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六月,夜雨微凉,雨声滴碎荷声,落叶纷纷飘香彻。园内花灯在雨雾缭绕之下只见茫茫风烟,夜寂静、人寂静。
安幼清穿着白色睡裙卧躺在阳台的吊床上,一条白皙如玉的小腿悬在吊床外顺着吊床摇摆的规律微微晃动,柔顺的青丝从肩头微微滑落,白衣黑发,裙摆飘扬。
老留声机的唱片里传来某个不知名的南国小调,在这样清凉的夜里分外和谐,催人如梦。
客厅里,曲云华正坐在沙发,这个男人四十出头的年纪,有着俊美的侧脸,鼻梁高挺而英气,薄唇适中,眼睛深邃有暗光,显得孤傲而冷峻。
相较起来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子倒显得拘谨多了。
年轻男子正襟危坐,他与曲云华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神不似曲云华那般锐利,黑珍珠一样的眼睛清澈明亮,灵动稚嫩少了一份沉稳,他局促的双手叠放在膝上,眼神到处躲避不敢看向曲云华,只是怯懦的喊了一声,“父亲!”
曲云华抿了口清茶,习惯性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语气一贯的冷傲,“安允乐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
“上台演戏,你是不想要你妹妹的名声,还是不想要你母亲的名声!”
安允乐提到母亲立刻慌张地摇头,“不是不是,我并非想要给母亲抹黑,只是社团的朋友让我帮忙而已,是、是正儿八经的戏剧,周禺的《电雨》。”
安允乐知道自己的父亲平时最厌恶的就是明星演员,除了新闻联播,不管是家长里短的伦理剧还是浪漫十足的偶像剧一律扫都不会扫一眼,连带着他也不允许他的孩子追星,演戏?那更是想都不用想。
曲云华冷眼一瞥,“你这么多年的书都是白读的吗?戏子那种下九流的东西值得让你自降身价。”
安允乐一听‘戏子’二字跟打了鸡血一样,猛地从站了起来,“父亲,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演员这个职业,我没有提前告诉您就答应了同学的演出邀请是我不对,但是您怎么能随随便便的骂一个演员是个戏子呢?”
曲云华冷笑,“戏子就是戏子,还用得着我骂?”
“你——”安允乐指着曲云华,气的不知该说什么才能怼回去。
“你给我小点声,别没大没小的。”曲云华低声喝道,说完看了看楼梯处,见那里没有动静才继续说道,“幼清好不容易能睡得这么早,别吵着她休息。”
“你那个朋友我已经替你推掉了,咱们家出点钱赞助这次演出,也算是替你补回了面子。”
安允乐气的像个肿起来的皮球,只差轻轻一拍就能窜到天上去,他指着曲云华的脸大声质问,“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凭什么随随便便就把我的演出推了?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爹!”曲云华冷眼一扫,像刀锋利刃一样轻易就把这个吹胀的皮球削成了两半,安允乐一直以来都对曲云华心存敬畏,这一样就让他两腿打颤,顷刻间就泄了气,皮球蔫成了一张薄面皮。
“你一个男儿家,不知道维护自己的名誉形象,反而到处跟着那些平民戏子到处乱跑,哪里有半点世家公子的模样,真是半点都比不上你哥哥。允怀16岁就被女孩子追求,18岁定亲,20岁嫁人,夫妻之间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哪像你都21了,可见有哪个女人瞧得上你?送你去男子大学就是想压一压你这个脾性,谁知你读了三年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看来明天我得找你们的校长谈一谈了。”
安允乐缓缓地坐回沙发,木讷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任凭着曲云华的说教。
长夜无尽,阳台的吊床上本来以为可以享受一夜清净的安幼清还是在浅寐中被安允乐的一声质问吵醒,然后便是父亲连续的说教在空气中不断地传播,最后进了她的耳朵里。听着听着安幼清便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和安幼清记忆中的世界很不一样,在原来的世界里安幼清平淡度日,不知从什么时候安幼清被温暖包裹,很温柔很安全,十个月后她一声啼哭,便在这声啼哭中迎来了这个世界。
安幼清是被父亲抚养长大的,但这并不是因为安幼清没有母亲,这个世界里孩子都是在父亲的长期照料之下渐渐长大的,安幼清也不例外。最开始安幼清也以为自己没有母亲,直到有一天曲云华小心翼翼地抱着只有一岁的安幼清指着新闻联播中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眉眼冷淡的女人说,“幼清,快看,这是妈妈!”
