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搞 第6章 第六章

9月1日·晴

他说：“小朋友还要长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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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依旧还有午睡时间，午饭过后何媛媛拉着妙思玙往教学楼方向走去，晌午的太阳毒辣，操场上没有几个人逗留。

“我们这样去…会不会不太好啊？”妙思玙不免一阵担忧，教室里要是没人，擅自过去被人撞见会不会觉得意图不轨。

“不会，你就放心好了。”何媛媛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她没说今天高一的学生没有午休。

高一还没有分文理科，班级在两栋楼都有分布。两个人正在犹豫走哪栋楼上去的好，妙思玙已经带头指出她们教室这栋。

旁边人还没露出诧异眼神，她便急忙解释：“早上我看老刘从办公室走这边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上走，一层楼教室众多，还没找到排班的顺序，妙思玙就发现楼上有些热闹的声音。

距离越来越近，声音也就越来越大，陆陆续续有人回到教室，她们在转角处窥探前面的情况，小声议论。

“他们怎么这么早来学校。”

“我听说要订制新校服，量尺寸呢。”何媛媛也是道听途说的。

“噢。”妙思玙长嘘一声，她差点忘记这事了。

开学第一周还没有穿校服的规定，除了高一初一，怕是下周就得照旧实行，每天早上都有学生会在门口严格排查。

妙思玙很是讨厌穿校服，初中部的规格都比较刻板规整，毫无活力。

反倒是高中部的着装青春洋溢，平时见着了都忍不住多瞧上两眼，她的思绪已经偏向某人换装后的模样。

“诶诶…高一三班在那边。”何媛媛用手指指着班级牌，打断了她的幻想。

妙思玙顺着手指方向望去，果然发现第二个教室门口挂的牌子表示。

“走啦，速战速决，还要回去午睡呢。”何媛媛抓住问题的关键处，她们等下还要回宿舍。

高一三班教室门口跟旁边班级一样，好不热闹，虽然刚刚升学融入到一个班级大多还不太认识，但装熟这一套操作却百试不爽。

两个人刚到门口便看见了讲台上班主任的水杯，还没开口，旁边的女生打量她俩一眼，便说道：“你们来的还算早的嘛。”

“嗯？”妙思玙眨巴眼，没听懂。

黑板面前正在比着尺子画身高线的女生更加客气道：“我刚画好，你们排队着来。”那人便拿起有名字的记录本开始登记。

何媛媛跟妙思玙四目相对，只感觉好不尴尬，前面先到的已经排起了队伍，没几个就到她们了。

“刚开学，都不认识。”何媛媛小声说道。

“那也得说啊，这都不合适。”妙思玙一个头两个大，她就不该答应着过来，原本只想看看赵昱维的教室位置。却不想被误认为班上学生，旁边的何媛媛比她还没勇气。

好在就是，她已经确认赵昱维还没来学校，不然见着了实在是尴尬。

她便主动开口：“那个，我们……”是来拿杯子的。

前面的人又打断她的说话：“快站过来，轮到你了。”

妙思玙硬着头皮的走了过去，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面前记录的人还在说：“156，叫什么名字。”

“妙思玙。”她条件反射回答。

女生把记录本上的同学名字翻了几遍也没找到合适的名字，还疑惑问道：“是廖思思吗？”怕自己听错了。

“不是。”妙思玙只觉得好不尴尬，她已经大半年没量身高了，没想到竟然没怎么长。本来在班里就不高，现在扎进高中队伍中更是毫无存在感。

旁边还在诧异翻着登记本：“难道我没登记上？”

“我……”妙思玙掀动着眼皮，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她不知道心里为何憋出一段委屈。

喉咙有些发酸的没说话，就听后门口有人开腔打断了对话。

那句男生实在是悦耳动听，只道：“人家还是初三小朋友……”

赵昱维的身影就是这样在后门出现，他还是早晨的一身穿扮。脚上穿着一双漂白的帆布鞋，额间颈项冒着细汗，大步往前的走，空气中还带着热风，妙思玙有些看傻了。

赵昱维唇边带着笑，不知道是情绪感染还是天生就是这幅表情，实在是太令人心动。

妙思玙不敢看太久，她胆怯的偏过头去，急忙解释：“是的，是刘老师让我们过来拿水杯的。”说完便使眼神让何媛媛过去拿杯子。

“是这样啊，刚刚抱歉了。”登记的女生挠了挠头，这刚刚确实是个误会。

赵昱维已经走过来，他站上讲台，贴上黑板墙道：“给我量量。”

妙思玙就站在旁看着，明明她们已经完成任务可以走了，却还是控制不住停留的步伐。

“181，赵昱维。”登记的女生好像已经记住了赵昱维的名字，她随口便记录在本子上。

妙思玙在心里默默相差了两人的距离，25cm，他们差这么多。

赵昱维瞟了眼表上的记录，发现班长在廖思思的身高记录上画了条斜线，他随口道：“156？”他的口音轻巧，带着点挑逗。

妙思玙只感觉快无地自容，便立马想要拉着何媛媛离开现场，转身之际却听身后的人道：“小朋友还会长个的。”

