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的笑容堆在脸上, 转头看看祁湛。kanshushen
眼角的余光在焉玉绾那十根白嫩纤细的手指上停留几秒钟, 祁湛点头:“让她试。”
“好的。”
店长颔颔首, 小心扶起焉玉绾的右手,将戒指戴进无名指上, 尺寸刚好合适,店长便道:“这枚戒指挑人,焉小姐戴着真好看。”
焉玉绾左瞧瞧右看看, 摇摇头说:“还行,不是特别喜欢, 再试试其他两枚吧。”
店长微微一笑, 尤其有耐心,应了声好,就继续给她试戴。
到第三枚的时候, 焉玉绾才多少被惊艳到一些, 设计很独特,镶的钻也不大,不会显得厚重, 不过好像还差点什么,焉玉绾又指指刚才脱掉的那一堆, 在里面挑了几枚,把其他九根手指头给戴满了, 然后做对比。
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祁湛:“......”
店长说:“焉小姐,您无名指上的这款跟其它款的是不一样的系列和寓意,不能相提并论的, 其它款偏向于日常。”
焉玉绾拧着眉心,纳闷道:“什么寓意啊,不都是戒指么?”
店长正要回答,祁湛就开口打断,“那是情侣对戒,挑好了吗?”
“情侣对戒?”焉玉绾的手猛地颤了一颤,她茫然地转头,“不是,你让我挑对戒干嘛,我跟你又没......”
祁湛看着她,“用来应付明晚的家宴,不想爷爷看到我对你不好,强硬性掺和进我们之间的事的话,就乖乖地挑。”
是哦,如果祁千洋老掺和她和祁湛,能干得出逼婚这种事的老人家,指不定还能赶出其他为老不尊的事情来,那她之后的日子不久更难过了吗?
焉玉绾黑溜溜的眼睛珠子一转,当即斩钉截铁道:“就要这枚了!”
祁湛摆摆手吩咐店长:“去包起来,其它她试过的也包起来。”
从珠宝店里出来,焉玉绾两只手臂上挂满了饰品袋,她走在祁湛前头,正欲往车里走时,丸子头又再次被祁湛抓住,怕垮掉,焉玉绾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转过身来。
“我还有应酬,张管家已经让吴姨给你准备晚饭了,自己打车回去。”
焉玉绾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故意抬起些下巴说话威胁他:“你不怕我带着这一堆人民币,半路被抢劫?对戒要丢了怎么办?”
丸子头上的手松开,顺着焉玉绾的胳膊滑下来,祁湛拉开放对戒的那只纸袋,拿出盒子打开,将属于他的那枚给套在左手无名指上,“你要是蓄意弄丢了,别怪我不留情面。”
什么时候给她留过情面。
“这样最好,祝你一路顺风!”焉玉绾咬着牙道,想踢一脚祁湛的车,但又怕他直接扯开她的头发,别看祁湛是一个二十好几的男人,他百分百干得出来这事儿,这要是在街上闹起来,明天铁定又上热搜。
于是焉玉绾怒目横陈地哼了声,就用力撞开祁湛的胳膊,跑去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让司机赶紧开走。
祁湛的目光随着出租车远去,他轻轻拍了拍被焉玉绾撞的那边胳膊,嘴唇似是带了一丝笑。
就算祁樾不说,他也能觉察得出焉玉绾的性子,蛮野,不好对付。
不过这样,也挺好。
上车,离开。
......
回到铭湾城的别墅,天色已逐渐黑沉,焉玉绾吃了晚饭,就回房间睡觉去了,不知道祁湛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总之第二天醒来之后,她连祁湛的人影都没见着。
晚宴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半,地点在祁家老宅,位置远离闹市区,依山傍水,环境十分安静舒适,是个养老隐居的好地方。
当初儿子和儿媳举家搬进市区后,祁千洋便一个人带着十一岁的祁湛住在这里,等祁湛长大,经他之手进入北越集团,祁湛就一直待在外面了,这栋房子才又重归宁静。
老宅是那种中式建筑的园林别墅风格,几年前翻修过一次,大门都是沿用古代的那种,门上有衔环,屋檐两边挂着两只大红灯笼,入了夜,就亮堂堂的。
司机将焉玉绾送到地方,站在门口看了会儿四周的景致,焉玉绾才走进去,碰巧撞上在指挥手下搬盆景的许牧。
焉玉绾看着那棵打齐许牧胸口的长寿树,唔了声,“许叔叔好久不见呐,您是职业保镖的身份,怎么沦落到搬盆景的地步了?”
语气怎么听着有点奇怪。
许牧舌头打结,应了两声“啊”,“没事干,董事长就让我挪挪盆景,正好活动活动。”
“谁买的这棵树呀,那么大,放在庭院里挡视线又挡阳光的。”焉玉绾看看周围,几乎都是矮株植物,最高的也就属不远处的满墙爬山虎了。
“是三少爷送董事长的生日礼物,家里没地方放,得搬到后院去。”许牧说。
“祁湛的家人都来了吗?”
