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炽热地洒在元府,却驱不散从院子直至伙房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迹带来的寒意。
微风轻轻拂过,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微微晃动,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据衙役的交代,犯案者乃是一个落魄的赌徒。
起因是前晚,元翌晨在赌场大获全胜,赢走了他的钱财。那赌徒一时头脑发晕,再加上酒醉的催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于是,他鬼鬼祟祟地跟踪元翌晨到了府邸,翻墙进入元府院子后悄悄潜伏。
直到元翌晨的身影出现,他便操起手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猛地将其打晕,而后拖拽着昏迷的元翌晨至伙房,用刀无情地捅死了他。
案发过后,或许是良知的些许回归,清醒之后的赌徒自己前往衙门自首了。
根据陈述内容,确实与案发现场的血痕和刀伤吻合无误。所以,衙门这边便匆匆宣告案件了结。
由于案发现场太过惊悚恐怖,元府众人皆心有余悸,还未有人敢主动前往布置白幡等丧葬物品。相较于前院的杂乱无章,而这边的案发现场,倒算是在某种程度上保护良好。
元瑾轩紧皱眉头,喃喃自语道:“翌晨哥向来温文尔雅,怎么会去赌场呢。梵师姐,你一定要帮我查明真相,还翌晨哥一个公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急切,嘴唇微微颤抖着。
小七直接白了一眼元瑾轩,双唇紧闭,从牙缝中挤出声音:“好了。别吵了!好好学着吧!”她的脸上满是不耐烦,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梵音则静静地蹲着身子,目光专注地观察着院子里的血迹。只见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蹲着,而后又缓缓趴下,曲膝缓缓前行。元瑾轩一脸惊讶,嘴巴张得大大的,磕磕绊绊道:“梵师姐,跪不得呀。地上脏得很....”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心疼,眉头高高地挑起。
小七受不了元瑾轩这副傻样,抬起手就给他脑子拍了一巴掌。“你这个傻子。是不是探案手法压根儿一点都没学过?上课都在走神想漂亮姑娘吗?”
元瑾轩捂着脑袋嗷了一声,听到漂亮姑娘这几个字时,脸上又不自觉地泛起了痴痴的傻笑。
小七无奈地摇摇头:“....这傻子到底怎么混进去的?”
在他们吵吵嚷嚷之时,梵音已经悄然到了伙房。伙房外,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却更添了几分嘈杂。
伙房因为是元翌晨最后遇害的地方,所以无人敢靠近,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血腥味凝固的味道结合伙房的特殊气味,一股陈旧铁锈味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梵音毫不犹豫地起身,拿起案板上染血的刀,站在白线对面开始进行示范。
尾随而来的两人刚一进伙房,便见到梵音面如寒冰,手持着菜刀凌厉地挥舞着。元瑾轩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腿微微颤抖。小七一把捉住元瑾轩,目光坚定地说道:“躲什么!又不会刀了你。”
梵音瞄了一眼元瑾轩,嘴角微微上扬,“你和你堂哥身高相差几公分?”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和专注。
元瑾轩的眼神中满是紧张,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磕磕巴巴道:“一两公分吧。”
梵音朝着元瑾轩粲然一笑,轻轻招了招手道:“瑾轩。过来~”
小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难得一见的没有吃味,反而眼神中带着鼓励,手推了一把示意元瑾轩快过去。
元瑾轩闻言嘿嘿一笑,脸上的紧张稍有缓解,“梵师姐,怎么啦?”
梵音让元瑾轩睡在地上,并将他摆在白线区域内,紧接着手持着菜刀站在元瑾轩上方。
元瑾轩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眼睁睁看着梵音手持菜刀冲他而来,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里暗道:“难怪这么温柔叫他呢.....”
菜刀裹挟着风朝着元瑾轩腹部而去,他吓得双目紧闭,脸上的肌肉因为恐惧而抽搐着。
梵音清脆的声音响起:“好了,睁开眼睛!”
元瑾轩先是战战兢兢地睁开一只眼睛,而后慢慢将另外一只眼睛睁开。只见菜刀距离他的腹部只有一公分,他这才如释重负,慢慢吁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梵音问道:“看出来哪里不对劲了吗?”
