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映真好一会才在宴会厅里寻到韩真佩的身影, 她才从宴会厅外进来,眉心微蹙, 嘴角往下撇,一脸不高兴的样子。kanshushen
“谁惹你了啊?”梁映真关切地问。
“还能有谁?我哥呗!”
韩真佩一仰头将手里的酒饮尽,正好有侍者经过, 又换上一杯新的拿着, 一张嘴叭叭叭一通控诉:“刚刚把我叫出去,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居然让我见一个沈家旁支的小少爷。别人的百日宴他拿来让我相亲,他真能啊!”
梁映真抿唇:“看你这么生气,估计长得不帅。”
“……”
韩真佩扑哧一笑,怒气转眼消了,伸手在她腰上小小地拧了下:“就属你最懂我,我哥那什么眼神啊,叫来的男人说是小少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家上一辈叔叔呢, 我哥还好意思说他和我一年生的,那我真是不敢信。天啦, 难道我在我哥心中和他是一个水准,要不我回自家换个头先?”
韩家经营亚洲小有名气的私立整形医美医院, 不说国内, 日韩也有不少分院,深受名流和娱乐圈人的喜爱,服务周到且私密性做得非常好。
她描述得绘声绘色, 梁映真听得忍俊不禁:“好啦,你需要换什么头啊,青春美少女就是你。不喜欢拒绝就好了,你哥那么疼你肯定也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他还能强逼我嫁啊?哼,那我妈的棺材板可就压不住了。”韩真佩说着又将手中的酒喝到见底,酒精上头,脸色也红润几分。
梁映真笑了笑,虽然只在宴会上见过韩明旭几面,但从韩真佩的话语里能感觉出兄妹两人感情亲厚,拿韩真佩的话说就是“他就我一个妹妹不对我好还能对谁好啊?”
坦白讲,她很羡慕韩真佩骄纵得理直气壮,大概这就是有一个哥哥的幸福。
虽然晚宴的女士酒度数很低,连喝两杯韩真佩这会也觉得上头,扶额定了定:“对了,明天陪我逛街,我还是好生气,必须多花点韩明旭的钱才能开心。”
“知道啦。”
梁映真笑笑,想起之前她也抱有这个想法去胡买一通,事后果然傅审言提也没提过。
“梁映真。”
一转头,沈京京和几个姐妹花走至她们的身旁。
沈京京今日又穿一身酒红长裙,长发烫卷,手里握着酒杯目光淡淡打量两人,身后几个姐妹如出一辙的眼里毫不遮掩傲慢。
梁映真轻点头致意:“沈小姐。”
只说这一句,不多言语。
她手里端的同样是一杯度数低的女士酒,浅浅抿了小口,沈京京上次在寿宴叫她到泳池边说话也是先不咸不淡地这么叫了一句,虽然接触不多,似乎已经对她的性子有所了解。
果然,没等几秒,沈京京便按捺不住地开口:“曾楚音被她家里送去澳洲了,说是让她在那儿不拿个硕士学位不许回来。就她那个智商,估计得在澳洲呆上好几年呢。”
梁映真懵了一瞬,她都快忘了这么一号人,但是沈京京提及脑子一转便想起来,不太懂她说这话的用意。
“所以呢。”
“她家业务拓展到江城,本来还想用她在江城找一家联姻呢,平白无故的就把人送去了澳洲,回来什么都凉了。”
沈京京身后的小姐妹之一抢着说了句,与其他几个女人挑眉交换眼神:“你们夫妻之间有问题,不解决问题,倒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是不是不太对啊?”
原来是替人兴师问罪来了,可也未见多少打抱不平的意思,无非是拿这说事。
梁映真先自己想了想,傅审言这人虽然不见得多么光明磊落,倒也不至于为难一个女人,更何况……
她脸稍稍有点红,更何况这显然不是两人之间的问题了,他何必多此一举去操心这些,毕竟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
韩真佩在一旁听得不太明白曾楚音这么个申城刚来江城毫无根基的人怎么回事,但是二话不说先护短上了,呵呵冷笑几声:“什么问题?你倒是说说看啊,不如把小傅叔一同叫来大家说个明白?”
几人顿时讪讪,她们常年攀附沈京京,也不过仗着沈京京背后有沈家的底气,况且沈京京又说过这个傅太太没什么根基,又与傅总夫妻感情不睦。
沈京京的脸色也变了变。
“而且。”
几人目光一同看过来。
梁映真轻弯了弯唇:“读书有什么不好?要是曾小姐学成归来,或许会明白家里的苦心,要是只拿她当联姻的工具这不才是更可悲吗?”
沈京京握住酒杯的指骨霎时泛白。
她不满意也被家里安排和陈家相貌平平的陈植订婚,毫无障碍地代入自己认领工具人头衔。
“你……”
“佩佩,我想吃水果了,你要去吗?”
