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显祖首先说道:“殿下,如今湖广战事进入关键的第二阶段。江西军在黄鹤坡已经拖住了清军。据情报现实,现在汉阳等地的绿营兵已经调往了武昌。虽然此事是秘密进行的,但是我们的内线已经将情报送来了。现在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对汉阳发起攻击。”
李存真看了看地图,稍微有些生气地说道:“前线我已经交给了吕英杰喝李茂之,组成联合指挥部,还特意叮嘱他们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必要时刻可以自行决断,南京不遥控。怎么现在却来问我?万一这段时间出现了攻击汉阳的好时机,却因为等我的回复而贻误战机岂不可惜?”
听得李存真如此说法,陈显祖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看来吴王还是那个吴王,没有变成窝囊颓废。
李存真继续说道:“现在再次重申一遍,任命吕英杰为大将,李茂之为军师将军,告诉他们便宜行事,用不着请示,只汇报战况即可。这一次,命令荆襄军攻击汉阳,如果能够拿下汉阳最好,如果不能拿下汉阳,就和江西军攻击武昌一样,声东击西,就地防御,将清军吸引过去。方便淮西军和近卫军攻击岳州。另外,江西军一定要盯住武昌和汉阳的荆襄军遥相呼应,使清军首尾不能相顾。”
会议又讨论了许多具体问题,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就是成立医学院。此时,夏也舒的师父神医张安人在福建,事情便全都交给夏也舒处理。
散会后,李存真留下韩家父女想要讨论一下他新构思的“绿币”发行问题。但是,陈显祖强烈要求单独面谈。李存真只好让二人等候,自己和陈显祖谈话。
陈显祖见没有外人立刻说道:“殿下,现在正是时机,需要使关盛年将军率军立刻赶往长沙。如果关将军去不了,就派别人前去,长沙务必需要增援。我听说殿下让保罗新训练了羽林军,还是使用的更新的火器,可以一试。”
听得陈显祖这个说法,李存真十分不悦。羽林军本身是保密的,怎么让陈显祖知道了?问道:“先生从哪里知道的羽林军?”
陈显祖却说:“这个殿下先不要计较这个,只说何时才能派兵去长沙?”
李存真背着手在厅堂内来回踱步,良久,说道:“罢了,便让苍水先生带着杨添秀去吧。再辉现在我让他去淮东军里了,姜诚事情繁多,便让这个姐姐去吧。”
其实,这几天李存真烦不胜烦。虽然他和芳芳在后宫之中,但是却传来了许多杨添秀的信件,内容非常简单——想入宫侍驾。
李存真哪里敢要她?这女人虽然绝不能说丑,也有俊俏的面庞,但是一身肌肉,甚于后世的金刚芭比,后背到左臂肩头还有一条盘龙花秀,实在吓人。若是要她入宫,被“蹂躏”的是谁就显而易见了。男人喜欢征服女人,如果成功便会意气风发,如果反过来被女人征服,自己成为了猎物,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所以说什么也不会让那肌肉女入宫。
于是回信婉言谢绝了。可是,杨添秀不死心,来信历数了自己的功劳,认为自己的功绩不比芳芳小,为什么芳芳能侍驾,自己不能?李存真干脆将杨添秀的奏疏留中不发。
这一次长沙战役正好便让杨添秀去,省得她烦人。其实,姜诚去也是合适的,但谁让杨添秀“得罪”李存真了呢?
陈显祖听李存真这么一说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一来,人马定然不能少于两万。我收到消息,吴国贵也要行动了。”
“先生怎么消息如此灵通?”李存真问,“比常琨知道得还多?”
陈显祖笑着说道:“殿下不是让我做保险生意吗?这生意好得很,不仅仅是赚得多,朋友自然也就多了。”
李存真眯缝着眼睛点头悠悠说道:“原来如此啊……”
陈显祖继续说道:“殿下,如今战事吃紧本该团结一心,但是窃以为江西军不可信。”
李存真吃了一惊,问道:“为何?”
陈显祖说道:“王永昌和胡永昌两个人对殿下颇有微词,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是龃龉不断。但是王金玉却从来都没有一词一句说殿下的不是,这难道不奇怪吗?”
陈显祖的话让李存真陷入沉思。多年之前,李存真还没有穿越的时候是一名中学教师,收入微薄。有一次,省财政厅组织考试,李存真报名去做监考教师。希望赚取监考费补贴生活。
在监考的过程中,另外一名搭班子的监考教师发现一名考生的样貌和准考证上照片的样貌有些出入。但是,说不像还是有些像的,说像的话却总是感觉哪里有问题。
这名教师和李存真说了之后。李存真出了一个主意:连续三次要求核对该考生的身份证和准考证信息,并问他一句话“这准考证上的是你吗?”每次核对中间间隔八分钟。
第一次询问,那人耐心地回答。第二次询问的时候他仍然能保持良好态度。第三次,这考生仍然能够心平气和。
李存真和那老师说:“他定然是个替考的。”
“何以见得,我听他说话没问题啊?”
李存真冷笑一声道:“说话是没问题,但是态度有问题。”
“挺恭敬的啊!”
“不!”李存真反驳道,“这是财会考试,考试非常紧张的,需要计算。我们两个人前后三次去询问他一个问题,这等于是打断了人家做题和思考,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一个问题,岂能不让人恼恨?如果是我,我怕早就发火了。”
“对啊!”那监考教师回答道,“他是替考,那照片定然是电脑制作的,怕露馅所以不发火怕得罪我们,不发火恰恰证明他有问题。”
李存真点了点头说道:“重要的不是说话的内容是眼神和情态,遇到咱俩算他倒霉!你去找巡考,我盯着他。”
果然,那人确实是个替考,李存真和那名监考教师得了六百块奖金。
思绪回到当下,李存真摸着自己下巴说道:“王金玉确实从来没有过一丝不恭敬。诚如先生所言他有问题。但是,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反水,先生怎么知道这一次他会反水呢?”
陈显祖说道:“王金玉之所以恭敬那正是因为他城府颇深,而且殿下早就想要收拾他,他也是知道的。他为了不承受殿下怒火自然是要恭敬的。其实,他心里怎么想的通过王永昌和胡永昌两个人的言行就能表现出来。
长久以来王金玉都可以被信任,那是因为跟着我们他有好处拿。有好处自然就不会反水。但是自从芳芳夫人回来之后,我们已经答应葡萄牙让他们专门做瓷器生意。瓷器生意是王金玉来钱的路。你说他会怎么样?”
李存真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王金玉家本来就是江西的,他早就把江西看成自己的后院。瓷器生意他十分看重。现在让葡萄牙专卖虽然没有剥夺王金玉瓷器买卖的路子但是业务缩水怕要达到七成,这家伙定然认为我要开始收拾他了。很可能安耐不住!”
陈显祖说道:“既然是这样,殿下需要立刻派兵替代他。免得给湖广战役制造麻烦。”
李存真说道:“嗯!看来,前线非常危险了。快,立刻统治赵无极的淮东军,让赵无极亲自领军驰援武昌战场。如此一来,王金玉收到淮东军西进的消息便无论如何也不敢造次了。”
陈显祖却眉头紧锁,思虑半晌却没说什么。毕竟湖广战役第二阶段已经开始,根本不能停下来。一个计划再怎么不好,执行下去所要付出的代价总会比半途而废要小,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陈显祖走后,李存真二话不说立刻解除了马三奇侍从官的职务,送到南京讲武堂去学习。并且撤换了宫中卫士,颁布严令,没有吴王之命,任何人不准闯宫,违者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