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没想到旭凤在这里等着他,之前装作被他逼得节节败退的样子,现在旭凤还有余力来牵制他。旭凤隐藏下的实力比他想象的还多,他看到穗禾情状癫狂地逼近锦觅,却因被旭凤缠住脱不开身而心急如焚。
“旭凤!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穗禾伤害觅儿吗?”
“润玉,你莫不是忘了,今日这一切,我也是主谋。”
两人一招一式斗得不可开交,虽没有胜负之分但谁也没落得上风。
旭凤生生受了润玉一掌,当即就吐出一口鲜血,却也不忘把自己手中的佩剑刺进润玉的左肩,逼迫润玉停下脚步。
润玉嘴角挂彩,身后是已经做出攻击的旭凤,左肩被剑贯穿,这些他都无暇顾及。
他只记得,就在刚刚,他最心爱的人,被推下了天机轮盘中。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拉住觅儿。
一瞬间,润玉的眼睛里几乎满是恨意,左肩上传来的剧痛提醒他,旭凤不惜受他一掌身负重伤也要阻止他,当真是好的很。
润玉的眼睛忽然就冷了,那漫天的恨意被他硬生生的压在心里。
他捂着胸口,刺进他身体里的长剑被体内的灵力震出,哐啷一声砸在地上,另一面,旭凤又何尝不狼狈,看上去虽然只是衣衫凌乱,可是五内皆有被震碎之感,嘴里的甜腥味总是压不下去。
两人皆气息不稳,却又都不敢松懈,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拼着最后一口气冲上来。
“....你走吧。”
“我曾答应过觅儿要放你一次,今日全当我兑现了诺言,日后你我相见,”润玉转过身,一字一句地说,“不,死,不,休。”
话落地许久都不见旭凤有所动作。
“怎么?你莫不是还想救她们两个?”
旭凤抿唇不语,手上却暗自蓄上了力,如果必要,他会硬抢。
“哈哈哈,旭凤,你果真是个仁善之人,连这伤害挚爱之人都要护着。你放心,我不要她们的命,你想在我天界抢人,也看看你现在还有没有那个本事。”
润玉一步一步走向穗禾,其实这段距离并不怎么长,只是刚刚他就在这儿看见觅儿被推了下去,那时候,他感觉自己面前就是一道看不到底的沟壑。现在,他就这样走过来了,当真是讽刺得很。
“润玉,怎么,你想杀了我吗。”
润玉不理她,沉默着向她走过去。
“你以为我会害怕吗,我敢这么做自然是不怕死的,你最爱的人被我推了下去,连着她那忠心的仙侍也跟着她一起跳了下去,润玉,我这一生只要知道你们二人是痛苦的,这区区一死我根本在乎。”
润玉瞧着她这样着实碍眼,稍一使力便把她挥倒在一边,啊,许是刚刚打的久了些,力道没控制好,穗禾脸上有了一道刺目的红痕,疼得先是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最后压制不住吐出血来。
润玉抬起手,饶是他刚刚与旭凤有过激烈的打斗,手心内的灵力却依旧浑厚,润玉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法术上,脸却变得比之前苍白了许多。
旭凤还未因担心而出手,润玉就已经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灵力化成一道道烙印飞向穗禾和在一旁的仙侍两人身上。
穗禾被控制住动弹不得,脸上却再也绷不住惊恐,“润玉,你要对我做什么。”
整个术法完成也不过几息,待润玉收力后,穗禾她们二人也不见有什么伤痕。
“你知道你的姨母死的时候,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什....”穗禾瞪大了眼睛。
“她在临死前还不忘她鸟族的荣耀,她天后的荣光,最后竟然想自尽。你说,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做呢,我要把她的骄傲全部踩碎,要她向所有人忏悔她的罪孽,最后让她在先花神跳下的临渊台上了断,也算是圆满。”
“至于穗禾公主,润玉自然是知道公主面对死亡坦坦荡荡,因此断不会以此来了断公主。”一口一个“公主”,羞辱地穗禾几乎要恨的咬碎牙齿,她现在还算是什么公主,唯一可以依仗的天后姨母已经不在了,她更是叛出天界跟随魔尊,之后还在大婚之日被羞辱。
“公主肆意伤害润玉心之所爱,润玉无以为报,只能,”润玉蹲下身,双眼死死盯住穗禾,“将公主的自尊狠狠地踩在脚下,我也是好奇,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何能忍受的了这等奇耻大辱。”
“可笑,我早已知晓旭凤一心只在锦觅那个贱人身上,我清醒的很,你想拿这个来羞辱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旭凤不行,那么溏月呢。”
“她....”
