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下雪了?”
幼儿园的放学铃声刚响起,小程则正把桌上的东西一件件装回自己的小书包里,闻言抬头往窗外瞧去,果然雪花飘飘荡荡的在空中飞舞着,一簇簇的像是憨态可掬的精灵在向程则招手。
程则所在的这座城市虽然属于北方,但是雪天却不多见,基本上每年的冬天顶多飘落几片细小的雪花,还是悄无声息的,有时则混合着雨水一起下来,又湿又冷,弄得地面泥泞不堪。
像现在这样大片的雪花往下掉还是很少见的,只是不知道能下多长时间。
但这不妨碍程则看见雪的兴致,他下意识的就向身边人分享这份喜悦,怀里还抱着收拾到一半的书包伸手拍拍前面还在不自觉生了一天闷气的尚明,“尚明,外面下雪了。”
尚明被程则忽略了一天,这个时候好朋友突然叫自己,心里“噗嗤”的没忍住开了朵小花,脸上也没绷住的露出一个笑,又生生憋住,转头看向程则,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看到啦。”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呢。”
“这算什么,上次我爸带我们一家去冰城的时候,那个雪比这个还要大,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还在雪地里打滚呢。”
“真的吗,我都没见过诶。”
“我还拍了照片,下次你来我家我拿给看,还有好多他们用雪弄成的各种房子还是动物什么的。”
“好!”
“......”
程则和尚明就着这个雪天一下子讨论个没完,宋锦深坐在一旁感受到自己被忽略了,他低着头不吭声,好半晌才抬起头伸手拽了拽程则的衣袖说道:“哥哥,我饿了,我们回家吧。”
“哦哦,好,弟弟。”小程则才反应过来放学的音乐已经响了很久,他急忙收拾好书包牵着弟弟的手跟着尚明出了教室。
教室外的学生们也是头一次看见下大雪的样子,各个脸上兴奋的不行,有的甚至还在外面撒起欢来,大吼大叫的,幸好被老师即使制止住。
小孩子兴奋起来便不太好控制,尽管程则被冻得鼻尖通红,也还是没忍住的拉着弟弟一起走到雪地里,“弟弟,小心滑倒哦。”
“嗯。”
因为雪下的有些大,地面上已经铺上了薄薄的“白纱”,人走在上面就能留下一串脚印。
程则和尚明出来的有些晚了,地面已经被踩的乱糟糟的,混合着灰泥,实在说不上美观。
“真是的 ,不就是雪吗?这么激动干什么?”尚明自己小脸憋得通红,又不高兴别人把地面踩的脏脏的,仿佛这块地是他家的一样,嘀嘀咕咕的什么都要管一下。
程则憨憨的笑了笑,显然已经习惯尚明的这个样子,他一手牵着弟弟,一手拉过尚明,很成熟懂事的样子,同老师说了再见后,一步一个泥印的往家里走。
在小区门口和尚明挥手再见后又突然被叫住。
“程则,要是明天还下这么大雪,放学跟你去篮球场打雪仗怎么样?我上次和我爸玩过,特别刺激,到时候我们一人做一次蛋-蛋超人。”
“好。”
好朋友为明天的活动做了约定,然后转身各回各家。
宋锦深牵着哥哥的手,他本来觉得今天一天和哥哥在一起会很开心,就像他们在家里一起玩的时候一样,结果幼儿园的小伙伴是一个集体,每个人都会分散哥哥的注意力,哥哥没有时间把全部的精力都投放在他的身上。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虽然他也因此交到了新的朋友,但是他还是会担心哥哥会不会松开自己的手把自己丢下,就像是爸爸妈妈那样,因为别的什么东西转身离开。
安全感的缺失,让宋锦深小心翼翼的做出别人喜欢的样子,讨好着,拽紧了对方的手,然后一遍遍确认自己不会被丢下。
程则是唯一一个在他妈妈离开的那天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和自己说话的人,会不厌其烦的和自己分享喜欢的东西,会拉着自己的手把自己护在身边,会给他穿衣服,会半夜起来陪他上厕所。
程则的好他都记得,所以他把亲情嫁接到程则身上,希望汲取更多的爱。
他不喜欢那个叫尚明的男生,因为每次哥哥和他在一起就会把自己忽略掉。垂在身侧的另一只小手捏紧了拳头,下定决心不能让别人把哥哥从他身边抢走。
“哥哥,我明天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当然可以!”
