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和付云谨的初遇是从一场勾搭开始的。
她是魔教上一任教主的女儿,地位高贵,受人尊崇,教中人都唤她一声圣姑。
许是教中风平浪静的日子过多了,觉得甚是无趣,想出去闯闯,就留下几个字给十岁的侄子教主,自己飘飘然离去。
江湖甚大,被她玩得风生水起。如传言中那样,她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也杀了许多正派中人,但她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那些人无耻,伪善,该杀!
就这么浪了一两年,看着别人家侠侣相亲相爱颇为羡慕,便想着找个俊俏小郎君,也过几天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魔教中人,男女关系颇有几分混乱,特别是魔教女子,简直可称淫/乱。
之前有个女子,自持生得妖艳美貌,便想爬到教主床上。可被教主一掌拍了出来,拍了个半死不活。
要知道,林知夏那侄子教主当时还不足十岁啊!也不知道鸡儿能不能硬,那女子也是极为想不开,竟然有这等想法!
她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贞洁什么的也不是很看重,但第一次总想着找一个身心干净的男子。她生得好看,倾慕她的男子也不少,可是没有一个满意的。
某一日在酒楼喝酒时,听到楼下人声喧哗。
垂眸望去,见得一个白衣少侠从恶霸手中救下来唱曲儿的小姑娘。好一出英雄救美,好一个翩翩郎君。他白衣玉冠,挺拔如竹,面上常带三分笑,颇使人如沐春风。
林知夏烦恼该怎么勾搭他时,忽然间福至心灵,想起《潘金莲与西门大官人》中二人初遇的场景——可是这店里的窗户是竹帘的也没有撑杆啊。看着手边刚买的绢纱团扇,突然有了主意。
她拿着团扇轻轻向他掷去,扇子坠到他肩上,又轻飘飘的落地。那绢纱扇虽没有什么重量,可足够引起他的注意。他弯下腰将扇子捡起,略带疑惑的望向窗口。
林知夏对他笑了笑。
她在魔教长大,浸淫风月近十载,她清楚怎样笑才足够勾人,她也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儿。要妩媚而不自知,明明是在勾引人,却要满脸的天真无邪。表现出这种单纯,对她这种未经人事的少女而言,真是游刃有余。
果不其然,他有刹那的怔神。但随后反应过来,也对她回之一笑。
他拿着扇子上楼,问道:“这扇子,是姑娘的吗?”声音温润悦耳。
她发现他近看更是俊俏,悬鼻薄唇,修眉俊目。肤色很是白净,一双眼睛不知为何也是极淡的颜色,与旁人稍异,但根本无损于他的容色,反添华彩。
她接过扇子,指尖轻轻碰到了他的掌心,掩面笑道:“谢谢公子。”
初次相遇,并无过多交流。但林知夏知道这已足够,因为她已经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后来她打听到他就住在这家酒楼,她便也在此住下,还多次创造机会与他相遇。
付云谨这人,看似温润如玉,实际上是块久攻不下的臭石头!不管他们相遇多少次,他始终一副谦谦有礼,淡漠疏离的模样,他们的关系始终没有任何进展啊。
林知夏为了他,一直在装温柔体贴的淑女。可是,她为他做菜,烧掉了厨房,为他弹琴,拔断了焦尾,为他绣花,差点把十根手指缝在一起!
放弃啦,不干啦,当个淑女累死啦!尼玛累死累活跑前跑后到底图个啥?拜拜吧,再见啦,彻底放弃不干啦!天下男人那么多凭啥只盯他一个呀?
这么一想她就想通了,太累了,不想在这一个男人身上白费心思了。以前她可是自由自在的小妖女,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都快成为一个独守空闺的怨妇了!
不过在临走前她要做最后一次努力,看能不能睡到他,睡到了最好,睡不到拉倒。
趁着夜深人静,在他窗户上戳了个洞,吹了点迷烟进去。她偷偷溜进来,看着床上的人影就想往上扑!谁料付云谨根本就没中招,抬手就把她给制住了。
“谁?”他的声音响起。
“放手。”
“林姑娘?为何是你?我记得你是最知礼的人,为何闯会入男子的房间?是不是走错了?”
“知礼你大爷啊知礼!”
“……”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骂脏话,一时间他竟愣住了。
林知夏趁着他愣神,挣脱开来,退到一旁。语气颇有些冷的开口:“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付公子做这样的事了,以后决计不会再打扰,告辞。”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
第二日,睡得很好的林知夏去下楼去吃早点,推开门正好遇见付云谨也出来。
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懒得打招呼。干晾着他准备施礼的动作,有些尴尬。要是以前,她一定会先笑魇如花的和他问好。可是现在,她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她这人就是这样极端,要么视你如宝,要么视你如草。一旦不想费心思去讨好一个人,就真的不会在他身上再费一点心思。
付云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略有些惊讶。见她独自一人坐在窗边,便走过去,掏出怀中的珠钗,“这是…林姑娘昨夜落在我房里的。”耳朵不禁泛起了红。
她随手接过,“多谢。”冷冰冰的一句话,目光都懒得施舍他三分。
他明显的感觉到她对他态度的变化,微皱了皱眉。
她点餐点时和小二有说有笑的,就是不和他搭话。用完早点后,看着她进房间背了个包袱下来,他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林姑娘要去哪儿?”
“和付公子有关系吗?我自然是去我想去的地方,难不成付公子也要跟着去?”说完,毫不留恋的走了。
以前都是他去哪儿她便去哪儿,现在他还未动身,她便要舍他而去。
付云谨轻叹一声,琥珀色的眸子暗了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