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知道,润玉是在生气的。虽然他一如既往地温柔相待,但是锦觅感觉得到,润玉总有着一股别扭劲儿在。
具体表现在,最近润玉没有一次与她单独相处过,就算她邀请他一起用膳,他也都是借口公务繁忙拒绝。锦觅觉得,之前她宫中的仙娥说的那个衣不解带,在她宫中处理政务也要守着她的天帝陛下怕是另一个人吧。
在她身旁侍候的两位仙娥犹犹豫豫,似乎想要对她说什么。
“你们...想要说什么便说吧。”要是不说就不要用这种我有事一定要跟你说的眼神盯着我
“奴婢不敢,奴婢怎敢妄议仙上”那你倒是把你那个眼神挪开呀,我吃饭吃饭的很有压力呀
“其实吧....你们之前在墙角那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末了,锦觅还补充了一句“不止一次”
眼前的两位仙娥正是之前她头一次听见以自己为主人公的墙角的那两位,也正是因为她们俩,她与润玉也说明了心意,姑且算得上半个媒人了吧。看着她们这般欲言又止的样子倒叫她想起那日她俩义正言辞的模样,不觉有些想笑。
那位稍微娇软一些的叫浣珠,另一位面冷心热的唤作溏月,想来在这寂寞的天宫中也只有她们二人能对她“有所言”了吧。
“那,奴婢就说了。敢问仙上,现在是做什么打算?”浣珠到底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
“什么...什么作何打算”
“从前,都以为火神回不来了,我们想着天长日久的,仙上您也就与陛下这样两个人相携走过了。可现在重遇火神,仙上可会....”浣珠有些不敢说下去。
“可会与火神远走高飞,再弃你们陛下于不顾是吗”锦觅接了下去。
是了,所有人都在猜测她到底会不会跟旭凤离开,毕竟从前她与旭凤的事可谓是轰轰烈烈,如今旭凤重回,她理应抛下一切跟着他走才是,话本里不都这样写的吗。
两位仙娥手足无措的站定,心中的猜测原来都被伺候的主子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们担心自己会不会受罚。
“溏月是吧?你也如此觉得吗”
“奴婢虽没有这样的想法,可不免还是心存疑虑,仙上心中当真没有丝毫动摇。也请恕奴婢们多嘴,并非奴婢们妄议仙上,只不过,若是仙上没有这个想法,为何这几日都不与陛下在一处,处处都躲着陛下。”
哪里是我躲他,是你们陛下心中别扭着,不肯与我在一起好吗。
“那么,若换作你们两个,又会如何?”
“自然是去找陛下表明自己的心意了,告诉他自己已经完全放下前尘往事了,如今只想好好与他在一处。”浣珠心急道。
“仙上,你不知道,咱们陛下身边可从不缺虎视眈眈的人呢,别人不说,就单说陛下身边的那个邝露仙子....哎哟,溏月,你掐我作甚”
后来两位仙娥说了些什么她倒是记不太清了,她们俩倒是合得来,一个活泼机灵另一个沉稳冷静,看来她宫中以后倒也不会寂寞。
只是,想到她们的疑问,锦觅只得笑笑。
周围的人都觉得她永远也走不出旭凤的影响,她知道,润玉也这么想。说起来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润玉在别扭她在意旭凤,她又何尝不是在不满他对她的不信任。只是,总有些时候,她的心会突然的软下来,这几天,她从未在清晨发现自己没盖好被子,用的吃食也都是她平日里喜爱的,她知道,润玉一直都在他身边。
她从来都以为自己虽算不上境界有多高,但也勉强够得上看开这两字,但是今天恍然一想,其实她心中对于邝露的在意从未消散过。即使润玉已经跟她说过他与邝露没有什么,他心中唯她一人,绝不会再有天妃,但她心中还是不能释怀。她知道,邝露在他身边兢兢业业,劳苦功高,为他分忧解难,是个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明明知道这一点,她心里还是闷闷的。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如此在意吗,总是变得不安,总是希望对方能给自己多些再多些,她这种只能称得上半吊子的喜欢都已经这般难受了,那么润玉心中该是何种滋味呢
邝露候在书房外,面色如常,心中却想:近日来陛下总是心情不佳,处理公务也都是一个人呆在书房内,看来火神殿下回来的事还是给陛下造成了不小的问题,若是水神能来相劝几句不知情况会不会改变。随后邝露便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陛下这几天都没有跟水神仙上在一起,可见二人相处怕是出了什么矛盾,水神若是前来,不知是及时雨还是火上油。
邝露心中是有些失落的,明明自己也陪了陛下这些年,能影响陛下的到头来也只有水神仙上一个。
邝露抬起头,以为自己眼花了,面前的不是水神仙上吗,只是.....
“参见水神仙上,仙上,陛下此时正在处理公务,属下这就去帮您通传。只是,仙上您这身衣饰....”她记得,陛下是不喜欢红色的。
“嗯?这个?没什么不妥的呀。”
“..是”
润玉在处理公务,同时也在生自己的气,当时觅儿提出放过旭凤的事后自己不是坦荡的答应了吗,为什么在之后还是难以忍耐心中的憋闷,要疏远躲开觅儿,就算是要见她,也只敢深夜偷偷地去探望。
觅儿不知有没有生气,要是她生气了该如何是好,以后还会来见他吗
书房的门被打开来,他明明吩咐过不许有人来打扰的
“觅儿,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