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JK成立之初,焦琪和ken过了一段十分艰难的日子,唱歌赚不到钱,没有酒吧愿意请他们驻唱,就算免费,对方都嫌他们没名气,不乐意让他们上台。
那段时间,他们差点连生活都过不下去。
以泡面度日的日子持续了差不多有一年半,后来遇到了高老板,对方十分赏识焦琪,便给了他们一个驻唱的机会。
可是从参加完音乐会回来后,他们就没有再去过酒吧唱歌。
嘴里说是休假,心里却未尝没有飘。
ken狠狠摸了一把寸头,嗓音低沉:“高老板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焦琪垂着眼拨弦:“嗯,祝我们演出成功。”
“就这样?”
“不然?”
“我不是……”ken想解释一下,开了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真没那个意思。”
焦琪抱着吉他,今天没什么灵感,怎么弹都感觉不太对劲儿。
她心里有些烦,就不太爱看他婆妈的样子,实在碍眼睛。这么多年的老搭档,ken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
乐队成立不易,走到现在更不容易,中间经历了什么只有他们俩知道,苦是真的苦,没人气时遭受的冷眼比现在的掌声要多得多,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唱歌和创作,但ken不同,他有梦想和野心。
在酒吧驻唱,或是参加活动登上更大的舞台,对她而言没什么区别,只是唱歌的地方不同而已。
但与ken来说却截然不同,后者离他的梦想更近一步。
他想站在最大的舞台上唱歌,想要被更多人看见,这没什么错。
表演结束后,他们的兴奋她看在眼里,所以在ken提出庆祝后要休假时,她点头同意了。
飘没事儿,能稳下来就ok。
“拉着张丧批脸给谁看,烦。”焦琪把吉他放一边儿,捞过烟盒,抽出一根叼嘴里,“玩够了就滚回来工作,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别忘了你还欠我三个月房租钱。”
ken从她手里把烟盒抢过来,没好气道:“能不提这事儿吗?”
“过期加利。”焦琪不为所动。
“靠,你是不是人啊,还加利息,你怎么不上天!”ken顿时气到没心思想别的,“咱俩什么关系,提钱多伤感情。”
焦琪窝在沙发里,眯着眼看吊灯,呼出的烟雾模糊了面容:“亲兄弟明算账,我拖家带口的,你好意思欠我钱不还?”
“……钱花完了,下个月工资领了再给你。”ken起身穿上外套,感觉不能和她待下去了,“我待会儿给南南他们打电话,明天没事儿就回酒吧唱歌。”
说完,也不等焦琪反应,捞起车钥匙脚底抹油溜了。
地下室恢复安静。
焦琪仰躺在沙发上,眯着眼慢条斯理把烟抽完,随后剥了个口香糖丢嘴里。
去年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后,焦子哲撒泼打滚威胁要离家出走,她就开始慢慢戒烟了。前几年她抽得厉害,想要戒烟不容易,有时候实在忍不住,焦子哲就给她兜里塞口香糖,瘾来了就嚼一片。
若是实在忍不住,一天最多三根,慢慢戒。
挺磨人的。
焦琪在地下室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她就骑着机车回去了。
清晨六点,引擎的轰隆声响彻在安静的住宅区。
这个时间点,有人在睡懒觉便有人早起。
焦琪取下脑袋上的安全帽,甩了甩凌乱的长发,短靴踩在地面,跨腿正准备从车上下来,抬头就对上一双干净明亮的眼。
穿着整洁的蓝白校服,拉链拉到最上方,背着一个纯黑色的书包,碎发被晨间凉风吹得微扬,小脸白净,站姿标准,看着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害羞腼腆。
被人盯着看,脚步还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微不可见扬了扬眉,跨腿下车,焦琪放肆直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靳椿树下意识垂下脑袋,他没想到自己特意早起,居然都能碰到她。
她好像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似乎才从外面回来,大概是一夜未归,他没敢仔细看。这片的租客鱼龙混杂,夫妻打架,原配上门闹小三,茶馆赌客翻脸砸东西,他都听见过。
隔壁俩姐弟,算是其中比较正常的邻居。
但也仅仅只是“比较正常”。
第一次见面,她漫不经心叼着烟从他面前走过,直道她都能拐八道弯,他就莫名有点怵她。
得知俩家门对门,他用几天时间摸清了她的出行规律,从那以后,他就尽量避着她走。
所以明明和焦子哲是邻居,但在学校里他们俩却从来没有说过话,特别默契的装作不认识。
没想到今天早上会遇见她。
昨天也是。
“这么早去学校?”他躲避的模样太明显,焦琪随口问道。
“啊?”大概没想到她会开口,靳椿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看着她。
焦琪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他面前。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小子长得还挺好看,皮肤冷白,一双狗狗眼看人时无辜极了,偏又内向腼腆,看着就让人想欺负。
靳椿树感受到她的目光,垂着眼避开,手抬了抬想揉耳朵,伸到一半,又想到什么,迅速放了下来。
满身局促,想动不敢动。
焦琪视线往下,靳椿树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藏到身后。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藏在身后的手指无意识扣着掌心。
焦琪微顿,随后侧开身子,和他拉开距离,没再看他,径直迈步离开。
他怕她。
焦琪能明显感觉到,隔壁小邻居有点怕他。
-
回到家,焦子哲的卧室居然安静无声。
隔壁同学都去学校了,他居然还在睡觉,焦琪从楼梯上退下来,一脚踢开他的卧室门,就见焦子哲在床上睡成了一条蛆,听见动静,在被窝里不自然地扭动了几下。
好歹是自己亲手养大的,他屁股一撅,她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冷笑一声,走过去一把掀起他的被子,抬脚就在他屁股上踹了两下:“焦子哲你昨晚是不是又去网吧通宵了?别给我装,你他妈睡觉还穿着昨天的裤子?”
