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搞 第17章 第十七章

今天下午没有了播广播念新闻稿的时间，操场上的功放音响声大的出奇，这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就餐时间，外面持续不断的播放着音乐，比任何时候还要热闹。

食堂最广的一楼就餐区域现已坐满了人，妙思玙和范恬还在盘算怎么腾出三个人的空位，已经找到位置的向晚却已经招呼她们过去。

何媛媛动作迅速的跑过去挨着向晚坐，原来向晚还有个同学早已经坐着占好了位置。

妙思玙先把餐盘放在桌上，她从隔壁桌子绕了下位置，再慢悠悠的坐下去。

她没看见赵昱维的身影，以为对方端着饭上楼了，便放松警惕的咽了口饭，再抬头时就发现小碗紫菜汤放在自己面前。

正纳闷时，一个身影就坐到了自己左手边空位上，吓得她下意识按住餐盘两边，不敢多看两眼。

她右边的范恬直接毫不收敛的张望，手肘碰着疯狂暗示妙思玙看帅哥。

妙思玙深深呼了口气，调节呼吸，她只感觉自己脑袋都快缺氧了，目光盯着餐盘上的菜有点眼冒金星。

“学弟，一碗汤不够意思啊，你看我们这儿五个女生呢。”向晚比较直接，大胆的说话。

“不着急，马上就有人送来。”

果然不出半分钟，就有两男生从打汤区远远走来，一人手里还用托盘端着好几碗菜汤。

走近点还呵斥着已经坐上位置的兄弟：“赵昱维，让你端几碗你拿一碗就跑了。”

“我们不是分工好了吗？我摆碗你端汤他盛汤。”旁边的男人还头头是道的回应。

向晚帮忙把汤一个个端下来递给小学妹们，见着妙思玙边上有的，还顺手推到妙思玙中间点。

嘴上还说着：“别客气喝吧，这几个都是我们纪律部的成员，待会儿我们还要一起工作。”

前面端汤过来，把底盘放回原位的男生又跑回来，看着面前三位小学妹，毫不给队友面子：“妹妹们看清楚了，找男朋友就得找勤快的，不然以后做好饭让人端个菜都懒得要命。”

说这话就是特意给旁边的某人听得，妙思玙低着头咀嚼着胡萝卜丝，偷偷的笑，还觉得是有这个理。

赵昱维的表情很明显不服了，正在挑自己盘里不爱吃的胡萝卜丝，摇着头表示不太准确。

“你觉得我会让自己媳妇儿天天做饭吗？”

还嘴上不着调的说：“咱们省的优良传统可是给老婆做饭。”

周围人听着很一致的笑出了声，好像确实有那么回事。

妙思玙却悖论的说道：“我爸爸不会做饭。”

她小心翼翼咬着饭粒，好似要跟对方唱反调似的，周围男生还跟着起哄。

向晚听完很快的打趣说：“那你以后就得找个做饭的老公改变基因。”

对面两个端汤的男生拍拍胸脯，已经自吹自擂的挺起劲，就好像在说自己似的。

赵昱维没接话，还在专心挑着他菜里的胡萝卜丝，妙思玙微微低头垂眸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吃胡萝卜丝。

她也没把对方怎么在学校吃饭的疑惑问出来，用餐结束需要把餐盘收回到统一的处理点，这次赵昱维却很积极的帮忙把大家的碗筷全部垒在一起拿过去。

悠哉哉的说：“光做饭不行，还得洗碗擦桌。”

望着去往碗筷回收处的背影，妙思玙才反应对方说的是他们前面讨论的话题，这人还真够迟缓的。

妙思玙三人向其他人打了招呼离开，她们要去小卖部买点花生瓜子，夜幕下的校园难得如此欢闹，换平常早就沉寂的上自习了。

“有二十几个节目呢，我们得准备充足。”何媛媛直接在前面要了个购物袋跑里面挑选，而且她们刚刚也听说了纪律部晚上要工作控制秩序。

“你说我们后半场偷偷回教室怎么样？”

