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几条路,一是按时上班,在老板眼皮子下养一条狼狗,藏住一个酒吧老客户。二是连夜翘班,带着狼和人一起消失。
我已经在酒馆干了一个半月了,按照最开始押一付一才给工资的方法,我白吃白喝白干活,目前没有赚到一枚金币。
如果我要消失,去哪是一个问题。月光小镇肯定是不能呆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还好,但是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手上一分钱没有,划掉借宿和住宿的选项。
看来我只能回到森林里了,万幸寂静森林足够大,我可以找到安身的地方,小狼可以去打猎,然后我和我的猎物就可以朝夕相对。
计划通!
首先把小狼变大,然后把猎物放到小狼背上,趁着黄昏时分人少,我溜到酒吧厨房,装了几袋吃的,五枚金币的工资应该够付款了。
特意把光明圣经揣进怀里,希望老板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们真的要进去么?”罗兹对我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爽快的答应了。但是在真正进入寂静森林的时候,他又犹豫不前。
“没事儿的,我就是从那出来的。”我说的是实话,虽然罗兹不太相信。
但是碍于绑架者的淫威,罗兹还是勇敢的走进了森林。
我来的时候就是随便来的,回去的时候也没有方向,我又不能把他们带回家,格格巫女士会把我吊起来的。
我们三朝着我随意指的方向慢慢走。
罗兹从进入寂静森林,后背的毛就恨不得根根立起来,好在身上背着东西,重量让他觉得安心。
太阳落山,茂密的丛林只有树叶沙沙作响,风从远处吹来,经过一排一排的大树,拍打在树干。
寂静森林之所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和大多数森林不同,生活在森林里的活物轻易不发出声音,声音会引来森林里魔兽。
罗兹每走一步,都要收起尖利的爪子,用柔软的脚垫接触地面,争取最大程度安静。
“嘿,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我张嘴问道。
罗兹脚下一滑,差点把刺客甩出去,惊惧的目光扫向绑架犯。
“你小点声,会引来东西的。”罗兹尽量用气音。
我一头雾水。
“你正常说话,没事儿的,你还打算一直这么小的声音说话么?”我很放松,寂静森林是我家,爱护环境靠大家。
“真的没事儿么?”罗兹稍微大了点声音。
“是的,没事,很安全。”我保证道。
于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的形象在罗兹心里又高大起来,升级成为神秘莫测实力强大的绑架犯。
“看到前面了么,有个石洞,我们就在那里落脚吧。”
罗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幽幽的绿色狼眼闪过一丝迷茫,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罗兹可能是夜盲,明天给它准备点胡萝卜吃吧。
从踏进寂静森林的瞬间开始,我就察觉到了森林对我的欢迎,走路的时候绊脚的藤木会自动避让,丰富的木元素在空中翻跟头,空气中都是快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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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里了。”
我快步向前,剥开石壁上攀爬的藤蔓,一个洞口豁然出现。
天然形成的石洞,在层层藤蔓的遮挡下隐蔽的存在,
我带着一狼一人走了进去,洞内空气要比预想的好,我猜是另有通风口。
整个石洞大概里面大概有二十多平,角落里有块平整的大石台,应该足够三个人住了。
“我去附近找点干柴,你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回来。”
我让罗兹卧好,把我的猎物费力的扶下来,半倚靠在罗兹身上,这样子就能暖和多了。
我满意的擦擦手,出门找柴。
临出门之前在洞口下了一道禁制。
一路颠簸也没有吵醒昏睡的猎物,让我有点担心他,但是平稳的脉搏和呼吸告诉我他目前是安全的。
白焰状的生命之源也没有变化,脑子里盘算着各种可能,尽管没有头绪。
从成年走出家门后就没有消停,一直在学习新的东西,要和人打交道,要干活。碰见新的问题,要救人,解决了一个还有下一个,直到我的猎物不明原因昏倒,而我束手无措,这让我烦躁,觉得自己是个渣渣,有点厌世了,真想去当一个安静的蘑菇。
寂静森林的生态良好,就近找了些枯树枝,路上看到各种繁茂的花花草草,月光透过树冠,一只乌鸦从眼前飞过。
看到乌鸦,想起了格格巫女士,我出门的时候她正在挑选去参加南方女巫大会的衣服。
我建议她要推陈出新,不要一味的只会戴尖顶帽子,黑色斗篷,毕竟女巫裙已经被人类当成情趣制服PLAY了。
格格巫女士敏锐的察觉到了我发言的方向跑偏,成功的从我床底下翻到了写着《女巫汤的100种做法》书皮,内容则是掺杂了大量图文示意的《百变娇妻的夜夜夜》。
书被没收了,我再也没见到过。
我抱着干柴走回落脚地,罗兹不安的目光让我意识到,他刚才又在害怕。
虽然我只认识了他两天,但是谁能告诉我这头狼为什么每天都在害怕?
“你回来了?他真是重的要死,像是个死人。”罗兹像撒娇又像抱怨的说道。
我没搭理他,专心点火,洞里还是很阴冷的,凡人又是那么脆弱。
明亮的火苗从枯枝中窜出来,摇曳的光避开我们的身体,把影子画在了石壁上。
一时间,石洞四周的墙壁上都是我们的影子。
有了光,看东西就方便多了。
我简单收拾了洞穴,重点清扫大石台。
翻出包,就着火光把吃食热了,和小狼分食。
这个时候老板应该发现我已经跑路了吧,希望他不会太生气。
我和小狼的晚餐很容易解决,但是到了我的猎物,又让我犯难了。
因为面具的缘故,猎物的嘴巴只能漏出一点,我只能用手粘了水,尝试着一点点送进去。
除了水,他似乎连吞咽功能都失去了。
没办法我只能多喂了点水。
费力的把猎物扶到罗兹身上固定好,再让罗兹跳到大石台。
我的猎物就像是童话书里的睡美人,不管怎么折腾,也不见有反应。
可是睡梦人是真的美人,我的猎物连脸都不肯让我看,心碎。
他的面具暂时拿不下来,但是可以看到他的睫毛,伸手来回拨弄了一会,酥酥痒痒的电流顺着手臂窜到了心里,感受到了熟悉的心律失常。
缩回手,发现手指上粘了几根睫毛,心虚的看了他一眼,迅速扔掉,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看着傻狗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我觉得我也困了。
拼着最后一丝清明,我翻身把猎物留到了中间,和罗兹一左一右。
希望他能暖和点吧,迷迷糊糊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