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等池英去求六殿下,便见他的便宜爹一脸笑意地朝着他走来,池英心里想着,笑容虽说不好看,但是既然是笑得出来,恐怕便是有了解决的办法。
既然有了办法自然比着他去友国师兄那儿自首来得强,于是池英便也跟着笑起来,“有主意了?”
池营党将高云方丈给的锦囊拿出来亮了亮,“好不容易求来的。”
随后两人就像是摸到了宝箱钥匙的贼人一般,将头靠在了一起,池英觉得此刻还是压着声音说话较为应景,“里面有什么?”
“高云方丈言之,依此计则可自保。”
池英双手摩擦起来,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而池营党也没有心思卖关子,这个锦囊可是关系到他池家几十口性命的东西,他的手微微抖着,“阿英,你怕吗?”
在这个关键时刻,便宜爹竟然问他怕不怕,他原本并不害怕,但是被这么一问,又觉得有点心虚,“爹,你怕吗?”
池营党心里想着,自己问的是池英,这家伙怎么又将问题抛给自己了?为了显示出他作为家长的威信,他假意咳嗽了两声,随后道:“高云方丈救过我们池家。”
救过就不能再害,否则前一番救了就没意思了。
池英觉得便宜爹有些墨迹,便将他的锦囊接了过来,将之打开后,里面有一张小字条。
池英刚刚要打开,便宜爹突然将他的手按住了,他语重心长道:“这可关乎到池家大小一家人性命。”
“我知道。”池英心里想着横竖都是一刀,与其一直这样担惊受怕,不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若是高云方丈也无计可施,他便再去找友国师兄,他曾与自己说过,有龙阳之好。
池英可是想过去献身的,他甚至连同迷药都准备好了,若是不从,先制服再说。
那字条上仅一字:
嫁。
池英皱了皱眉头,他扭头去看同样困惑的池营党道:“嫁?嫁谁?”
“大概是六殿下?”
池英将眼珠子朝上翻了翻,“高云方丈行不行,我这男儿身一嫁过去就拆穿了!”
“我听闻六殿下他……”便宜爹欲言又止,
“可是也不是所有男子他都喜欢的!”
便宜爹看了一眼池英,他这第八个儿子样貌确实平庸了一些,既然不能强攻,便可靠着智取!
只是思及此,池营党的心里便有着惋惜,用池家仅剩下的香火去换池家一家大小的平安。
也可谓在别种意义上的,断子绝孙。
真可谓不知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
“爹?”见便宜爹发呆,池英的心里发怵,“你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池营党看了一眼自己被迫扮成女装的池英,心里不免有愧,“你等我罢,那东西府上还有。”
便宜爹一边说着往外走,而池英约莫等了一碗茶的时间,便见便宜爹手中拿着一包用黄油纸包起来的东西。
他将东西慎重地交到了池英的手中,“这份量足以放倒十头牛了。”
“爹,你想要我杀了……”
话都还未说完便被池营党给捂住了嘴巴,“谋杀皇亲,可是要灭九族的!”
池英转而一想,爹连跑路都不敢,自然也不可能想到杀人,何况死了一个六殿下,还有很多个殿下,若是能够杀的了那么多殿下,这天下岂不是……
他脑洞大了。池英拍了拍头,将想法从脑中清理出来。
“混在合卺酒中,洞房花烛之夜用的,如此他便分辨不出男女。”
池营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很快,他又觉得这个笑容并不得体,于是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等生米煮成稀粥,便也是无可奈何。”
便宜爹真是一颗好歹毒的心。
池英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即便他终将和一个男人成亲,那么作为男人,他也绝不会做那个躺在下面的人。
于是他假意收了东西,表面呈了便宜爹的意思。然而等到入夜时分,他换了男装去扒了友国师兄家的墙头。
友国师兄好歹也是当今天子的儿子,怎么府上却一个巡夜的士兵都没有。池英摇了摇头,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一会他提醒提醒。
池英入得府内,不消一会儿便找到了朱友国的房间,实在并非是因为这房间太好找,而是因为全府上只有友国师兄这一间房间亮着。
池英总觉得哪儿不对,可他如今身上背负着池家的性命,也顾及不了全面。
“你来了?”
池英听着友国师兄见面的第一句,心里便道不妙,可是如今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你知我会来?”
“不知。”朱友国老实地回答道,他此时正襟危坐于桌前,桌前满满当当地都是菜肴,“但是我知道你迟早要来,便每晚让厨房备着菜。”
池英总觉得这一场似鸿门宴一般,“倒是有心了。”
朱友国给池英拿了一个杯子,杯子里斟了佳酿,他的手势已经做了请坐的架势,可池英哪里敢做,他头皮麻得很。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暗卫可都在外面候着呢。”
池英立刻就坐下了。
“吃。”
池英也不敢怠慢,各种菜肴都试了一下,然而他此刻来府上是为了他身份这等大事,因此并未在意吃进嘴里的好吃与否。
若是逼得他有了绝路,便横竖放倒他!
“这鱼肉始终不如师弟做得好吃。”
池英的眼珠子到处瞧了瞧,他在寻找下药的时机。
“不过没事,待我们成亲以后,若是我馋了你的手艺,你便私下作于我吃。”
池英抬起头看了一眼朱友国,对方深情款款的模样令他愣了一下,原来的池英的取向是喜欢男人的,而他如今承了这身体之后,对女人也是渐渐没了兴趣。
难不成穿越之后……
即便如此他也只能是上面那一个。
“友国师兄!”池英将碗筷放了下来,他慢慢起身走到了朱友国的面前,“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六殿下,你还是饶过池家老小一家吧!”便是趁着这个下跪的途中,池英将藏于袖中的粉末朝着朱友国的酒杯上撒了一些。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友国师兄。”
池英抿了抿嘴,他已决定将自己男扮女装之事全盘托出,若是朱友国不从,他便想尽办法勾引他,若再不行,就只得以性命相逼。
然而朱友国听完池英的话不表一言,池英有些着急,差些便要把自己裤子脱了正面清白。
朱友国将他要脱裤子的手给抓着了,“倒也不必如此,你于我言,是男是女都并不打紧,你以女子的身份嫁给我,一可解了池家之灾,二文也解了家中束缚。”
池英皱了皱眉头,这朱友国一副认真的样子,也不似拿他寻开心,即便知道他是男儿身,也要娶他?
这件事有些太顺利了吧?
“这酒你喝了吧,此事便定下了,我明日便进宫请父王重新赐婚。”
池英心里没有底气,他将朱友国送到嘴边的酒喝下肚中,刚刚咽下,他突然盯着这酒杯惊慌失措道:“这酒,这酒……”
药效来得很快,池英只觉得小腹像是被火烧着一般,他摇了摇头,朱友国此刻在他面前成了双影。
“我可不要做下面那一个!”
池英说这句话时,几乎泪流满面,明明是他给朱友国下药,怎么变得他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