“肯定不行啊，教学楼没人都关了灯的，你忘记去年有几对情侣就是趁这个机会在教室里约会，还不闹的沸沸扬扬。”

“对啊，我记得去年高三有一对男女被年级主任逮到时，在窗帘后面衣服都快脱了。”

妙思玙头昏脑胀，就听着前面两个人一边挑选零食一边小声议论，像是自己就是现场见证人似的。

“你们哪里听到这些？”她怎么记得全校通报时就说拉拉手。

“学校贴吧啊，你去年没看见吗？”范恬觉得这事没啥意外的，有时候放学排队出校时，都能瞧见高中部花园里有情侣依依不舍、缠缠绵绵。

“你还玩贴吧吗？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我是帮老师改作业听办公室老师议论，说是阻止不及时就真要酿成大祸。”何媛媛更是用手盖着声儿跟她们说。

这可信度怕是板上钉钉，妙思玙瞪大眼不敢相信这些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一年后才知道。

“所以向晚姐不是说晚上要每个教室巡逻嘛。”何媛媛还提醒了句。

“零食我们要不要偷偷的？”妙思玙上次被逮着怕了，还小心翼翼。

“不会，别乱扔垃圾就行，不然明天哪个班位置脚下的垃圾多，广播肯定会通报。”

范湉买的零食多，怕是把下午的饭钱也用了进去，三个人各拎一个袋子往自己原来的位置上赶，小路上还有高年级学姐私下售卖荧光棒，中间折一下就可以发光，还可以戴在手上，一块钱二个，感觉挺划算的，她们又消费了一笔。

文艺晚会开始时刘庆华过来清点了下班上人数，等台上领导讲话结束后就安排班长管好秩序自己先走了，说是锅里还煲着饭。

隔壁班班主任也不见踪影，像是默契一致的消失，后排的男生就开始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连私带手机都敢掏出来玩耍。

“一群不怕死的，被人抓住了可别说是我们班的。”何媛媛这个学习委员对她们班男生的行为嗤之以鼻。

妙思玙吃完辣条此时胃里翻江倒海开始找水喝，还跟旁边同学做起了小游戏。

“石头剪刀布。”

“五局三胜。”

“七局四胜。”

“九局五胜！”

她就不信今儿自己就赢不了了。

舞台上的女孩少年们正跳着韩团舞，台下观众似追星的一样摇晃着手里的荧光棒，卖力的鼓掌。

妙思玙等着后面的相声表演，她对这种事比较感兴趣。

以班为单位的小集体在台下闹哄哄一片，看着有执勤的老师学生走过来，立马就有人通风报信规整态度，比谁还乖巧。

不知不觉几个班的位置就莫名的挨着一块儿，有些人开始换着座位坐，范恬也跑到了前面，七八班女生打成一片，男生又是一团。

“我要去厕所，你们去不去？”范恬问周围几人。

“我刚刚去过了，操场旁边两个厕所得排好久的队，我建议你去教学楼厕所。”何媛媛提醒范恬。

话都这么说了，刚刚喝了一瓶矿泉水的妙思玙立即尿意袭来，可又不想起身上厕所。

“教学楼没开灯吧，黑灯瞎火的好吓人。”

“那我们去操场旁边的？”

“算了，还是去教学楼吧。”她不是觉得操场的厕所人多，就是嫌弃那里脏乱差，跟初中部一个年代的工程，她要不是憋急了一年都不会过去一趟。

两个女生向班长告知一声，偷偷摸摸的弯着腰就出队伍钻了出去，结果路过八班路口时还被几根大长腿拦截。

像这种恶作剧的事还能是谁的做派。

妙思玙正准备转身绕回去，后面又被挡了道。

“收点保路费。”旁边嘻嘻哈哈的男生玩笑说。

妙思玙干脆起身俯视盯着后排一群人，又见八班最后排拿着手机还在认真玩斗地主的男生，吼了一声：“周烙，别欺人太甚。”