妙思玙愣了一秒，她没想过赵昱维会这么说，像是在安抚她内心最害怕被挑起的羞愧。

恰到这个时候，后门就有一人抱着一箱冰棍走进来，大摇大摆道：“快来拿冰棍，每人一个，咱们赵大爷请的。”

何媛媛跟妙思玙已经走出教室门外，两个人傻笑到一块儿，没成想拿个水杯都这么多意外。

“诶同学等等…”教室里刚刚抱着冰棍的男生突然跑出来，把两只冰棍递到她们手中。

“这个。”她们有些迟疑。

“拿着吧我请你们吃，甭客气。”

男生刚说完，就被里面扔出来一个粉笔砸到头，他刚要发火骂是那个王八蛋，一看赵昱维的脸色，又和和气气的像妙思玙们解释：“是他请的，快接着。”

“谢谢学长。”何媛媛连忙开口道谢，拉着妙思玙离开现场。

完成任务的男生心满意足的回到教室，正要再去拿冰棍时却被赵昱维制止住：“怎么了我的赵大爷，刚不是说清楚了吗？”

“一人一个，我跟你的份都送给学妹了，所以别想了。”

“不是吧赵昱维，有你这样做人的吗？”

“再去买几个回来。”赵昱维又从兜里掏出张票子。

男生又变脸般奸笑：“艹！老子是这种人吗？那剩下的零钱算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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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的路上两人一人拿着根冰棍傻笑，一边又说着刚刚的事，何媛媛庆幸道：“怎么过了个暑假，那些人就跟拔葱似的那么高。还好有思玙你在，要是我站上去还要低两厘米。”她们俩其实都差不多高。

“害！答应我以后咱少去高一就成。”她实在是怕了，口是心非搪塞句，这个冰棍怎么比她以往吃到的还要甜。

午休是她正式第一次在学校宿舍休息，女生宿舍有三栋楼，一个年级一栋。学校把学生生活环境都规划的极好，而何媛媛阿姨管的是高三那栋楼的宿舍。

走进宿舍便见宿管见阿姨跟学生会的人聊天，妙思玙偷偷瞧着对方脖子上挂的工牌，是纪律部的副部长向晚。

“向学姐，这是我同学妙思玙，以后也住这里。”何媛媛主动过去帮忙介绍。

向晚现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可能再不久会升为部长，她现在作为副部长平时要跟其他成员管理午休宿舍秩序，所以提前过来在阿姨这里签字确认。

“你好啊小妹妹。”向晚走过来跟妙思玙握手，面容和善。

妙思玙不好意思的点头，她人面生又慢熟，见着身材姣好又热情的向晚，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们俩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高三学习比较紧，可能宿舍不太安静，多担待。”

刚说完，学校的午休铃声就响起，向晚突然转了个脸色，从旁边柜台拿起记录表，走出门口突然大吼一声：“午休了哈，安静。”

阿姨跟妙思玙今早已经见过的，妙思玙性子也比较软，一般人第一眼见她说话都特别客气温柔。

除了阿姨的床铺是单人床设计，她跟何媛媛都是下桌上床挨在一起的，两人洗漱下就便要休息了，阿姨已经出门上下楼巡视一番。

“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跟学生会的人认识？”妙思玙找了个聊天的借口。

“这有啥，我去年还跟上任学生会主席打过招呼，他跟校领导过来巡查卫生。”

此话一出，妙思玙一脸震惊：“啊，校领导会过来？”

“哈哈哈瞧把你吓的，又不是每天。是每个月卫生大检查，一般是生活部的人过来。要是上面教育局有人过来，就比较重视了。”何媛媛一副老人的做派，对此事毫无波动。

她顺便又告诉妙思玙，基本上没栋宿管寝室都住有人，有学生会干部，或者亲戚，校领导侄子侄女都算正常。

原因在于，宿管宿舍用电用水无限制，条件比一般宿舍还要好许多。

妙思玙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也可能是老刘这个班主任对自己学生比较照顾。

躺在床上东想西想，怎么也难以入眠，她一闭眼就是赵昱维向她走来的画面，那句称呼一直循环在自己脑海。

“思玙，快醒醒，要上课了！”何媛媛爬起来摇晃着她的胳膊，把人从梦魇中拉出来。

妙思玙还有些恍惚，脑袋晕乎乎的偏头痛，她好像很久没睡这么沉过。

“暑假睡习惯了，还没反应过来。”她扒拉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慢慢爬下床洗漱。

“妙思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何媛媛平时一股脑都在学习上，也没太注意这个同班多年的老同学，这两天接触的比以往更密集点，发现妙思玙时而不在状态。

