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池身子忍不住前倾一下避开了刀尖,气息立马就泄掉了,有些委屈道:“这是奇门师打造的机关灵器,必须要我灌注灵气片刻才能打开。”
奇门师是七大灵匠之一,擅长制作各种灵修士才能驾驭使用的奇形精巧之物,大至帝王墓穴封门机关,小至寻常修士的储物灵戒都出自其手。
石凌有些不好意思,这次倒是自己错怪他了。
同时也心叹灵修士的花样实在是多,这趟要不是自己找准了人,别说找不到机关所在,就算找到了也是野猪啃刺猬无从下嘴。
“我当然知道是奇门灵器,你给我快点!”石凌嘴上当然不会服输,义正言辞地催促道。
燕池自认倒霉,重新握上青花笔筒。
片刻后,只见笔筒上的祥云野鹤一下活了起来,云随风走,鹤翔天际。
青花绚烂间,只听“咔嚓”一声,左边墙上的千秋书架从中分开,现出后面的暗室来。
石凌立马就感觉到胸前的小树干一阵晃动,绿葫儿这是闻到肉香了。
他心里啧啧称赞着奇门师造出的东西有点意思,逼着燕池当先进入。
入室之时不经意间摸到那春秋书架,只觉触手冰凉,有一丝寒意直透指背。
看样子,这书架应该也是特殊材质打造,能隔绝灵气,不然绿葫儿早就大致摸清楚灵物的方位了。
暗室并不大,三面皆是框格架,摆放着大大小小数十个玉盒,地上散乱地堆放着一些用来暂时储存灵物的纳灵袋。
石凌顺手打开一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株碧水灵芝,芝叶肥厚,色泽深沉,一看就是好东西。
确认燕池没有耍诈后,石凌盯着燕池看了几眼,后者心中发毛,忙道:“都在这里了!”
石凌点点头,陡然出手一掌砍在了燕池脖颈上,在其将晕未晕之时,福至心灵般,用恰好能让他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少宗主需要的灵药总算是有了着落了。”
少宗主?什么少宗主?
燕池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不明不白地晕厥了过去。
石凌看到燕池一瞬间的迷茫,心里暗道难道自己猜错了?
原本他还想假装下是阴湖生那边的人,挑拨下灌下搅浑这潭水。可这种情况下燕池不可能作伪,怎么看上去感觉这家伙对阴湖生和少阴宗一无所知一样。
难道他和燕家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没关系?
若真是如此的话,自己斩他一根手指倒确实鲁莽了点,有些委屈他了……
石凌摇了摇头,不管自己行事是对是错,已成事实便无法改变,更何况此时也不是去理清这些头绪的时候。
他快速动手将框格架上的灵物搜刮干净后,翻墙而出,沿原路急速而回,找了个能看到燕家公院大门的隐秘之处歇息下来。
接下来,就是等了。
刚才匆匆忙忙的都没来得及捡点收获,他边等边一样一样将灵药取出来细数。
好家伙,足足有四十三株灵药,而且他一个外行也能看出有不少灵药精光浮动,品质明显不低。
不待他叫唤,绿葫儿已经吭哧吭哧地从小树干里钻了出来,像穿花蝴蝶一样在灵药堆里摇头晃脑地跳来跳去。
石凌好笑地看着这情绪异常高涨的小东西,心里叨叨着可别高兴过头疯掉了。
傻乐着的绿葫儿突然止住了动作,有些疑惑地弯腰一把抱起一支碧翠欲滴,表面布满了云雷纹的竹筒。
它将额头在翠竹上轻轻一触,呆了呆后,将竹筒搂抱起来,献宝一样嘿咻嘿咻跑到石凌面前。
竹筒太重,它想跳又跳不起来,只能踮起脚使劲把东西往石凌递过来,样子急躁得很。
石凌被它这猴急模样搞得有点懵了,这小抠门什么时候变大方了,竟然还能从自己碗里挑东西给别人?
他将信将疑着接过竹筒,用手一摩挲,只觉竹筒表面的云雷纹质感极强。
他摇晃了竹筒,明显能听到里面有液体碰撞之声,此外,好像再没什么出奇之处。
石凌有些尴尬,就算再好的灵物又如何,对自己来说可不就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半点灵气都察觉不出啊……
他刚准备放下,心里猛地冒出一个念头,直接一下抖直了身子。
这……这难道是那百千璃竹中才有机会出现一小截的通灵竹髓?
再仔细一端详,回想起以前在石爷和荣老处得知的信息,石凌愈发确信了自己猜测。
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啊!指不定这一堆灵药加在一起来也抵不上。
他梦寐以求的两样东西,一是天星石液,二是通灵竹髓,这都是跨入灵修门槛的必备之物,没想到会在今日以这种方式得到。
可惜的是,鸳鸯成对才是美事。有竹髓没石液,通灵而不识灵,还是没用啊……
石凌叹了口气,看到脚下绿葫儿正惦着脚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它的头道:“你倒是眼力劲好,只是这东西我现在要了没用啊。这应该也是灵物吧,我看还是整点实在的,你喝掉弄点生机液出来。”
绿葫儿拍掉石凌的手,一脚踢在他身上,好像是有些生气于石凌的目光短浅。
它把竹筒往石凌一推,漆黑的小眼睛里满是坚决之色,不容反驳。
石凌拗它不过,念着自己喝了倒也算为将来打基础,便用玉刀撬开了竹筒。
一阵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立马晕散了出来,只是闻着就令人神清气爽,石凌眯着眼往里一瞧,竹筒里积着大半筒像陈年酒浆一样的粘稠液体。
石凌小抿了一口,立马目瞪口呆惊为天人欲罢不能。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到如此令人意犹未尽的的东西。
入嘴之后,那股幽若深谷兰花,清香细腻的味道瞬间便化了开来,浸润到皮肉筋骨,似乎每一个毛孔都一下子通畅开来。
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石凌刚砸吧着嘴巴还想再来一口,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腿一软就要歪倒在地。
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跟当日在山魈洞里连灌几口猴儿酒后的反应一样啊!
自己这分明就是……醉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