还没等我想明白陷阱在哪里,小狼干脆的跳上床,问道:“今晚过来睡么?”
我有点心虚,说道:“不了,没我在身边他又该做噩梦了。”
这个不是我胡说的,自打猎物恢复对身体一定程度的控制以后,有时候睡着之后就会惊醒。
有一天在小狼的要求下我抱着被褥回到床上。
结果当天晚上猎物也不知道梦到什么,居然从石台上滚下来。
后来我发现只要我睡在猎物身边,他就不在做噩梦,甚至睡得很香。
于是我又抱着被褥搬到石台上来。
话一刚说出口,我就知道小狼一定会有意见。
果不其然,只听小狼装作可怜兮兮的说道:“我也会做噩梦的。”
我头大。
看着左右为难的苏格,罗兹大发慈悲,“算了,让让残疾人吧。”
我露出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刺客听不到小狼那些隐藏着刀光剑影的话,他只是感觉到熟悉的味道又躺在身边。
随着对方耐心的互动,刺客的理智回笼,也察觉到随着醉生梦死的解药进程。
他的感知能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甚至苦中作乐的想,完全解封后他的感知能力将超越大部分人,在刺客一行更为精进一步。
时间就这么平静的流淌着,热闹是在第四副药剂起效以后开始的。
刺客恢复了听觉,甚至可以自己摸索着下地,甚至不需要别人给他拿尿罐了。
他知道了自己救命恩人的名字叫做苏格,另一个身上带着血腥气的叫做罗兹。
给猎物服用了第四剂药效之后,我就一直期待着。
毕竟等听到声音真是太好了,那才是真正的,顺畅的交流。
“你能听见么?”我问道。
猎物没有回答我。
我耐心的等了一会,继续重复:“喂喂喂?”
“能听到么?”
“能听到么?”
不知道在喊了第几声,我看见猎物喉咙动了,听见他说:“嗯。”
我欣喜极了。
“真的能听见么?”
“嗯。”刺客的声音也带着笑意。
“你知道我是谁么?”我问道。
猎物摇头,但是声音很熟,像是在昏倒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我开心的说:“我叫苏格,当初酒馆的酒保,你还有印象么?”
刺客诧异的侧了侧头,他当然记得那个年轻的小酒保,那个被酒吧老板稍微一打趣就红了脸的男孩。
“你救了我?”刺客有些难以置信,但又无比确信。
知道猎物看不到,但是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对啊,是我。”
“终于可以和你说话了,真是憋死我啦。你快说说,感觉怎么样?”我一连串的发问。
“嗯,还好。”刺客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短,没人会知道刺客在之前经历什么,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的面具能摘了么?我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模样呢。”
“我没有名字。”刺客想起自己不断变化的称谓,被遗弃的时间太早,他不知道母亲有没有给他起过一个名字。
“没有名字?”我惊讶。
“我是个孤儿,从小作为刺客培养。只有代号,你想知道么?”刺客问道。
“额,抱歉。”自觉说到了别人的痛处,我有些嗫喏。
“没关系,都是事实。”刺客的声音沉稳,听不出太多情绪的起伏。
“那面具呢?我试了好些办法,都没弄下来。这是怎么弄上去的?”我又问道。
刺客缓缓抬起手,抚摸着冰冷的面具。
这个面具是所有从无名之地学成出山后强制性戴上去的,老师曾经说过一个最好的刺客就应该是无名无姓。
而这个面具,就是用自身的血,混杂着魔法箴言,由他们自己跪在神堂一笔一笔刻画,亲手戴上的,就再也拿不下来。
这也是让受训的刺客牢记,从此以后除了联盟再也没有收留他们的地方了。
他们跪的神堂供奉的也不是世俗意义上的神灵,而是一排一排高耸入云的面具。
每一个面具都代表着一个死去的刺客。
死亡的先辈荣光,将庇佑这些新出头的羔羊。
而当他们死去,尸体也会被寻回,随着无业之火化为灰烬,这个面具将成为最后的见证。
被悬挂在高塔之上,成为荣光,庇佑新的使徒。
“面具拿不下来的,等我死了烧成灰,它就会掉下来了。”刺客温声回道。
他没有办法和苏格撒谎,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叫嚣着想要亲近少年。
尽管他的过去乏善可陈,但是他不想在少年面前表现出来。
“你还记得是怎么戴上去的么?用的是魔法还是什么?你可以和我说一说,万一我有办法呢?”尽管猎物表现的十分坦然,但是作为听众的我却感觉到十分的不适。
刺客一五一十的说了,我大概明白这是混杂了血、魔法、誓言、和炼金术大杂烩一般的誓约,有点像女巫的天赋诅咒,只不过女巫的诅咒女巫自己都搞不明白的,而这种则是试图模仿,比天生的还难搞。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你想怎么称呼呢?或者你可以给我起一个名字?”刺客试探的问道。
“啊,我么?”
“嗯。”刺客很有耐心的重复。
“让我想想吧。”
“好。”
可能是我和跳脱的小狼打交道多了,面对有些成熟沉稳的猎物,我居然有点拘束。
好像被当成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