“还没,就三少爷来了。”
焉玉绾哦了哦,“您忙吧许叔叔,我去找祁爷爷了。”
许牧:“需要我带路吗?”
焉玉绾摇摇头,“不用啦,我到处逛着走。”
“行。”许牧点点头,继续搬盆景去了。
焉玉绾小范围地逛了逛,进到里院时,便听到一楼的宴厅里有嬉笑说闹的声音,走近一瞧,祁寻正围在祁千洋身边,逗老人家开心。
老人家偏心得紧,一瞧见焉玉绾来了,就一巴掌捂住祁寻的嘴,先把焉玉绾叫到主位左侧的位置来,“瞧瞧我这未来孙媳妇儿,真是隔一段时间见到,就漂亮几分,能娶到你,小湛有福了。”
焉玉绾扯了个礼貌的笑出来,拱手好生给祁千洋行了个小辈之礼,“祁爷爷生日快乐,健康长寿,万事胜意!”
祁千洋瞥见她无名指上的对戒,愣了下,就乐得合不拢嘴道:“人到这么大岁数了,其实都不乐意过生日的,这过一次是少一次,还不如不过,只是小湛坚持,说想趁此机会把你介绍给家人认识,我才答应的。”
“他有毛.....”焉玉绾忙咬紧牙关,没把病字说出来,保持笑容道,“有心了,回头我得好好谢谢他。”
“你真是我二哥的女朋友呀,”祁寻挣扎着扒拉开祁千洋的手,好奇地盯着焉玉绾打量,兴奋地说,“以前我二哥连周青染都不搭理,就那个明星,好像挺有名气来着,他现在就找了个比我小的,没想到我二哥好这口!”
焉玉绾:“......”
突然一巴掌打在祁寻的背上,祁千洋厉声训斥:“瞎说什么,滚回你的位置去。”
“我说的实话啊爷爷,周青染本来就喜欢二哥,还为了二哥自......”
祁千洋扬起手,祁寻连忙识相闭嘴,灰溜溜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绾丫头,你别多想,”祁千洋宽慰道,“那小子满嘴跑火车,成天没个正形,欠打得很,你不要在意就行了。”
先不说在不在意这事儿,她可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焉玉绾忍住八卦的心思,大大方方抿嘴一笑道:“没关系祁爷爷,我不在意的。”
“爷爷知道你懂事,不然明许怎么能放心让你跟我来祁家呢,”说着,祁千洋看看手表,“小湛跟我说会晚点来,但是这个祁樾和如微怎么还没到?”
祁寻吊儿郎当地趴在椅背上,回答祁千洋的话,“我妈的车在半路坏了,大哥就接她去了,估计还得好一会儿呢,哎呀,您孙儿的肚子好饿啊爷爷。”
“饿就自己去厨房找吃的,跟我嚷嚷就能饱啊,”祁千洋怪嗔,站起来对焉玉绾说,“你跟我来一趟,去拿个东西,上回答应明许要给她的,你拿走,回家的时候顺道带回去。”
焉玉绾点头,跟在祁千洋身后往宴厅外面走,穿过一条露天走廊,来到一间独栋的偏厅前。
祁千洋打开门,将灯按亮,这是一间古董储藏室,还未放满,不过物件儿蛮多,有的被保存在玻璃箱里。
“绾丫头,你随便看看,我去把东西找出来。”祁千洋道,往里侧的壁柜走去。
焉玉绾便到处走走瞧瞧,看见一个用玉石雕刻的立体山水画,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凑近去看。
这不是拍卖会上的东西吗?
叫什么来着......
“这是四角玲珑图,”祁千洋拿着一只木盒走了过来,“昨晚小湛叫人送过来的,说是送给我当礼物,我之前一直想见见这四角玲珑图的真面目,可是没什么机会,没想到小湛居然给我弄来了。”
难怪,难怪昨天祁樾会那么气急败坏说那句话。
其实祁千洋中意的根本不是什么勾云玉佩,那玉佩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礼物另有其他,而她是祁湛用来摆祁樾一道的棋子。
祁千洋现在还坐着董事长的位置,虽然不管事,但最大的权利仍在他手里面,祁湛的父亲应该是有什么原因没能掌权,所以为了继承家产,讨好祁千洋就成了三个孙子之间的暗流涌动。
她被祁湛利用了!
偏厅外,传来许牧的声音,“董事长,二少爷来了,已经在宴厅里坐着了,正等您过去呢。”
“来得正好。”
一阵风贴脸扫过去,许牧扭头,看见焉玉绾嫉恶如仇地奔出了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