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那两个妇人就离开了。而回到楼云汐身边的苏长渊,明显松了口气。
楼云汐心里暗想,刚才来的那两个女人肯定身份有些不同,那些大院的人才会都起身和她们打招呼,态度似乎很恭敬。
不过苏长渊没有主动说什么,楼云汐也不方便问。而且其他人也似有默契一样,不在他们这些大院外的人面前讨论刚才那两人。
楼云汐却没有发现,文灵岚看苏长渊和自己的眼神带着一丝暧昧的笑。
回到了包厢,刚才那种神秘的气氛才算解除。大家又恢复了轻松,开始点歌、唱歌,楼云汐也加入了他们中。
文灵岚偷偷拉着苏长渊去了包厢外面。
“嘿嘿,刚才还想问你来着,现在你姐姐也看到了,你就承认了吧,里面那个是你女朋友对不?刚才看你那么紧张,难道你怕你姐姐反对?”文灵岚一脸八卦,狡猾地笑着问苏长渊,“以前从来没有见你带过朋友出现在我们面前,更别提异性朋友了。你就招了吧。”
苏长渊却是一脸平静,说:“如果是女朋友,我会正式介绍给你们的。她就只是朋友的妹妹,我是带她出来见见世面的。”说着,就转身想回包厢去。
文灵岚一把拉住他的手:“你骗得到我,骗得了你姐姐吗?你的家人可是一直盼着你早点结婚的,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就认了呗,怕什么?”
苏长渊听了,一脸无奈,心里微酸:“都说了,是我女朋友的话我会发喜糖的。不说了,进去了。”
不过他心里也是担心,虽然他刚才提的要求姐姐也答应了,可他还是放不下心。
他们进去的时候,楼云汐正好在唱她点的歌,没有注意到他们进来。
……
一趟国际航班的头等舱中,凌介霆正坐在闭目养神。
这次回了G市,凌介霆处理了几天工作,想回北方的时候就接到Steve电话。凌介霆这才想起,Steve的婚礼是在这个月中,作为凌介霆长期的、重要的合作伙伴,凌介霆必须去加拿大参加婚礼的。所以,凌介霆只能暂时放下言凊的事,飞去了加拿大。
也是凑巧,才下飞机凌介霆就发现手机突然坏了,怎么试都无法开机。最后,凌介霆只能找公共电话打给Steve,让他派人来接自己。Steve的司机将凌介霆送回他在加拿大的分公司后,凌介霆才让人补买了手机,插入了原来的电话卡。
于是,他不知道就因为这样,自己错过了楼云汐的那两条信息。
参加完Steve的盛大婚礼,凌介霆就想马上回国的,可此时Steve的人却在英国意外地发现了一份重要的文件。凌介霆听了,直接买票又飞到英国伯明翰,和Steve派在那里的人接触,拿到了一份作废的、楼云汐的死亡证明的复印件。
从证明上看,其实在三年多前、也就是言凊离开那年的五月份,楼云汐就去世了。只是,楼风清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又让这份文件作废了,使“楼云汐”这个人复活了,顺利让言凊顶着了楼云汐的身份入了英国国籍,又以楼云汐的名义又去了伦敦读书、生活。
凌介霆握着复印件,没有任何旁人意料中的情绪激动的表现,他早就知道楼云汐就是言凊。虽然有了这份证明,从法律程序上也证明不了什么。不过,这次楼风清应该无法抵赖了吧。
拿到文件,凌介霆又马上赶回国准备找楼风清理论,所以他没有回自己的城市,而是直接飞到北方找楼风清。
下飞机时已经是傍晚了,凌介霆没有去关镇勋那放下行李,却迫不及待地打车去了市中心。
路上,凌介霆打了电话给楼风清,约他晚上在一处咖啡厅见面。然后,他又给了电话给关镇勋,告诉他自己回来了。
接到了凌介霆的电话邀约,楼风清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没想到,凌介霆消失了不过两个星期,居然又回来了,而且还指名道姓要见自己。
这天是周三,楼风清电话和女儿“请假”后,就自己开车去了凌介霆指定的地方。
走进咖啡馆,楼风清一眼看到一脸疲惫的凌介霆。而凌介霆见到楼风清后,却马上精神了起来,看着他在自己对面坐下。
服务员马上上来,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加一杯什么咖啡。
楼风清点了一杯温水,看到凌介霆面前的两个空咖啡杯子,笑了笑:“喝这么多咖啡,看来你很累啊。怎么,回去后发现事情很棘手吗?既然放不开,怎么又过来了?”
