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与天界不同,天界把守森严,魔界则是畅通无阻,任他什么鬼怪精魅,只要有胆子进魔界,只管进便是,进后生死全由自己担着。
锦觅望着忘川河上点点冥火,想起那年与旭凤一道收服穷奇时也是这位老人家撑的船,如今在这魔界的还是他们二人,只是一个成为了魔君,一个已快要成婚,都再不复当年年少时那般无畏了。
“这位姑娘好生面熟,老朽可与姑娘见过?”
不止见过,她还在这忘川找了许久旭凤的残魂。
“我也瞧着老伯面善,许是我俩有缘吧”
“哈哈,与我这撑船的老头有缘可没有什么用,姑娘生的如此美貌,怕是早有了心上人了吧。数万年前,我也曾见过与姑娘一样倾城的女子,看那容貌像是天界中人....”
不过还是那段她母亲与先天帝的陈谷子事,锦觅只管支着个耳朵,偶尔一两句溜进了她耳中
“...往昔再情深总归也都过去了,今夕亦非昨日,那所有的痴痴缠缠也不过停在了过去。”
“老伯指点,锦觅受教。”
锦觅是真的感谢这位老伯,想来这老伯已经想起了她,这番话作为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赠言,是足以让她感谢的。
只是,眼前这魔界怕是不太好进,两人的气息都太过纯粹,太容易引人注目,噗嗤君倒还好,他本为水蛇化身,身上的阴寒之气在这魔界中并不突兀,而她,嗯,怕是要使些法子。
她本想借法力抑制自己的原型,无奈这魔界瘴气压得她使不上力,到底是失了一瓣真身,不可同日而语,只得用了初来魔界时是兔耳,变作兔子精的模样。
魔宫很好找,整个魔界最大的宫殿便是,可是要在其中找到穗禾的住处却不易。锦觅二人分别化作水蛇兔子潜了进去。
她也没告诉噗嗤君她要作何,只跟他说找到了穗禾的住处通知她便可
“美人儿,我知道,你是看着穗禾与旭凤,额,魔君快要成亲了,心中有些过不去,我能理解,能理解。”
穗禾与旭凤成亲,说她心中毫无波澜是假话,只是她也看透,曾经再美好也只是停留在曾经了,做人须得往前看才好。
至于此遭她来魔界,是想好好看看那曾经最得天后宠爱的鸟族族长穗禾,也是旭凤除他母亲之外最可能维护的人,也是第三个最可能会使琉璃净火的人。
如今穗禾何其风光,路上侍女都在谈论,她与魔君青梅竹马,情真意切,为了复活魔君费劲艰辛,魔君也怜惜她,下月十五要风风光光地迎娶她。
本来,这些都与她无关。
只是她爹爹还在床上躺着,不言不动。之前她本以为是旭凤,一片冰刃刺进了他的胸膛,灰飞烟灭,只后来种种缘由她终究还是复活了他,但爹爹的仇始终没有一个结果,若是旭凤,她心知她不可能再动手杀他第二次,若是穗禾,害了她的爹爹,顶了她的功劳,最后还能与心上人美美满满。
那么她该如何?当年她能狠心捅下那一刀,现在面对这屡次陷害她的穗禾莫不是还会手软?
锦觅不想自己与旭凤的再次相见,会是她被提着耳朵拎到他面前,她使劲挣扎着,好不狼狈。
“君上,看这兔子倒也活泼伶俐,不如把它送予穗禾可好”
被拎着耳朵没法子看到身后,锦觅听声感觉穗禾离自己越来越近,佯装温顺被她抱在怀中,被她抚摸了半天。本想借着这机会探探这穗禾的底,她暗自透出自身的水系灵力进到穗禾的筋脉之中,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全被消融掉了,穗禾这只孔雀倒是来头不小。锦觅看准时机从她怀中逃出,惶然间挣脱了穗禾的耳饰,那是她爹爹的绝学水纹凌波掌留下的痕迹。
逃往宫门的途中,锦觅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她回头。
那是她与旭凤的眼神交汇
旭凤,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