“本座的娘走得早,也没留下什么,只留下了一些上古秘术。你猜猜,本座为你跟溏月设下的,是哪一种?”
溏月在一旁,听到这些话全身都僵住了,她?她与穗禾公主?
“陛下!陛下不要啊,陛下!”溏月跪下祈求,“溏月做下这等事,自知罪大滔天,溏月以死谢罪,自毁元神也不会有怨言的,只是求陛下...至少不是与穗禾公主。”
润玉像并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说着,“本座心知溏月素来心悦你,所以特地在你们二人身上下了两生咒,从此你们二人便好好在一处,”润玉瞥了眼溏月,“你莫不是以为本座要你跟穗禾公主一起死吧,本座是要你们在一起,好好地,活着。”
润玉站起身,纵然身上满是血污,可他的气势丝毫不减,他低头看着两人
“这两生咒可算不得是什么害人的术法,被施咒的两人不仅可以心意相通,更是丝毫不能离开对方,一离开便会有最恐怖的噩梦。不过对于穗禾你来说,还有什么比跟一个小仙侍,还是一个从前心悦于你,现在...”润玉看了看溏月,“还不知心在哪里的小仙侍朝夕相对,心心相印更可怕的噩梦呢。”
“陛下!陛下!溏月求您了,不要,不要啊。我与穗禾公主如何能,如何能这般...”
“你要说你从来没喜欢过穗禾?难不成你要说你喜欢浣珠不成?我倒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喜欢。如今不是很好吗,本座饶你不死,还能让你跟你心爱的穗禾公主在一起,你难道不开心?”
“陛下!陛下!”溏月向前几步,伏在润玉脚下,“我已经欺骗了浣珠,我不能再...”
“欺骗?你以为你对浣珠就只是欺骗利用这么简单吗。你可知她很早以前就向我请旨为你们二人赐婚,为了你,她甚至不惜炼化自己的修为,忍受脱胎换骨之痛也要化为男儿身与你厮守。为了你,在暗无天日的天牢之中受着刑罚,而你,却心心念念着这位,穗禾公主。如今本座这般,也是为了你考虑。”
“浣珠为了你,做了这么多,而你,枉顾她的心意,负了她的一片痴情,却只想要一死了之?刚刚她就在你面前跳下天机轮盘,我想她大概是想以此求我饶你一命吧,你不想找到她好好向她赎罪吗?”
溏月闭上眼睛,任着眼角的泪留下,显然润玉的话对她有着不小的影响。
“润玉,你做梦,我死也不会让你这样羞辱我。”
“莫不是你觉得你还有自尽的资格吧。”像看一只蝼蚁一般,润玉勉强露出几分怜悯,“上古秘术又岂是你这一条贱命可以影响的,除非你能找到比本座更精通此法的人,否则任你或者旁人费多少的功夫,你都死不掉,你只安安心心地跟着你这忠心的侍女好好相处就是了。”
“旭凤,”润玉不经意地转过头,“看吧,我并没有要她们的性命。现在你可以带她们走了。”
旭凤扶起两人,只是她们二人,一个魂不守舍,另一个又受了伤,带她们离去怕是要花上一番功夫。
“对了溏月,”润玉的嗓音如鬼魅般在三人身后响起,“你与浣珠同住过的居所你可以常回来看看,没有人会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