被叫的男生抬头，他手上的动作不小心点个大牌出了去，一下子全乱了。

“闹什么呢？”皱着眉不太高兴。

又见自己那群兄弟做的事，在五光十色的舞台灯光映射下，妙思玙的脸颊光彩照人，开始觉得格外有趣。

“等我这把结束，我让他们放你。”周烙笑笑不当回事，又继续低头玩手机。

妙思玙把手捏成拳头，旁边的范恬一副不敢惹事的态度，摇摇头让等等吧。

妙思玙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执勤老师在，真想现场就让人把这个家伙手机没收才够舒心。

找不到人，她就另开一道捷径，一脚踩在旁边同学的凳子边角上，从凳子上翻到另一个路上，并且趁周烙不注意抢夺对方的手机在手里，把游戏按了退出。

“妈的妙思玙！”周烙直接急眼站起身来，立即高了妙思玙一大截，不是看对方是女生就差撩起袖子揍人了，他刚刚那一手牌极好，四个2王炸，还给了超级加倍，绝对稳赢。

说实在，妙思玙心里也是怕的，她哽咽了下喉咙，瞪大眼非常有气势的看着对方，明明实力悬殊还要与人较量。

特别把对方手机抢夺后放进自己的胸口上，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哟嗬！”两个班后排不成样的男生都在旁边看好戏鼓掌。

“快让人把我同学放了，不然我就把手机交给老师。”她嘴上还硬气的要命。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周烙眯眯眼嘴角上挑觉得好笑。

“思玙。”范恬不知怎么的就从男生们的放松警惕下跑了出来，进展的异常顺利。

“手机给我。”周烙见人都出来了，便伸出手来不想跟这丫头继续。

妙思玙拉着范恬的手往后退，也没立马想把手机还给对方的意思。

周烙站着不动，看对方还有什么花样。

妙思玙让范恬先走，自己继续往后退，嘴上还威胁的说：“下次你们这群人还这样，跟你们没完。”随后把手机放在地上撒腿就跑。

看着落跑的身影，旁边男生嬉笑玩闹着调侃：“这娘们虎的很，直接跳过去。”

周烙没搭理自己兄弟，这件事也确实不是自己指示的，他重新登录游戏界面，发现金豆多了几万，看来没输。

顺了口气才说：“你们拦她干嘛？”

“周哥，不是你以前说的要让她不痛快吗？”

周烙一巴掌盖在对方头上，嘴上毫不承认的说：“我有说让你做什么吗？”

又吆喝七班的人问：“你们谁有姓妙的联系方式，告诉一下。”

男生们集体摇头，前面知道的女生更是懒得搭理。

妙思玙跟范恬跑了半个操场才停下，气喘吁吁弯着腰摆手说不行了。

“搞这么一出，我尿意都没了。”范恬叉着腰深深叹息，怎么觉得上个厕所这么难。

“走啦，都出来了，别想着那么快回去。”她现在可不想看见那堆瘟神。

操场上还是有不少人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来回跑动，还有人溜到杠杆处坐着欣赏月夜。

借着操场舞台的灯光，她们偷偷的往教学楼处走去，月光洒在花坛里的叶枝上，照在水洼里，映在玻璃窗上，给整个世界镀了层银色的光。

楼梯间只有绿色的安全通道格外现眼，绿的发亮。

除了外面嘹亮的舞台秀，这边教学楼就显得格外寂静，连时而刮了道小风身体都在抖擞，走到二楼时她们还闻得道一股浓烟味，像是从男厕所传来的。

二楼只有男厕所，三楼是女厕所，依次往上提，分隔开来。大家心知肚明，学校偷摸着抽烟的人不少，特别在厕所里抓到现行的最多。

她们加快步子上了三楼，好在厕所里还亮着灯，想是学校也知道有人会上来。

“思玙，你身上有多余纸吗？我可能要蹲一会儿。”