“没有啊，不是早上你说的嘛，我就是想家。”她逃避的回应问题，自己确实想家了，这才半天…不知道爸妈现在情况如何。

下午的课照常轻松，虽说是初三面临升学的阶段，但第一天显然不寄望还未收心的学生们能认真做什么事。

范恬下午身体好多了，让妙思玙第二节下课陪她去高三十六班一趟，她要去感谢早上帮助他的同学。

“十六班吗？”妙思玙再三确认一遍，怎么今儿老是有人见她陪同，每次下课都有不同的人问她要不要一起去上厕所。

“是十六班，叫向昭。”范恬已经提前问清楚了，还准备好了零食和感谢信给对方。

“好吧，谁让我是你同桌呢。”妙思玙无可奈何，反正不是高一三班就成。

高三的教室分布就显而易见了，在另一栋楼按照班级排序，范恬怕是早就打探清楚了，拉着妙思玙就往四楼跑去，深怕下课时间不够。

两个人来到十六班逗留，教室外的男生们齐头看向两个小豆芽，准备调戏一番：“同学，你是要找哪个哥哥呀？”

“学长，麻烦找一下你们班的向昭同学。”范恬把礼物背在后面，身体抵在墙上多少有些害怕，面前男生哥哥高她们大半个头，露着肌肉丰满的手臂。

门口有人叫了声：“向昭，有小妹妹找你，两个。”最后还着重提了句。

妙思玙很是反感这些人的做派，她知道一般凑在一块儿的人平时学习就不太认真，就喜欢逗趣。

教室里的人还没走出来，从楼道接水路过的几个女生又被男生伸腿拦住去路，为首的一位女生霸气抬腿，直接把挡路的人踢的后退两米远。

远观一切情况的两颗小豆芽惊恐万分，瑟瑟发抖。

再听女生一句：“给你脸了。”收回腿时，妙思玙认出了那位霸道女汉子。

“向晚姐。”

被叫的女生转过头来，眯了眯眼睛确认自己是否认识，再次确认过后把杯子递给朋友，她一个人走过来说笑：“唉呀小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我们是来找人的。”妙思玙实在不敢把刚刚无影脚踢飞男生的女人，和此时温柔随和的向晚重叠在一起。

说着，教室内就出来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问道：“是谁找我？”

妙思玙脑袋里立即有了些印象，她也才发现，向晚和向昭长得好像，她中午竟然没发现，简直就是双胞胎。

范恬见到自己的恩人自然跑上前去感谢，周围逗留看热闹的男生开始吹起口哨，弄的在场两人都脸红耳赤。

“原来早上晕倒的就是你同学啊。”向晚也知道，看来是教室里都传遍了。

“哎哟向昭，桃花运来了，还是个没发育好的小豆芽，下得了手吗？”有一人突然哔哔赖赖开着黄腔。

当事人向昭还没开始动手，向晚已经一拳头过去教训道：“你丫欠收拾是不是，会不会说人话？”

几个男生被向晚的拳头害怕了，连忙后退几步，嘴上还在逞能但：“跟个女土匪似的，你跟你弟角色互换了吧？”

“再说一句？”向晚一个眼神过去。

那几人连忙从后门逃窜回自己的教室。

“原来他们不是你们班的啊。”妙思玙迷茫的望着。

“别管他们，一群操蛋玩意儿…”刚说完向晚就后悔了，捂着嘴朝妙思玙温柔一笑：“学姐说话小妹妹可不要学噢。”

“学姐你好酷！”范恬在前连忙感叹。

旁边的向昭素来话少，接受了学妹的道谢和礼物，叹气看了自己姐姐一眼便回到教室。

向晚还在教室外跟人瞎聊：“我弟就那性格，有空常来玩哈。”上课铃已经响了，两个人火急火燎的往自己教室方向跑去。

晚上妙思玙再次见着向晚时，对方刚洗完头发过来查寝，发丝的香氛味甚是好闻。

向晚主动过来跟妙思玙打招呼，还八卦白天跟她一起的女生叫什么名字。

“是我同桌。”

何媛媛在旁想都没想便接了句：“叫范恬，咱们班英语课代表。”

“噢…”向晚了解的点头，从兜里拿出一包椰子糖递给她们，开心的道：“呐，姐姐请你们吃糖。”

半夜里妙思玙又偷偷的在床上写日记，她还是不太适应学校住宿生活，她想家里柔软的床，还有妈妈日复一日催促她早点睡觉的习惯。现在都没了，心里空空的。

对面阿姨已经打起了轻轻的鼾声，何媛媛听见了她辗转反侧的动静，揉了揉眼睛小声的说：“思玙，快点睡吧，明天早上六点多钟还得起床跑操呢。”

何媛媛说完便睡着了，妙思玙这才恍然大悟，从明天开始就得跑早操。

昨天在教室里范恬还提醒过自己，她答的那叫一个满不在乎，结果事情摆在自己面前时，好像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突然就不想住校了。

一阵委屈在心头再次泛滥，她应该需要适应许久住校生活，毕竟路是她自己选的。

她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找件开心的事伴入梦乡，赵昱维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

他们都还要长个的。

24小时内还有万字更新，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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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