后来她才知道,她的母亲名叫安澜,简单说是位物理学家,如果仅仅是物理学家也就算了,安澜是华国唯一一个能被活着写进历史教材的科学家,官媒称她为‘国之利器’。
有这样一个牛逼哄哄的母亲,安幼清表示很骄傲。
生完孩子后安澜看了一眼眼睛都还没张开的安幼清的模样,就走了,这一走就是两三年,还不能说话的安幼清看着一直悉心照料自己的曲云华不禁有些心疼,这种守寡式的婚姻能坚持下来的一定是真爱。
安澜在生安幼清之前还生育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年长她五岁,二儿子年长她三岁。但明显曲云华更加看重安幼清,准确来说是非常看重。还是婴儿时期的安幼清虽然□□稚嫩,但心里至少重活一次,她敏感的注意到除了曲云华、她的祖父祖母、外公外婆,甚至是家中的仆人亲戚都对她格外珍视。
还在襁褓之中的安幼清被这些左右围着她的亲戚们炙热地眼神看得心里发毛,那眼神里除了普通人家迎接新生命时的惊喜和宠溺,安幼清居然还在里面看出了一层敬重与仰仗。很快这份发毛就被安幼清压了下去。她还是庆幸自己生在了这样优渥的家庭里。母亲是‘国之利器’,父亲是华国十大财阀之一曲氏的掌门人。父母这样的身份几乎注定了安幼清这辈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名门之后,一辈子的衣食无忧。
这天曲云华因公事外出,已经三岁的安幼清被交给家人的终身佣人照顾时,她躺在男佣的臂弯里,男佣一边哼着摇篮曲一边摇晃着身躯哄她入睡。七点钟,电视里准时播放着新闻联播,神情凝滞的仿佛面瘫般的主播正在口述新上任的总统张如沐的新政
——取消一妻多夫制!
安幼清本来昏昏欲睡的脑子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一妻多夫?
什么鬼?
电视里播音腔缓缓陈述,原来在数千年之前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全世界女性的出生率变得越来越低,最开始政府还能拿着数据和所谓专家的说词来安抚群众女性的出生率会慢慢提高,但实际上情况并没有如那些专家所预测的那样好转,而是急速恶化。
全世界陷入了集体性恐慌,无论生物学家、遗传学家、、、的多番调查都查不出女性出生率变得如此之低的原因,一时之间所有的专家学者一筹莫展,甚至有消极者直接预言不到200年,人类便会因此而灭绝。
而另一方面为了安抚群众,终于在男女比例达到惊人的20:1的情况之下,为了提高出生率政府无奈出台了允许一位妻子同时拥有多位合法丈夫的婚姻法,从此女性不再受限于一名男性,而是可以挑选多名男性与自己组成家庭。
这项新政已经出台就轰动全国,保守的华国人历来遵守着一妻一夫制的传统,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婚姻法,一时间抗议浪潮席卷全国,但国家制定的政策怎么可能因为几声抗议就宣布废除呢?政府采取怀柔政策,对那些抗议的人群采取不理睬,不接受的态度。你抗你的议,我行我的法。
不过几个年头,一妻多夫的家庭越来越多,抗议者越来越少,渐渐地也就偃旗息鼓了。毕竟是历史洪流,当大家都选择顺从时又有谁真的愿意当那个另类呢?眼看着自己周围的朋友都开始组成了自己的家庭,只有自己形单影只的时候,不论男女,都会格外需要一个怀抱。
这就是华国俗语‘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来历。