“那我在外面等你。”她把小包纸递了过去，在外面洗了手走到阳台处，这里离他们教室也不远，但是四下无人也不愿意继续往里走过去。

她这个位置还能远远观望几十米远的舞台表演，就是看不清具体动作，声音倒是听得够清楚。

这样保持着状态，心里不知觉蔓延起一阵恐慌，她想起了某晚何媛媛在宿舍跟她说的时代变迁。

说是几十年前学校这块地本来是坟场，政府把这块地改建成学校，这附近原本还有农田，时间推移早已修成高楼大厦，而学校出门这条街也成为了陵南市区一条火红的商业街。

想着想着，脑袋里就出现了植物大战僵尸的画面，林正英的电影浮现在眼前，她赶忙学着家里奶奶嘴上那句“阿弥陀佛”念起来。

心中的恐慌却没消失半分钟，觉得每秒都是煎熬，范恬又是个蹲厕特别久的人，这一时半会儿怕都走不了。

“范恬。”妙思玙往回走叫了声。

“思玙你别催，我正在精中精力呢，你要不回教室等，反正别丢下我。”

妙思玙只想一头撞向墙，她哪敢回教室啊，现在盯着教室里的窗帘都感觉不对劲儿，楼道尽头的饮水机还亮着三种颜色的灯光，那红色快把她目光吸了进去。

她努力调整状态把注意力转到操场闹腾腾的景象，身上却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再爬似的，双肩耸起身体绷紧，已经达到身体的极限。

就在此时，一道强烈的光线照在她身上，楼梯处有个男人站在那里，吓得妙思玙赶忙捂着脸解释：“老师我就过来上厕所，马上就走。”

手电筒的灯光消失不见，她却也不敢睁开眼确认对方是否离开。

可等半天也没再听见走动的声音，闭上眼的妙思玙脑袋里立即蹦出睁开眼便看见恐怖的画面，她心魂都快没了一半。

“呜呜呜…冤有头债有主，求求放过我。”她还低头双手合十拜了拜。

前面依旧没动静，正当疑惑是否自己看错时，耳边却响声一道磁性的男声：“放过你什么？”

她立即又紧张起来，可又觉得不对，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闭着眼继续解释：“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

“恩，知道了。”对面男声更加温柔起来。

妙思玙心头感到莫名的安心，她轻轻的睁开左眼，发现对面没人，再是右眼也小心翼翼。

“唬…”对面人立马做出模样恐吓了一声。

“啊啊啊！”妙思玙当场就蹲下身去缩成一团，硬生生挤出泪花。

“是我，妙思玙。”面前的男生也跟着蹲下身来，他打开了手电灯用手盖住一半，操场上隔着墙壁看不见楼道有人。

妙思玙这才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眼神迷离的望着对面的人，更是委屈。

“对不起。”赵昱维也被她突然的泪水吓怕了，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事。

“学长你好讨厌。”妙思玙急忙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心里明明是非常感激这会儿有个人出现在自己身边，还是自己最想看见的人。

“讨厌吗？”赵昱维把手电灯关掉，他语气立马变得平淡，站起身来收起刚刚的关心。

嘴上还公事公办的说：“我只是来楼层巡查的，没想到会有人。”

妙思玙当然理解对方是有任务在身，也没敢说自己刚刚心里恐惧才突然哭出来，并不关他的事，却又说不出口。

她慢慢起身，与赵昱维保持平衡地说道：“你刚刚吓到我了。”

“恩，所以很抱歉。”

妙思玙眼眶里的泪花打着转，被一股寒风扑面直接倒吸了口气，觉得这时间怎么如此煎熬。

“那我走了。”赵昱维见着对方没回应自己，以为还在生气，便想着要走给人腾出安静的地方。

妙思玙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正当人转身挪步要走之际，她下意识的拽住对方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你可不可以在这里陪我几分钟。”

心怦怦跳个不停，用尽了今晚最后的勇气，就差顺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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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