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苏庭玉未归,江郁安一人独留于隋云峰。
白日受了惊吓,晚间江郁安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去做其他,故早早便用了晚膳,打算美美泡个澡后就休息。
然,江郁安刚从后院温泉回来,脚步还未踏进屋门口,房内就伸出一只手来,将他拽了进去。
“啊……”
江郁安惊叫一声,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一只手便从他身后伸出,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那人将他两手缚于身后,死死压在门背上,随即倾身靠近他的耳,刻意压低声音道:“别叫,是我!”
是薛孤寒的声音。
江郁安倏然睁大了眼,忽的就想起了今日他在林间说的话,‘我从一开始真就不应该试图和你讲道理的,就该拿根绳子把你绑在我身边,让你哪也去不了’,心间不由一颤,拼命挣扎起来。
他挣扎的力气很大,抓到机会的话还会用脚往后踹,即便被捂住嘴,也呜呜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来。
薛孤寒被踹到后有些吃痛,却并没有放开他,而是狠狠的掰过他的肩膀,将他翻过来面对着自己,脸黑如锅底。
薛孤寒道:“就算你挣开了又如何?方莲清和苏庭玉都不在,你连隋云峰都下不去,就算我放开你,你也逃不掉。”
这话是事实,但却不中听。
江郁安瞪他,含糊不清道:“你先放开我!”
薛孤寒却没理他的话,自顾自道:“和我一起修行不好吗?自己修行的话,好歹不用事事都依靠别人。”
这话是没有毛病的,可他一个现代人,又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修什么仙啊?自讨苦吃吗?
江郁安不干,怒道:“你爱修仙就你自己修去,你为什么老是要我跟你修?你到底修的是无情道还是双修道?没我你不行是吧?”
“自然不是!”薛孤寒猝不及防被江郁安怼得红了脸,怒目而视道:“我都说了我与你共感,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允许你对顾恒枝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你赶紧死了这条心吧。”
还在用这种无稽之谈的理由来敷衍他呢!
江郁安简直要被气笑了,一时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开顾恒枝的手,然后猛推了对方一把,直把薛孤寒推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住脚跟。
江郁安一边催动了藏在袖中的纸鹤找方莲清帮忙,一边沉沉看向薛孤寒,冷笑一声,道:“你说你与我共感?”
薛孤寒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是。”
江郁安面色不变直看向薛孤寒,手上却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薛孤寒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心底却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来。他忙几步走上前去,伸手欲帮江郁安拉起已滑落肩头的衣物,“莫要……”
江郁安不待他话说完,一把将薛孤寒推到门上,随即凑上前去,压住他,一手顺着薛孤寒的衣摆探入他怀中,一手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似笑非笑道:“你说你与我共感,那是不是你对我做什么,你自己也有感觉?”
薛孤寒顿时羞红了脸,别开头想推开江郁安,“别胡闹!”
江郁安却纠缠着他的腿,把人压得死死的,朝薛孤寒的耳窝轻吹了一口气,柔柔道:“薛孤寒,我给你上如何?”
薛孤寒:“……”
薛孤寒面色一阵红一阵青,一时也顾不上其它,猛地一把推开了压着他的江郁安,怒声呵斥道:“滚开!不知廉耻!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对着个男人都能……都能那个吗?”
有些话,他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江郁安被推得摔了一跤也不恼,继续半是嘲讽半是揶揄道:“上我不好吗?照你那样说,你和我共感,如果你上我的话,你就会获得双重快乐,你不想尝试一下吗?”
说话间,他再次拉开了自己的衣襟。
薛孤寒顿感不妙,想过去阻止已然来不及。
江郁安敞开胸膛,指尖寸寸略过自己的肌肤,犹如鸿毛拂面般的触感自肌肤间绽放开来,带来丝丝痒意。
这是一种不是很刺激却很微妙的感觉。
江郁安不甚在意,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薛孤寒,挑眉问道:“怎么样薛孤寒?我这样,你有感觉吗?”
薛孤寒的脸早已红得要滴出血来,狠狠瞪向江郁安,朝他扑过去,欲强行让他住手。
江郁安才不会让他如愿,往边上一滚就躲过了薛孤寒,随即继续道:“那要是,我有感觉了,你是不是也……?”
他朝薛孤寒挑眉,挑衅一般就要将手探入裤子里。
薛孤寒顿时红了眼,疯了一般朝江郁安扑去,死死抓住了江郁安的手。
他的力气极大,直抓得江郁安腕间立马浮起一圈红印。
江郁安吃痛皱眉,“轻点,薛孤寒你弄疼我了。”
薛孤寒已然已听不进他的话,双目赤红地看着江郁安,咬牙道:“不准!不准再弄了!”
“嘶……”江郁安腕上实在疼痛,不由伸腿去踹薛孤寒,“蠢货,你抓疼我了!”
蠢货不但不听,反反压住了他的腿。
江郁安恼了,立马和薛孤寒扭打在了一起。
恰在此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随即,一道抽气声,与一道调笑声同时响起。
“原来我不在隋云峰间,阿雪你……与你这位前夫玩这么花的。”
是苏庭玉的声音。
江郁安与薛孤寒闻声,手上的动作皆是一顿,双双回头朝屋外看了去。
门口站着三人,方莲清一脸呆滞,好似还未从刚刚看到的那震撼一幕中回过神来。苏庭玉满眼都是笑意,一副看热闹的样子。顾恒枝仍冷着一张脸,并无其他情绪。
二人见状,连忙松开抓住对方手的手。
江郁安的衣襟早已被扯得不成样子了,松开手后立马就要整理。有一双手却先他一步扯过他的衣襟,帮他绑起了衣带。
“禽兽啊!”终于,方莲清反应了过来,风一般朝薛孤寒扑了过去。
一直冷着脸看都不愿多看屋内一眼的顾恒枝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方莲清朝薛孤寒挥去的拳,冷声道:“小师弟,事情还未问清,冷静一点!”