由于女性的稀少,所以在婚姻里,女方家里并不用出嫁妆,反而对男方的彩礼要求格外的高,毕竟彩礼越高代表着男方的经济能力越强。
女方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女儿却要嫁给男方,不多要点彩礼女方家里是肯定不会嫁的,有些家庭甚至宁愿待价而沽,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被穷人家的儿子娶了去,哪怕双方情投意合。
因此,一妻多夫制度实行的头几十年,发生了很多打着彩礼的名号,实际堪称是‘卖女’悲剧,不管多少男人只管给钱,那就嫁,在这样男多女少的情况之下,女子的地位却并没有提高,反而日渐低下。
普通人家实行一妻多夫,但上层人士还是享受着一妻一夫制的优待,虽然台面上说的是上行下效,但实际在这阶层里真正实行起来又有谁真正愿意呢?甚至还有不少官员结婚证上是和另外一人共享一妻,但私底下其实养了不少情妇。
职业女性几乎完全淡出了市场,家庭主妇成了女性的唯一出路,她们这一生只需要做一件事——生孩子,不停地生儿育女,宛若一个生育机器。没有人在乎女性的心里怎么样,也没有人在乎她们愿不愿意,这个社会从她们以女性身份一出生开始,就已经把她们送上了一个无法回头的路。
一妻多夫制实行后,出生率有了一定的提高,但女性的生育率不但不升甚至还有下降的趋势,不到百年,几乎整个华国已经尽是一妻多夫的家庭,就连百年前还可以包养情妇的高级阶层现在就算是有钱也找不到愿意被包养的女人了,百年前那些为了安逸生活自愿成为情妇的女人们,也和其他女人一样,生出女儿的几率少得可怜,好不容易生出女儿,那些官员自然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让他们做同僚的情妇,为他人壮大家族势力呢?
于是联姻之风盛行。
官员之间利用女性,党同伐异排除异己,利用同党之间的人脉,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同党的儿子们,同样的同党也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官员的儿子们,以此来加深彼此之间的利益关系。
上行也许很难,但下效却很容易。这种联姻之风渐渐流传到了普通阶层,人们也开始用这种方法来维系、扩充、自己的人脉。
因此,几个家族之间的纽带很大程度上归根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卖女’悲剧的出现开始变得少之又少,毕竟谁也不傻。‘卖女’取的只是眼前蝇头小利,而联姻才是长远利益的上上之策。毕竟‘卖女’就意味着将自己的女儿逼上了自己的对立面,实在得不偿失,还不如好好对待,把心拴在自家身上,毕竟夫家再多,娘家却只有一个。
渐渐地,在这样的联姻制度之下,女人只娶不嫁。女人的地位不再只是传统意义上珍贵的能够让种族延续的‘生育机器’她们有了属于自己的社会地位。
都说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有了知识。
传闻第一起联姻的婚姻就是由女方主动提出的建议,然后几百年盛行不止。当各个家族之间维系平衡的纽带依托于联姻的女性以及她们生下的女儿身上时。一场精心谋划的阴谋终于浮出了水面,父权开始在各个家族之间被默契的推翻,母系社会开始回归。