梁映真看也不看她,转头轻声问韩真佩,后者点点头,两人亲密地挽起手转身,无视身后几人难看的脸色。
“这才是你的真实水平啊映真!”
韩真佩忍着笑小声说:“我突然想起以前幼儿园和小学,每回沈京京在学校耀武扬威,到你这儿就会被噎到说不出话,她比我们大一岁,仗着身高优势还想动手,结果又被你反杀,我忍不住都怜爱她了!多亏有她和她的塑料姐妹花我的漫画从不缺恶毒女配素材啊。”
“是吗,其实我说的真心话啊。”
又是一片空白的记忆,不过现在她不会觉得伤感,失去记忆不是一两天早已习惯,再者知道自己从没在沈京京手下吃过亏着实让人高兴。
韩真佩微微一怔,一时得意忘了在映真的心里她与傅审言的婚姻也是出于利益合作的联姻。
“那……”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和小傅叔最近还好吗?”
“干嘛这个眼神。”
梁映真好笑地用肩碰了碰她,“还好啦,他对我还可以……最近我也觉得他当丈夫挺好的,虽然我不喜欢沈京京仗势欺人,但不管怎么说,有傅审言在他的确是沈京京的顾虑,她才不敢对我真的怎么样,也就嘴巴使坏而已。”
她说着话,视线定在餐桌上某一只安静盛酒的玻璃杯,目光似是穿透暗色液体在看什么一般。
韩真佩吃下一片小小的西瓜,瞧见她仿佛出神,伸手晃了晃:“想什么呢。”
“我只是在想……”梁映真回过神,浅浅地笑了下,“如果我和他不是联姻在一起的就好了。”
说完她腼腆地抿唇,姣好的面容神情颇有些难为情:“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很矫情?能和联姻的丈夫产生感情已经很好运了,却还想要故事的开端充满浪漫色彩。”
韩真佩抿紧嘴唇,心里忽然难受起来,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映真恢复记忆该怎么办?
她要如何接受自己和傅审言的开端何止不浪漫,反而充斥着血淋淋的不堪的谎言,甚至牵涉到那么多人,她的丈夫,她的母亲……
韩真佩垂下眼睛,还有她的朋友。
宴会厅仍旧喧嚣,宴会厅吊顶的灯光依然炫目,无人留意两人之间忽然的安静。
梁映真以为她是突然为她哥安排的相亲不舒服,轻言安慰:“别多想啦,你哥肯定会照顾你的想法,给你找一个门当户对而且还得你满意的人。”
韩真佩涩涩地扯了扯唇,低声:“嗯。”
“对了,傅审言的三婶你认识吗,今天三叔因为她的忌日没有来,其他人反应有些奇怪,傅审言又不跟我说,我觉得你肯定能知道。”
梁映真记起之前心心念念要问的事。
韩真佩愣了愣,瞥见不远处傅雨竹一家人,神秘兮兮地伸出手指勾了勾,梁映真会意,两人从人来人往的自助餐桌旁边走至宴会厅外。
夜色已深,灯火通明的宴会厅漏出的光影微微落下一束束光,将宴会厅外的小凉亭点亮几分,小凉亭很小这会刚好没有人,只能容纳三四个人。
两人走过去坐下,从喧闹的宴会厅的人|流里出来,呼吸的空气也清新不少。
“看来有大瓜,搞得这么神秘。”
梁映真托起脸,笑意盈盈,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兴奋:“我真是跟你在一起玩多了,现在知道有瓜就觉得好兴奋哦。”
“别赖我,傅家三叔这个瓜,可以说是当年整个江城上流社会的热门话题,也就现在时间久远,有些年轻人不知道而已,知道的我打赌没人忘得掉。”韩真佩一边说,一边煞有介事地拿手敲敲石桌。
梁映真被她八卦的自豪模样逗乐,弯唇笑起来:“这语气,好像你不是年轻人一样。好啦,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傅家三婶很早就去世了,好像不到四十岁,生了重病去世的。所以我不认识,但我听说过。”
“不到四十?”
梁映真想起三叔似乎年岁已高,又记起傅舒兰说的话,惊讶道:“意思是她去世二三十年,三叔都没有过别的女人?”
韩真佩神秘地眯了眯眼:“是不是好深情?”
“是啊,很难想象,真是夫妻情深似海的经典啊……等等,姑妈还说什么半辈子没得个好脸,还说他鬼迷心窍又是什么意思?”