屁股太疼,焦子哲装不下去了,他一个翻身滚到床的另一边,揉着眼睛,死鸭子嘴硬道:“没有呀,我昨晚太困了忘了脱裤子。姐,你相信我啊,我现在哪儿还敢通宵啊,有你在,人家网管现在看到我都不让我上机,就差在网吧门口贴一个‘焦子哲和狗不得入内’。”
“是吗?”焦琪看着他,眼神极冷。
“是、是啊。”焦子哲颤声应着,视线左右晃动,观察哪个方向比较容易逃脱。
懒得跟他废话,焦琪直接伸手把他从床上拽下来,脚一抬把他踹去卫生间,亲眼盯着他刷牙洗脸换校服,然后才把空荡荡的书包丢到他怀里:“中午自己在学校吃,不用回来了,下午我去学校接你放学。”
焦子哲抱紧书包,一脸惊恐的看着她:“不是吧姐,这点信任都没有?我已经是高中生了,家长来接放学这种事不合适了吧?!”
“高中生通宵上网你觉得很合适?”
“……”
焦琪面无表情看着他。
焦子哲最怕她这个样子,比臭脸还吓人,他唯唯诺诺抱紧书包,声音越说越小:“我、我知道了,放学我不会乱跑的。”
他们学校是一所三流高中,师资力量和升学率都很低,因为不是什么特别牛逼的学校,老师管束就比较松。焦子哲踩着早读铃慢吞吞上楼,路过隔壁班时特意看了眼他们教室。
昨天中午放学亲眼目睹他的邻居被堵,由于太好奇,下午他来学校后特意找隔壁班的人打听了一下情况。
虽然高旭日那逼平时在学校里挺嚣张的,但也不会真的贱到没事儿找人家麻烦。这一问就不得了,哎哟,没看出来呢,他邻居还挺招女生喜欢,班花居然偷偷给他塞情书。
焦子哲心想,如果他没记错,他曾经在学校贴吧里看见高旭日用小号给他们班班花周乐发[亲亲]的小表情。
都发[亲亲]了,那能是一般的同学关系吗?那必然不可能啊。
所以这事儿属实是捅了马蜂窝,这不堵你堵谁。
“饺子,我们班主任上来没?”隔壁班的同学见他探头探脑,奋笔疾书猛抄作业的间隙抬头问了句。
“刚在办公室,这会儿估计上二楼了。”焦子哲干脆趴在窗沿上和他说话,“高旭日还没来?”
同学扭头看了眼教室后排:“这时候还没到,估计得第一节下课了。”
焦子哲“哦”了声,看了眼他正在抄的作业本,字还挺好看,比他们班主任的字还好看:“谁的作业本,抄完借我抄会儿。”
“转学生的。”同学捂紧作业本,一脸谨慎,”他不借作业本给同学抄。”
焦子哲指了指作业本,同学一脸理所当然道:“我抢来的。”
闻言,焦子哲抬头看了眼坐在教室中间的靳椿树,此时班主任还没来,教室里闹哄哄一片,关系好的同学座位乱坐,三五几个凑在一堆说话。
打眼望去,只有转学生四周空出一片区域,显得格外形单影只。
同学,你这么好欺负,多少有点丢我们那片区人的脸了啊。
“这种情况多久了?”焦子哲抬了抬下巴,突然问道。
“什么?”同学忙着抄作业,没抬头。
焦子哲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表情变幻莫测。过了大概半分钟,楼梯口的高跟鞋踩地声愈发清脆,他突然一把抢过同学压在胳膊下的作业本,举起来,大声告状:“老师,我实名举报你们班陈扬抄作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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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