元瑾轩状似思索的模样看了看,眉头紧锁,想了半天,一个字没有蹦出来。
小七上前又给了他一下,她的眼神中满是嫌弃:“你这傻子。连我都看出这姿势不对劲了,你还在那想半天想不出来。”
元瑾轩看着眼前梵音的姿势,恍然大悟,因为菜刀都是大切面积小。在狭小的伙房走道一人躺着的话,能够活动的范围十分局限。更别提直直捅进腹部了!
他的脸上满是兴奋和激动,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姿势不对!梵师姐一个女子的身形属于纤细型都在走道中难以施展,更别提是个男性!”
梵音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也不算太差。走吧!案发现场查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尸体吧。”
元翌晨的尸体停放在衙门的停尸房中,元瑾轩携着梵音等人前往衙门,却在门口被一群衙役给拦住了。
拦住他们的正是那些神色严肃的衙役们,他们一个个横眉怒目,张开双臂,双腿分立,仿佛扎稳了马步,死死地堵在衙门门口,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人墙。
“瑾轩....这个案子都结了。你为什么非要纠缠不清呢?”一个衙役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嫌恶与不耐,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粗壮的胳膊,用力地向前推搡,试图阻止元瑾轩等人靠近。
元瑾轩一听,顿时怒发冲冠,破口大骂:“你们究竟意欲何为?翌晨平日里跟你们相处甚好,称兄道弟,如今你们却百般阻拦!到底安的什么心?”
衙役们的面色一沉,其中一人脸色难看地说道:“这是命案,又不是过家家。凶手都捉拿归案了,你如今这般查,不是在指责衙门办案不力吗?”他们互相对视,眼神中充满了不满。
小七脸上闪着阴晴不定的神色,“你们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这般行事的吧?”言辞简洁直白,并无一丝矫饰之言,反而听着字字惊心。
元瑾轩闻言面红耳赤,额头上青筋暴突,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身体因愤怒而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梵音沉稳有力地轻轻按下元瑾轩的肩膀,阔步向前,面容冷峻如霜,双目凌厉,冷冷道:“定律司查案捉妖的权利,乃是圣上亲自赐予,容不得丝毫亵渎与侵犯!
你们旧元村衙门,若是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妄图公然忤逆圣上的至高旨意,那便是自寻死路,万劫不复!
速速将我此话说与县令,必须原原本本,一字不落。我倒要睁大双眼,看看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到底还敢不敢继续在此肆意阻拦!”
她的眼神坚定而凌厉,下巴微微扬起,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衙役们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慌张。他们原本嚣张的气焰仿佛被一桶冰水浇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原本趾高气昂地伸出阻拦的胳膊,也如触电般迅速收回,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那堵看似坚固的人墙瞬间出现了松动和裂痕。领头人见状匆忙前往内院请示了。
须臾,就见一个身着官服的四旬男子笑嘻嘻的朝着她们而来,那男子脸上堆满笑容:“老夫乃是旧元村县令,称我为元县令即可。定律司的仙人们别和衙役们一般见识,他们没有眼力见,实在多有得罪。快快请进!”
梵音凝望过去的目光看似温和,但说出的话却又异常坚决:“哪里。大家都是秉公办案罢了,如果只是误会一场那自然是最好的。”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没有丝毫放松。
元县令呵呵一笑,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眼睛眯成一条缝:“是啊。大家都是秉公办案,只是这个案件都已经结案了。不知哪里惊动了定律司前来查案呢?”
元瑾轩正要开口说话,梵音拍了拍他的肩膀阻止道:“我们知道案子结了。只不过我们怀疑可能有妖作祟,但只不过是猜测罢了。若是有误,我们自然会离开旧元村的。”
元县令神色不动,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只是没再继续追问。但面上端着还是一幅和蔼可亲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原来如此,都是误会。
来人,带定律司的仙人们去停尸房看看。”他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衙役们相视一眼,脸色各异。
梵音秀眉一挑,微微颔首:“多谢元县令。”她的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眼神却在暗暗观察着元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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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