韩真佩一脸“我就等你问”的傲娇小表情,翘起唇角:“这就说来话长了,这位三婶呢,是一个电影明星,建国初期的电影明星哦。我在网上查过她的照片,黑白的也非常漂亮,五官给人的感觉很娇弱,眼神又很倔强,气质很独特。”
梁映真明显来了兴趣,眼睛亮了亮,催促道:“然后呢然后呢?霸道总裁与电影女明星的爱情故事?”
“细节我当然不清楚啦,怎么着也是几十年前我在哪儿还不知道呢。”
韩真佩顿了顿,再次确认旁边没有其他人,才继续说:“傅家这位三叔曾经有过两次婚礼,都是和这位三婶。”
梁映真顺着猜测:“离婚之后又复婚?”
“不是。”韩真佩摇摇头,“第一次婚礼,新娘没出现。”
“逃婚?!”
梁映真嘴唇呆呆地张开,韩真佩很满意她的表情,当初她也是一模一样的震惊脸,笑了笑:“刺激吧?”
“快点快点,你再这么吊胃口我要打你了。”
“第二次婚礼,新娘出现是出现了,据传闻说,当时新娘在宣誓的时候哭了,不是常见的什么太感动而流泪,默默流泪好像被什么巨大的悲伤淹没,婚礼是匆匆结束的。”
韩真佩说完立即打个补丁:“当然,我又没亲眼见过,这都是当年参加婚礼的人口耳相传下来的,所以我才说这个瓜当年江城名流都吃过,经过时间考验还历久弥新的瓜最吸引人啊。”
梁映真在脑海里回想起之前几次见到那位三叔,男人年近七十依然耳清目明、精神矍铄,气度不凡,很儒雅很有风度,无法将故事中的男主角和他联系在一起。
她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年代久远的八卦,一时被震住,慢慢的后知后觉总感觉故事有几分熟悉。
“你上本漫画女主好像就是第一次婚礼逃跑,被男主抓回来又举行第二次婚礼,还在婚礼上哭了对吧?”
她默默地冲对面的人挑了挑眉:“《执迷不悟:强扭的瓜最甜》?”
“强制爱就是带感吧?!”
韩真佩眼睛瞬间闪闪地亮了,兴奋不已又要顾及在宴会厅,克制着音量道:“别这么看我嘛,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我懂,放在法|治社会是不行的是变态的,但这种情节放在故事里就是天然的带感啊,非常能调动我的激|情!你不知道我画到逃婚和第二次婚礼的时候有多激动,真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稿子画了好几版才画出我想要的感觉呢。”
梁映真被她眼中的狂热惊到,果然,在中二这一方面她比起韩真佩是望尘莫及。
“对不起,我因为不够变态显得格格不入。”
韩真佩笑着作势举起拳头。
梁映真装模作样躲避,眨了眨眼,想了想,最后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两情相悦。”
-
离开悦南庄时已近十点,窗外夜色深浓,商务车极速行驶前往同在城南的傅宅。
两人同坐在车后排,不像之前坐于中排中间隔一条窄窄的过道。
江城入夜后又是另一番景象,城南的写字楼在这个时间依然有不少亮起星星点点的光,犹如暗夜银河里的星光。大道两旁路灯昏黄明亮,却又孤寂。
梁映真托着下巴望向窗外,想起今晚听到的三叔傅元白的故事,韩真佩的漫画只用了逃婚和第二次婚礼新娘宣誓落泪的情节,之后的结局当然是皆大欢喜的HE。
可现实……
傅舒兰话里的不屑,三叔儿女在母亲忌日也没有去,只有三叔一个人还记得去拜祭她。
“在想什么。”
旁边男声淡淡响起。
她回头,傅审言坐在车的左侧,窗外夜色照映出男人隽永又带着些许锋利的眉眼。
他靠坐在左侧,右臂朝她张开:“过来。”
这大概是一个想要抱她的姿势。
梁映真看向他,之前似乎从看不出他的情绪,今夜却是第一次仿佛能透过他深沉的眼睛,察觉出一丝疲惫。
她慢慢地挪过去,靠进他的怀里,男人张开的右臂自然收拢,手掌扶在她的腰际,拇指隔着长裙的薄薄布料,轻轻地一下一下摩|挲掌下的细腰。
他的掌心温度颇高,仿佛穿透薄薄的布料直接与她肌肤相亲一般。
车里冷气充足,更显得腰际被抚|摸的那一小块皮肤被摸得隐隐有些发烫。
梁映真在他的怀里仰起头,越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看见他闭着眼睛,似乎入睡,可腰上的手还在动。
“看什么。”他忽然启唇,仍然闭着眼睛。
“是不是今晚和别人谈事情不顺利啊?”她小声问。
今晚来之前似乎他心情还不错,宴会中途她去找韩真佩,傅审言和几个男人在一起谈事。想来想去,前后心情变化,加上他那么重视事业,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傅审言睁开眼,低眸看进她的眼底。
梁映真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重新柔软地靠在他的肩头。
腰间的手掌收紧往上一提,头发上落下一个吻。
“我会努力让一切都顺利,不用担心。”他说。