然而这个过程却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漫长和艰辛,推翻父系权威也成为华国历史上最血腥的一段篇章,这一时期的华国人口出现了巨大的人口锐减以及断层。
以至于后来的学生教材上都对这段历史进行刻意美化,用上了较为柔和的‘改革’二字,可实际上的情况却并非如此,想想也知道这不过是史学家们和华国政府的刻意掩盖罢了。
回归到母系社会的华国家庭,并没有因为女性的稀少而放宽对女性的要求,甚至对女性的要个比对男性要严格许多,无论是智力还是体力。
因为女性知道自己如今的社会地位都是拼着残酷的竞争而得来的,她们对自己要求往往严格,就像书中在人类的历史上母系社会存在了几万年,父系社会不过才存在了几千年,而这短短的几千年就将女性压迫的如此残忍,她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母系社会重新回归。
这样的状态历经千年,女性的社会地位已经稳固,虽然表面上社会上宣传的还是男女平等,但是社会事实可不是靠空喊几句口号就能实现的,一妻多夫、权利的垄断,这个社会的经济财政,政治军事,科技力量几乎全都掌握在女性手里,就以安幼清的母亲为例,科技大佬的地位无人质疑,只手掌握着华国的武器技术命脉。
就连现在曲云华一手把持的华国十大财团之一的曲氏集团,在和安澜结婚之前也仅仅是一个有名的家族而已,而实现这一大跨步的根本转变还是因为靠上了安澜这颗大树,一路被开绿灯,扶摇直上。
当女性处于社会的统治地位时,那么女性的喜好就会影响着这个时代的男性,楚王好细腰,宫中饿死多。
男性迎合着女性的审美,以此来获得女性的青睐,渐渐成为这个社会的依附品,细思极恐,若是照着这样的趋势下去,终有一天华国会变成安幼清在前世看得那些女尊小说一样,男女地位彻底逆转。
因为和曲云华吵了一架,或者说是被曲云华毫不留情的镇压,安允乐赌气的跑出了大厅,这一幕正好被在二楼的安幼清看见,随意披上一件月白外套就跟了上去。在花园里兜兜转转终于在一座假山下面发现了悄悄抹眼泪的安允乐。
“二哥?”安幼清一手撑着怪石,身子微微前倾,漆黑的长发顺着她的肩头滑下,只见她右手伸出,在月光皎白和池水的映射下,见她皓腕如雪、指尖晶莹,一朵绣着兰花的手绢仿佛是从她的手里长出来的一般。
“擦擦吧!”
安允乐眼里噙着泪,在曲云华面前如鹌鹑般的他面对着安幼清这个小他三岁却比他沉稳的多的妹妹陡然来了气势,他气呼呼拍开了她的手,洁白的手绢掉在了地里沾了灰尘。
安幼清看着地上的手绢叹了口气,说道,“父亲的脾气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清楚才对。”
安允乐用手背抹掉了眼泪,“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演戏,那是我的梦想。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早晚有一天我会登上舞台的。”
这个世界虽然与原来的世界截然相反但是对于演员的看法却是出奇的一致,平民羡慕明星光鲜亮丽、万人追捧的生活,而在富人眼中却仅仅是一个取悦人的戏子下九流罢了。玩物而已。曲云华久经商圈也见过这些明星们不为人知的一面,因此才会对安允乐的演员梦这样反感。
“你不相信我!”
看着安幼清没有回应,安允乐在曲云华那里受的气一下子就爆发了,“你也觉得戏子就是下九流是不是?”