“嘿嘿~”
宋锦深笑出了他那两颗小虎牙,因为他发现不管多不讲理的同学都会在他笑出虎牙的时候让着他,亲切又讨喜,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他。
果然,程则戴着小手套的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一副圆头圆脑的小模样对他说道:“弟弟,你好可爱啊。”
宋锦深抿着嘴害羞的笑,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里面的米白色毛衣是高领的,严严实实的护住了脖子的部分,柔软的黑发上落了一头的雪花,配上他那张冻得通红的脸蛋和一双大眼,软软糯糯的可爱。
两人回到家,奶奶已经做好了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锤着腿,一抬头就看见两个小孩子进门,头发和衣服上都是没化开的雪水,连带着布料都湿润了起来。
她急忙起身走过去,哎呦哎呦的怕冰天雪地把人给冻感冒了。
好在屋里的暖气足,奶奶帮程则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抱在怀里,见边上的宋锦深还楞楞的发着呆,没说话的上前也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然后说道:“快去屋里重新找件衣服换上,鞋子就扔在这,一会奶奶收拾,快去。”
宋锦深和程则回了房,厚厚的裤子刚脱了一半,就看见奶奶端了两杯热水走了进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宋锦深接过他那一杯,他头发有些**的,化了的雪水划过他的耳后,冰冰凉的有些难受,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又小心的抿了一口水,奶奶看见了,让他全部喝完。
之后晚上吃饭的时候,程爸爸照例问了宋锦深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程妈妈在一旁边盛饭边看着两个小孩笑。
“学校很好,同学也很好。”
“那小深开心吗?”
宋锦深不做声的点点头。
程则在一旁也很高兴,不停的讲着今天和弟弟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连带着早上尚明给弟弟道歉的声音也说了,程妈妈做出一副要和尚明他妈聊聊的样子,吓得程则赶紧摆着小手说不要。
一家人在饭桌上逗着程则哈哈大笑,连同正在端着碗喝粥的宋锦深也跟着笑的眉眼弯弯。
外面漆黑的天空飘落着白色的雪花,路灯照着已经铺白了的地面,寂静无声,只有温暖的室内亮着暖黄的灯光,家人坐在一起热闹的说着玩笑话。
... ...
... ...
一夜过后,窗外的大雪终于停了,程则听见程妈妈说外面的地面白了一片的话,兴冲冲的跑到窗户那往外瞧,果然,天地都是白的,几乎亮的刺眼,他发出小小的惊叹声,转身蹬蹬蹬的跑到床边去喊弟弟。
“弟弟,快起来,看窗外。”
宋锦深昨天头发湿了雪,又没来得及擦,瘦瘦弱弱的,身体素质没有跟上,结果就是突然感冒了,小鼻子呼哧呼哧的艰难喘气,“唔......哥哥。”
“小深你怎么了?”程则听见弟弟的声音不对劲,两手扒拉着梯子跑上去掀开弟弟的被窝看了看,看见弟弟的一张脸通红,皱着小眉毛,连眼睛都睁不太开,伸手推了推弟弟,“弟弟,弟弟,你怎么了?醒醒啊。”
小程则被弟弟叫不醒的样子吓到,刚忙跑下床出门去喊程妈妈。
闹闹腾腾的一个大清早,程则跟在妈妈身后出门,看着妈妈怀里已经有些烧糊涂的弟弟,着急的直掉眼泪,这几天天气冰冷干燥,程则馒头似的腮帮子被冻的有些皲裂,被眼泪一蛰,生生的疼。
尽管程妈妈一直安慰他弟弟没有事,但是程则还是寸步不离的想要跟着。
“小则,你去上学,路滑慢点走,妈妈带弟弟去趟医院。”程妈妈把车子停在学校门口,打开车门让程则先下车上学。
小程则扶着车门,犹犹豫豫的盯着弟弟的脸瞧,最后还是不放心的又爬进车子里,学自己以前生病的时候妈妈对待他的样子,脸贴着弟弟的脸试探着温度。
“早上妈妈给弟弟量了体温了,没事的,等你放学回家就又能看见弟弟了。”
“嗯。”程则从宋锦深身上爬起来,对迷糊的弟弟说道:“我先去上学,弟弟要听医生的话哦。”说完刚要下车,羽绒服上的帽子突然被拽住。
“哥......哥哥。”
“怎么了?”赶忙把身子探过去。
“哥哥记得带我去打雪仗。”宋锦深闭着眼,紧紧攥着手里的布料,生怕自己生病的时候哥哥就不要自己了。
“生病了就不要再玩雪了,小深。”程妈妈站在一旁说道。
宋锦深生着病,感情正脆弱着,一听程妈妈这么说,眼泪毫无预兆的就往下掉,鼻子又不通气,哭的脸涨红。
“不哭,不哭,那我不去打雪仗了,回来陪弟弟。”程则只好为宋锦深失了好朋友的约定。
最后生病的小孩心满意足的松了手,临走时还再三确定哥哥一放学就回来看他。小程则点点头和弟弟挥手再见。
只是事情有了开头,程则就不放心弟弟一个人待着了,而尚明再也没办法和他的小伙伴像以前那样痛快的玩耍了。
尚明:说好的兄弟今生一起走,你却中途下了车,有弟弟了不起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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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减肥第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