“二师兄你也看到了,分明是姓薛的在欺负阿雪,还有什么好问的?”方莲清很是生气,少有的对顾恒枝大声嚷嚷着。
顾恒枝却不以为意,冷冷道:“事情还未问清楚,还是不要妄下定义的好,据我所知。”他撇江郁安一眼,眼中厌恶神情毫不掩饰,“薛公子不是那样的人,而沈公子就……”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继续道:“未必了。”
“什么叫薛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沈公子就未必了?”方莲清一听这话,急得跳脚,“师兄,你这摆明了对阿雪有偏见,有失公允!大师兄,你来给评评理!你看二师兄说得什么话?”
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苏庭玉被点了名,也不好只做旁观者了,只好笑笑道:“眼见也未必为实,还是得问清楚再下结论的好。”
方莲清心中犹是不服,怒瞪苏庭玉一眼,这才转眼看向江郁安,柔了声线道:“阿雪,你说说,是不是这个姓薛的欺负你?你不要怕,我和大师兄都在这里,他若欺负了你,我们必然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江郁安见都齐齐将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身上,理了理衣袖,捂嘴轻咳一声,道:“我……”
方莲清眼尖,一眼就看到江郁安被抓红了的手腕,不由皱起眉头,一把抓过江郁安的手,给顾恒枝看,“你还替姓薛的说话,二师兄你看!阿雪的手都被抓成什么样了?”随即又心疼地看向江郁安,轻轻吹了吹他腕上的红痕,道:“是不是很疼?”
还真挺疼的。
江郁安点头,不语。
这种时候,他越告状,在顾恒枝心里就显得他急不可耐要给薛孤寒定罪,所以他不能开口。至于最后会怎样?全看方莲清与顾恒枝地争论结果。
而薛孤寒,他清者自清,亦是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只用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顾恒枝身上,无甚表情道:“我没有欺负他。”
“我知道。”顾恒枝朝他点点头,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对薛孤寒的态度,明显要比对江郁安好得多。
江郁安的默默不语在方莲清看来却是委屈到了极致的表现,他简直要气炸了,拉着苏庭玉就要讨公道:“大师兄你看他们!明明证据确凿,他还狡辩,二师兄居然还信他!这还有天理了吗?”
苏庭玉不想多管闲事,因为在他看来,薛公子为人看起来忠厚老实,理应是不会做出此等事来才是。而江郁安的为人,就圆滑得多。这事看似都是薛公子不对,但事实如何,还真就未必如他们眼前所见。
但方莲清缠他,他也只能站出来说句话了。
他意味深长看江郁安一眼,问的却是薛孤寒:“既然薛公子说没有欺负沈公子,那在下请问,薛公子大半夜不在听雨阁休息,怎的跑到我隋云峰来了?”
听雨阁是顾恒枝的所居之所,薛孤寒亦是以顾恒枝客卿的身份留在太华宗的。
薛孤寒倒也不隐瞒,“我是来找江……沈傲雪的。”
时至今日,薛孤寒也搞不清江郁安真名到底为沈傲雪,还是江郁安了。
他此话一出,顾恒枝亦是立马接话道:“他来找沈公子我是知道的,通行令就是我给的。”
每座山峰小院设有结界,需特定的通行令才能进入,隋云峰也不例外。
苏庭玉倒不意外这个,继续问:“不知薛公子夜间来我隋云峰找沈公子,所为何事?”
“我……”薛孤寒咬咬牙,实话实说道:“带他离开这里。”
说到此,江郁安不淡定了,出声道:“阿寒,我都说过了,我们已经和离了,你莫要再对我穷追不舍了,放过我罢!”
“看吧!他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方莲清更是不依不饶就要去揪薛孤寒的衣襟。
苏庭玉伸出扇子挡开方莲清的手,继续问:“只是带他离开吗?”
薛孤寒点头。
江郁安做的那等子事,他实在没有办法开口,于是省略了那些,解释道:“我想带他离开太华宗,可他不愿意,然后我们起了些冲突,扭打在了一起……”
都扭打在一起了,衣物又怎还会是整整齐齐的?
这样一解释,就说得通了。
于是苏庭玉将目光放到了方莲清身上,“师弟,你还有什么疑虑吗?”
“我……”方莲清才不相信这种轻飘飘的解释,但看顾恒枝和苏庭玉都摆明了是要和薛孤寒站一条线了,心中实在气愤,却又无处发泄,最后只能转头看向江郁安,道:“阿雪,是他说得那样吗?”
“我……”江郁安眉头微蹙,看看他们,咬着唇,好似迫于无奈一般,点了点头。
在顾恒枝和苏庭玉二人面前,他的谎言太容易被看穿了,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但方莲清见他如此,只觉他是受尽了委屈,心中气愤又难受,还很心疼。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起身将江郁安拉起,愤愤道:“走,阿雪,不在隋云峰呆了,跟我走,去我的名楼小筑住。”
江郁安:想到一个惩罚小寒的好办法!
薛孤寒:不知廉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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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