还来不及安幼清回答,安允乐便开始一通劈头盖脸的痛骂,至于究竟是在骂安幼清还是在骂曲云华可能连安允乐自己也分不清吧,他只是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将满腹的委屈倾倒。安幼清理解安允乐的委屈,也就默默地当起了出气筒,只是被安允乐看到却是越来越生气,他啜泣着、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安幼清说道。
“最讨厌你了,安幼清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了。我比讨厌父亲更讨厌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人,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凭什么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你要投胎到我们家,你为什么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说完安允乐就推开安幼清跑开了,留安幼清一个人孤坐在假山上。
对于安允乐这样的抱怨安幼清已经习惯了,心里毫无波澜。
安允乐就像是安幼清原来的世界里那些重男轻女家庭里的姐姐的存在,儿子一出生便把家人本来在她身上为数不多的宠爱也夺走了,因此对于安允乐内心的不平,安幼清都记在心里,也因此在生活里处处迁就他,以至于明明自己是他的妹妹却像个大姐似的,却还是缓和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每次在曲云华那里受了责骂,遭殃的一定是她。
想到这里安幼清就头疼,也不打算再追上安允乐讨骂了,反正明天他气消了自然就会跑到他面前求复合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安幼清就被安允乐的敲门声吵醒。
安幼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几乎就是被百般呵护着长大的,可偏偏就是有个失眠的毛病,昨夜好不容易靠在摇椅上有了朦胧的睡意就被楼下的争吵声吵醒,经过这么一闹安幼清的睡意全无,靠着助眠的香薰和舒缓的音乐才在这天蒙蒙亮的时候浅浅入眠,睡了还不到两个钟头安允乐便来了。
安幼清掀开被子艰难起身,发丝凌乱,睡眼惺忪就去开了门,此时的她少了电视上那份风姿绰约的清雅,多了份烟火气息的慵懒和倦怠。
安允乐从小看着安幼清长大,见过安幼清不同时期不同神态的美,也见过她半梦半醒时那种漫不经心的撩人姿态,饶是见过多次,在安幼清再次顶着睡颜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着脸转了过去。
“怎么了?”安幼清渐渐清醒过来,他们之间这种单方面的吵架和和好的桥段已经上演过很多次了,倒不觉得意外。
“那个、昨晚的事对不起。”安允乐低着头,局促的垫着脚,“这个还给你,我洗干净了。”
那是被他在盛怒中拍掉的兰花手绢,安允乐在拍掉它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趴在门边偷听着安幼清的脚步声,听着她门扉轻合的声音,才敢悄悄出门把它捡回来。
安幼清的手绢上绣着清雅宜人的兰花,清冷幽芳一如她,细闻还能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淡香,素瓣掩香令他莫名脸红。
小时候安允乐确确实实的嫉妒过安幼清,自她诞生之日起,全家所有的重心就在她一人身上,他第一次体会到了重女轻男的滋味。
他上有端庄识大体的哥哥,下有年少出名的妹妹,唯有身为老二的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明明也是财阀家族的少爷却不受重视,他怨过怒过,幼年时将自己在亲人那里受的所有委屈悉数都发泄到安幼清身上,他甚至想与她大打一架,闹到所有长辈面前,不论输赢。
可至今日他也未能如愿。
他这个妹妹,果真如新闻中夸赞的一样,年少早慧,不染俗世。
她总是含着笑,默默的承受着他所有的怨气,不论他多么歇斯底里,骂人的话有多难听,那双温润的眼眸总能让他下一秒失了声。等他流完了泪,她再缓缓递出一方锦帕,轻声抚慰,让他失了脾气。
他其实早就不怨她了,只是多年来被她这般纵容,导致他受了气,第一时间就想找到她,冲她撒气。
他也知道这样对她很不公平,可没办法。
受了委屈,安允乐能找的只有安幼清,能无条件包容安允乐的也只有安幼清。
看着手绢安幼清倒是有些惊奇,从小到大安允乐摔坏她的东西不计其数,这方小小的手帕倒是能让他转了性子,真是长大了,懂得收敛了。
想到这安幼清不由得欣慰的笑了,大方接过手帕。
“那你、”安允乐紧张地说。
看着安允乐这副模样,安幼清忍不住揉了揉他微卷的短发,“你是我哥哥,我怎么会对你生气。”
被小辈揉了脑袋的安允乐毫不在意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不似平时那份总是端着的样子,少了眉间的倔强气显得可爱起来。
“对了,今天就是我们学校的话剧社公演的时候了,你跟我一起去吧。”看到安幼清诧异的目光,安允乐接着说道,“我知道我已经不能上台了,但是毕竟是我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的话剧,我想在后台去帮忙。”
安幼清淡然一笑,“你能想得开自然是最好了。”
今天是休息日学校没有课,她去看看话剧也是可以的,只是、
想到那个人安幼清有些犹豫,“陆以燃会去吗?”
安允乐的脸色也变得微妙起来,“知道你来他怎么可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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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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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不一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