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英随着小七上了马车,他本想交代两句,大概自己得给殿下做饭,晚饭可能就不回来吃了。
但是人还未下马车,小七便伸手将他拦下,“想干嘛!”
小七的态度可不好,他竖起眼睛瞪着池英,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此刻小七的眼神就能将池英凌迟了。
池英皱了皱眉,他规规矩矩地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心里“咯噔”地一下,觉得自己完蛋了。
手下的态度即是主人家的态度。
这侍卫如此对待自己,恐怕也是六殿下亲授的。
人竟可以翻脸无情到这个地步。
池英紧紧地捏着手中的食盒,心内思量着,只是可怜这两条活鱼了,恐怕六殿下并不会赏脸。
马车行了一路,随后在一处宫门前停了下来,小七看了一眼池英,“你好自为之。”
这五个字池英每一个都认识,但是当侍卫跟他说了这句话时,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了。
好自为之?
为什么!
这六殿下想对他做什么?
池英的心揪到了嗓子眼,他本想再问侍卫两句,但奈何对方已经跳下了马车,紧接着马车上上来了两名太监。
“我们这是去哪?”慢半拍的池英终于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但是这两名太监无一人回答他,池英有些慌张,他的身子本能地想要往外跑,可还未踏出马车一步,便被两名太监一左一右地拉住了手臂,紧接着其中一名太监举起手刀便朝着池英脖颈处劈了下去。
池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你这……”另一名太监见此状皱了皱眉头,“太后那儿如何交待。”
“反正横竖是要丢河中喂鱼的,醒着还是昏着重要?”
“太后交代要让此人以为是殿下下令。”
“你不说我不说,他一个死人,知道是谁下令很重要?”
两人再无说话,于是马车行至桥处停下时,两名太监将池英搬下了马车,左右摇晃着丢下了桥。
“咕咚”一声,池英沉了下去。
一名太监正要去看,却被另一名拦下了,“去喝酒去。”
“可是……”
“这种天气不淹死也冻死了!”
此时另一边,池营党今日听说池英惹了殿下后被侍卫带走了,便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等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也不见池英回来,牙一咬,让管家备了一箱的珍宝后赶忙到六殿下的府邸送了拜帖。
但是看门的小厮连看都不看,“你可知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池营党只得使出杀手锏,往门缝里偷偷塞了金叶子,“通融一下。”
那金叶子很快就被丢回出来,“并非我不通融,如今这个时辰,殿下已经休息了。”
这一句说完,小厮便将门“啪哒”一声关上了。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自家老爷,“老爷,如今应当如何?”
池营党皱了皱眉,他叹了一口气,随后又附在了管家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只瞧管家脸色徒变,小声地说道:“当真如此?”
如今池家的独苗下落不明,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于是再危险的法子,池营党都要试,他咬了咬牙,“快点就是。”
管家默默地看了自家老爷一眼,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很快,按照池营党的吩咐,管家召集了一群精壮男子站在门口,只等一声令下。
“喊!”池营党没有任何退缩,若是池家断了香火,他也不想活了!
“池英!快回家!”
一群精壮男子齐齐喊道,场面十分壮观。
那喊声终于惊动了正在看书的朱友国,他细细听了一会,似乎是关于池英的。
“小七,外面什么事儿这么吵?”
立于一旁的侍卫正要动身去外探探消息,朱友国便已经将书反扣在桌面上,“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那看门的小厮见到朱友国时,整张脸青中带了点黑。
“殿……殿下。”
朱友国伸了伸脖子,“是谁这个时辰了还在喧闹。”
“池家丢了一位公子,非说跟我们祈王府有关。”
朱友国认识的池家公子只有一个,池英。
池营党见到朱友国时先是跪在地上用力地磕了三个头,随后颤着音,“殿下,阿英若是有得罪殿下的地方,请殿下网开一面,若是不解气,拿老朽的命就是,阿英是池家独苗啊!”
朱友国皱着眉头,“池老,我未曾见过阿英小师弟,你这一番话又是何意?”
“阿英饭庄的小厮亲眼看见阿英随着殿下的贴身侍卫上了马车。”池营党这么说着便抬起头看了一眼小七,“可是如今,阿英还未归家,老朽不得已,不得已才冒死来叨扰殿下圣安!”
朱友国也注意到了池营党看小七的眼神,他回过头瞧了一眼小七,“你下午时,去了何处?”
完全不需要朱友国多问,小七已经跪伏在了地上,“殿下,看在小七服侍殿下多年的份上,饶了小七吧,小七身不由己。”
小七是朱友国从小到大的贴身侍卫,能让小七身不由己的人屈指可数。
而其中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则是……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