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的情绪如阴云般,死死压在祝余心头,失去既白的恐惧,让她没了判断力。
祝余整个人极为焦躁不安,情绪烦躁,像无头苍蝇般焦急走过一个个路口,不停张望,却找寻不到,她抬手捂住胸口,压在心头的乌云,快要让她喘不上气。
扶住路边白墙,祝余茫然抬头,好看的眼中失了光泽,黯淡无光,来往人海茫茫,她却找不到既白了。
想到既白可能正在遭受伤害,恐惧如同藤蔓疯狂生长,缠绕在她心上,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手扶墙的动作过于用力,泛起了白,祝余仰头,刺眼的光迫使她不得不闭上眼睛,痛苦万分的咬住唇,嫣红的唇很快被咬出一道道红痕。
她不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既白还在等她,她不能自乱阵脚。
几个呼吸之后,理智回笼,祝余重新睁开了眼眸,带着锋芒的眼神,直刺偷摸跟在她身后的小鱼。
小鱼见自己被发现了,畏畏缩缩的从拐角处飞出来,自责的低下头,“对,对不起。”
是它没有保护好主人。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既白安危要紧,祝余深吸一口气,眼中忧虑渐深,迅速问道:“你可还记得抓走既白的人是何模样?”
先前是她太过着急,关心则乱,失了理智,竟忘了问最重要的东西。
小鱼用力点头,“记得。”
它的头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那一巴掌,它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既白未找到,祝余便不敢松懈,她很快找来纸笔,按照它的描述,画出一个人。
看着画上的人,祝余忍不住皱眉,怎么会是温如尘。
她看向小鱼,“你确定没记错?”
“没错,不会错。”小鱼怕她不信,大力点着头。
知道既白不是被曾经的仇敌抓走,祝余半悬的心才敢有片刻松懈。
祝余蹙眉,眼中浮现不解,但,温如尘为何抓走既白?
既白与他不过见过一两次,也无仇怨。
好在,知晓是何人抓走的既白,祝余心中有了方向。
祝余结印,一只白色灵鹤飞出,“留意温如尘”将消息传送给师姐后,继续马不停蹄的寻找起来。
她拿着温如尘画象,一遍又一遍的询问来往的人,“请问道友是否见过此人?”
摆手,“没有。”
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摇头后,祝余的心沉入谷底,细数既白消失的时间越来越久,心再度陷入慌乱。
祝余握紧了拳,面色如霜,眼中萃了冷意,温如尘,他怎敢?
温如尘到底将既白带去了何处?
她找不到他了。
“祝师姐。”
正思考着,这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
祝余抬头,来人是之前帮过她的杜若师妹,杜若正急切的朝她跑来。
还不待祝余开口,杜若便大喘着气,一口气说道:“温如尘在客栈。”
“师姐快去吧。”
伸手扶住她,道:“多谢。”
祝余转身,不过片刻,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祝余急切回到客栈时,温如尘已被时灵兮留在大堂。
她立刻向师姐投去感激的目光。
时灵兮无奈叹息一声,不在意的摆摆手,唉,师妹这道侣还真是命运多舛。
祝余几步来到温如尘面前。
温如尘面色镇定,淡定朝她一笑,向她打招呼,“祝余。”
“既白在哪里?”祝余面色不善,冷声道。
温如尘隐藏在暗处的手不着痕迹的一握,眼底神色阴鸷,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面上却极为无辜的眨了眨眼,“祝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祝余直勾勾的盯着他。
温如尘一僵,在她深邃的目光下,仿佛自己的一切都无处遁形,但他怎能承认。
温如尘避开她的视线,继续装作不知情道:“我真的不知道。”
祝余没了耐心,不欲与他废话,冷光一闪,长剑直指他咽喉。
“既白在哪里?”
温如尘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祝余居然为了一个废物用剑指他。
“祝余,我不知道。”
温如尘依旧嘴硬,但手心早已冷汗涔涔。
祝余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冷漠而又无情,毫不犹豫的将剑往前一刺。
顷刻间,一道血痕出现在他脖子上。
温如尘感知到刺痛,生命受到威胁,他心中也有了害怕之意。
“祝余,我是华清宗宗主之子,杀了我,华清宗不会放过你的。”
祝余认同的点头,“你说得对。”
温如尘松了口气,正以为自己说服了她,脖子间的刺痛却越发清晰。
“你说得对,但那是以后的事。”
手中的长剑力道又加重几分。
事关既白,他的威胁不过微不足道。
见他还是没有要说的意思,剑刃下的血迹更多,祝余冷声提醒他,“剑尊是我师父,玄清宗是第一大宗。”
温如尘面色一白,明白了她的意思,华清宗不会放过她,但华清宗也不会为了他而得罪剑尊和玄清宗。
温如尘仍不死心,“祝余,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废物而与我为敌?”
温如尘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比不过那个废物,祝余为了一个废物,竟要杀他。
听到他的话,祝余不悦皱眉,剑尖又刺入几分,“既白不是废物。”
是既白将她从魔爪手中救出。
她见过他拔剑的模样,也见过他挥剑的模样。
既白只是受了伤。
祝余知晓他是什么样的人,更不允许有人如此污蔑他。
时灵兮本是在抱臂围观,闻言,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瞅着她,仅有的几次见面,次次是师妹站在他身前。
师妹竟然还能说出他不是废物的话来,时灵兮啧啧摇头,师妹她爱得深沉。
师妹没救了。
祝余眼中杀意涌现,静静看着他,平静面容下,是她躁动不安的心。
温如尘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身上的刺痛,她眼中的杀意,他十分确信,再不说出那男子的下落,她真的会杀了他。
祝余眼神一变,像在看死人一般看着他。
温如尘怕了,大声道:“他在斗场。”
祝余收回了长剑。
死里逃生,温如尘正要松口气。
黑色剑影掠过,温如尘大叫一声“啊”,左肩切口平整,左臂已掉落在地上。
温如尘右手捂住鲜血喷涌的左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中的震惊逐渐转变为怨恨。
他都说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入目,却只见她的背影。
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