她轻轻地“嗯”一声,被他拥在怀里,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前,自然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淡淡的,清冽的,又很纯净,仿佛春日雪山刚化的冰水。
让人忍不住贴近,吸吸鼻子多闻一会。
“那我就放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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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务车进入大门,一路行驶至别墅正门停下。
两人回到别墅,傅审言先去二楼的书房,她习惯他对工作的投入和专注,提前道了句“晚安”便回到卧室的衣帽间准备换下身上的长裙。
长裙的扣子在脖子后,穿衣时有化妆师帮忙,这会一个人伸手看不见不是很好解开。
她反手伸至颈后,努力与小小的不易把控的扣子做斗争,身后忽然环上一双手,她下意识回头,又被男人堵住唇。
他的唇还带有宴会时留下的轻微酒气,强势地封住她的唇推着两人一同压在衣橱的玻璃柜门上,衣橱里的感应灯跟着亮起。
她受惊地呜|咽一声,眼睛对着眼前男人闭着眼投入的神情,慢慢地、柔顺地应承他的吻,夹在两人之间的手缓缓地放下,生涩地抬起来轻轻拥住他的背。
身子忽然腾空离开地板,腰和后脑被大掌扣着抱起,放在衣帽间中央存放墨镜和腕表的柜面上。
浅色的长裙被下方明亮炫目的小灯照透,衬出裙下漂亮修长的腿型。
她有些腼腆,没说话,默默合起腿拉了拉卷起的裙边,目光刚一看向男人,便又被他吻住,他个子高,即便她坐在不低的钟表柜上,吻着吻着不由仰起头,后脑被大掌扣住,仰头被动承受他压|下的唇。
迷乱间,整个人又被抱起,穿过衣帽间进入卧室,被扔上|床。
柔软的床面陷入后跟着弹起,傅审言紧跟着覆上,双臂撑在她的两侧,漆黑如墨的眼瞳如有暗流涌动,已近露|骨。
他俯下|身,喉结滚了滚,低沉的男声比平时喑哑:“做么?”
梁映真呼吸还有些乱,心跳怦怦怦地闷响,似乎房间都会回荡这节奏,她找回声音:“我……我例假来了……”
嗓子发干,开口是从未有过的细软的嗓音带点沙哑。
他不说话,盯住她。
梁映真咽了下口水,有些紧张和无措地垂下眼睛,小声说:“真的……就在出门前……你,你要是不信,看、看下就知道了。”
傅审言忽然扯唇,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抚了抚她的眼窝。
“洗漱吧。”
夜里,梁映真卸妆沐浴后穿上睡裙,走出浴室,瞥见床|上看书的身影还是有些害羞,安静地走去掀被上|床,正要躺下。
傅审言朝她伸手,如在车里一样的手势:“过来。”
“哦……”
夫妻|生活中途被打扰兴致,梁映真多多少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在男人的面前直白地说自己来了例假,也有些难以启齿。
她磨磨蹭蹭地,慢慢挪至他的怀里枕着肩。
傅审言放下书,轻轻环抱着她,呼吸刚吹干还带着些许潮湿的发丝香气,漆黑的眼里闪过许多画面,最后还是停留在她的那句——
“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婆啊。”
他拥有许多东西,内心却从未丰盈,自从家中变故生活陡然巨变开始,他追逐的一切都拿到手,但并不享受这一过程,不是他想要做的,只是这个位置上的人应该做的。
这么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属于他,傅氏,傅氏的财富,傅氏总裁的位置,最后只是留给下一任继承人。
在傅氏许多年的光耀传承之下,他只是一个过客,很短暂地管理这些资产,尽自己应尽的义务。
他眸光一沉。
他的妻子,同样未必是他的。
会不会,或许同样只是短暂地占据丈夫的位置。
傅审言许久没有这样毫无章法地任大脑翻过许多念头。
梁映真被抱了会,他一直不说话,这会睡意上涌,悄悄地掩唇打了哈欠,碎碎念道:“我困了,想睡了……你不睡吗?”
“映真。”
她轻轻合上眼:“嗯?”
“你别叫我傅审言。”
嗯???
她懵懂仰起脸,他低下头,她这会睡意上头脑子转得不快,傻傻地问:“那要叫什么?”
“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婆啊。”
男人平铺直叙的语气讲她那日的话原封不动地念出,低沉的嗓音、冷静的语气,莫名平添直让脚趾蜷缩的尴尬。
梁映真的睡意瞬间没了,从他怀里坐起身,窘迫地移开视线,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就是不好意思看他。
“所以叫老公,不是理所应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