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凊凊美女。”方晓颖不正经的开场白,引得言凊不由笑出来。
“怎么样,沙巴好玩吗?”言凊做好准备,听她对旅游的描绘和炫耀。
看之前她的朋友圈就知道,这家伙这趟旅行,完完全全已经玩疯了。难得,她还记得打电话给自己。
果然,方晓颖噼里啪啦的说了半个小时的旅途的见闻,兴奋不已。末了,方晓颖才问起言凊的近况。当听到言凊又遇到上次那个对她们英雄救美的男人,而且这次是将病倒的言凊送入院时,方晓颖嘿嘿一笑。
“那你们还真是有缘呢。怎么样,留了人家电话没?”
“当然,帮了我那么多次忙,要找个时间请他吃饭才好。”礼尚往来,是她一向和人打交道的习惯。言凊不喜欢欠人人情。
一边逛着,一边和方晓颖聊天,言凊很开心。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容光焕发,比接电话之前更吸引人。
“下次你遇到他,拍个照片给我看看帅不帅。”方晓颖可不放弃说服她。虽然之前言凊是遇到不好的男人,可不代表以后不会幸福啊。
可以说,言凊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和出轨的父亲已经断绝关系,几年没有来往;唯一的亲人——母亲也去世了;有联系的好朋友,又只有自己这个远在S市的人。方晓颖是有些不放心,甚至她还考虑过叫言凊去S市和她一起作伴呢。
“好,我会告诉他,我有个很漂亮的闺蜜,云英未嫁,很想看看他帅不帅。”
言凊也只有和方晓颖聊天时才会这么放松,还开玩笑。平时和公司的人说话,她都只是带着微笑,礼貌而又疏离;而和方晓颖聊天,她才能完全地放下自己的面具、心里的枷锁。
在当今这个社会,离婚的男人远比离婚的女人要吃香多了。不少离过婚的男人,还能找到个崇拜大叔的小妹妹、拐个小娇妻。而离过婚的女人呢,又有几个是可以幸运的话能找到自己的第二春的呢?不是再嫁个二婚的、比自己大一大截的男人,就是被人挑来挑去,最后可能还是一个人过完下半辈子。
而自己不但离过婚,还不能生育,估计男人知道了,都会掉头走掉的。虽然自己没有再找一个的打算,但想到这些不公平的现象,言凊也有些郁闷。这个世界,为何女人都要比男人低一等?工作上是这样,生活上也是如此。
结束了和方晓颖的通话,按着之前列好的购物清单,言凊找齐了要买的东西后,向收银柜台走去。周末购物的人很多,每一个柜台都大排长龙。
言凊一边想着男女的不公平,一边推着购物车排着队,完全没有注意到隔壁长龙中的令廷,正眼光灼热地注视着她。
待言凊付了款,拎着购物袋往出口走时,才发现前方也同样提着购物袋的令廷。似乎他比言凊早发现对方,正站在前方等着她。
言凊刚才还和晓颖说着这个人,没想到居然又遇上了。她不由问:“这么巧?你也是住附近么?”
“嗯,不是很远。”令廷脸上永远是温和的笑容,“我记得言小姐家离这还有点距离,我送你。”不容拒绝的语气。
“呃,谢谢。”言凊回家的确需要转个公车,何况还拎着这么些东西。“要不,今晚我做东请你吃饭,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几次帮忙,是要报答的。言凊不也喜欢欠别人人情。
“好啊。”令廷爽快的答应了,“既然你请,地方就由我挑了。”
“行。”言凊笑道,心里松了口气。
待到下了车,看到令廷选的吃饭地方,言凊愣住了,居然是沙县小吃。不过令廷已经走进去了,她也只能跟上去。
“其实,你不用帮我省钱的。”她喏喏地跟着令廷后面,说道。
自己收入不低,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来这种地方吃饭了。而对方是商人,又开着款不算便宜的小大众,应该也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吧。
“今天突然想吃这个。”令廷笑笑,不再多说。他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
言凊也只能跟着坐下了。
见面这么多次,言凊第一次认真打量对面这个人。令廷的声音有些低沉,但不难听,时常是带着温和的笑;他肤色不似那些久坐办公室的人那么白,小麦色,却很细腻;眉毛挺粗,单眼皮的眼睛不大不小,但瞳孔很黑,眼中墨色流转,似乎很清澈;鼻子坚挺,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唇很薄而颜色很淡;脸部线条立体,但笑起来很舒服,只是她见到的多是微笑,不知他大笑是什么样子的呢?
令廷当然注意到她探究的目光。几次见面,这是第一次她打量自己呢。不去注意一个人的外表,说穿了,其实也是一种拒绝的方式。今天她的探究,是否代表她的生活中已经开始接纳自己了?
看看墙上贴着的大幅菜单,依然来来去去那几样。言凊点了一份云吞,令廷也叫了同样的,又加了份干饺和一份青菜。
“其实,沙县小吃有我不少回忆呢。”言凊感叹地说,“刚毕业找工作时,我和室友住在一个城中村,没有钱。那天刚刚找到房子,收拾了东西后很饿,出来吃的就是沙县小吃。那时只敢吃青菜米粉,两块钱一份,有肉的都不敢点。找到工作后,才敢请室友吃云吞。那段时间啊,我都瘦了几斤呢。”
想起那时候,自己虽然没多少钱,可和方晓颖一起找工作、努力工作,真是很开心。
“可现在,你还是很瘦啊。”令廷的眼睛在镜片后微闪,墨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心疼。
“还好啊,那时更瘦。”言凊笑笑,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中的关心。
也对,那时遇到她,披着长发,比现在还瘦。现在的她,皮肤白皙,精神的短发,多了一种优雅的气质和女人的成熟韵味。
言凊没有发现,令廷的眼睛看她的时候,闪着那点点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光,宛如夜空中远方的星子。
令廷也掩饰着,不敢一下表露太多。他吃得不多,倒是一直看着言凊在吃。能这样对着她的时间太宝贵,他不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