凌介霆没有和他废话,直接把那份死亡证明的复印件摆在楼风清面前,一言不发。
楼风清瞄了那张纸一眼,内心剧震,但是表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说:“原来,你去了英国。”
“现在,你肯承认楼云汐就是言凊了吗?”凌介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已经握成拳头,青筋迸发。
“不错,她就是言凊,但那又怎么样?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以前所有人了。”楼风清淡淡地笑着,依然有恃无恐。
“你对她做了什么?催眠?!”凌介霆强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咬着牙一字一眼地说着。
“你错了。她昏迷几个月后后,待胎儿从她肚子里取出、用了药、再清醒过来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受凉高烧、妊娠贫血……一系列妊娠并发症一次性全部爆发,医院早早就下了病危通知书,她能活过来,已经是一次奇迹了。”说起往事,楼风清也不由心惊胆跳,然后抬起头,冷冷地看回凌介霆:“是你!是你让她受了这么多痛苦,她的体质根本不适合怀孕,你却任由她被掳、受辱、怀孕……”
凌介霆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些,想到言凊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他浑身的血都凝固了,觉得身体如陷冰窖中。
他脑子里顿时一片混沌,口中喃喃道:“怎么会……”
“怎么会?呵呵,你还不清楚吗?不是你,她会受那次侮辱,会怀孕,会想逃开你?你和你那个医生手下的对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呢。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又没有说什么?”楼风清邪肆一笑,顿时整个人耀眼非凡。
“什么?!”
凌介霆回想起那晚和邢少然的对话,全是自己对是否保留胎儿的犹豫。言凊听到了那些?他真的不敢想象言凊听到那些之后,会对自己如何失望。
一开始是自己口口声声说不介意的,要言凊不要离开。可是一听到言凊怀孕了,自己却又犹豫,不知道如何是好。凌介霆一直相信,就是因为自己的迟疑,才让言凊毅然决定离开自己的;没想到,她居然亲耳听到了自己的犹豫!
“医生说,有的人因为太痛苦,就会想逃避,会把让自己痛苦的一切根源藏到内心底处、遗忘掉。所以,她忘记了你,忘记了那些发生过痛苦事情的日子,因为你就是她痛苦的根源!”楼风清继续冷笑着,“所以,你还想回去她身边吗?你还想让她想起你,想起令她痛苦的一切吗?你确定?”
“不,不……”凌介霆举起手,抱住自己的头,痛苦万分。
楼风清冷笑一声,看着凌介霆低垂的头顶:“不想她记起以前的一切,你就不要靠近她。”
楼风清没有提言凊怎么会受凉发烧。那天晚上,言凊是为了拉喝醉的自己回屋子,又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睡了一晚才会发烧的,也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并发症,使言凊有一段时间成了植物人,完全没有知觉地躺在病床上几个月。
不过楼风清也没有骗他。
言凊不想记得凌介霆,不想记得痛苦的一切,所以才会失忆的。她的记忆,直接回到了未救凌介霆之前、她父母未离婚的那个时候。那时的言凊和现在的楼云汐一样,自信、乐观、单纯,是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才将言凊变成了自卑、多疑、悲观的一个人。
楼风清则是在她失忆的基础上,又找人催眠了言凊,让她忘记了自己是言凊、相信自己是他的堂妹楼云汐。否则,如果言凊还保留着那些记忆,找回她的老家,势必又会发现自己父母的离婚、母亲的惨死这些事实。
“找回言凊的记忆的代价,就是让她回到三年前那种痛苦不堪的地步。所以,如果你不想她再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往的话,那么,她就是楼云汐,不是言凊!”说完,楼风清站了起来,不等凌介霆再反驳,径直朝外面走去。
凌介霆用手捶着自己的头,他已经完全陷在痛苦和自责当中,不知道如何自拔,所以也完全没有发现楼风清的离开。
过了一个多小时,凌介霆才从激动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了。他默默拿起自己的行李,打了个车,直接又回了机场,搭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G市。
关镇勋接到凌介霆临上机前的信息非常惊讶。不过他很快就查到,凌介霆在离开之前是和楼风清见过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