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从空中掠下,停在了一只手臂上;
手臂的主人是个秃顶的大胡子;
他坐在凉轿上,被一众带着枷锁,满身伤痕的奴隶抬着,从树林里走出,在他周围,是无数手持武器,衣着破烂的凶神恶煞。xiashucom
“走,想得美!”
只听这人笑道:“哈哈哈哈,今天,我们丐帮是双喜临门,是宝物得拿,仇也得报!”
“嘿,想的挺美,就怕朱帮主眼大肚子小,吃不下这么多呀。”齐平反唇相讥。
“那再加上我们呢?”
话音未落,又是两拨人从后面围了过来,与丐帮众人呈三足鼎立态势。
“排帮帮主、盐帮帮主……三大帮竟然来齐了,就不怕在这儿全军覆没吗?要知道七大派里可有不少都跟你们有仇呢!”齐平咬牙又道。
排帮的帮助是个穿着开襟小坎肩的壮汉,他冷哼一声道:“这就不劳你这朝廷鹰犬操心了。”
“就是,你若是带着朝廷的兵马,我们自然要暂时避让,但就碰你这个所谓神捕嘛,嘿嘿,这些年盐帮杀死的捕快没有八百也有一千,还真没杀过带‘神’字的!”一个身着丝绸袍子,带着硕大玉扳指的家伙恶狠狠道。
齐平面上闪过一丝不甘心,但很快又平复了下来。
他将“踏天履”扔回张舒畅手上。
“看来这东西我是消受不起了,走!”
说着招呼着众人就要离开。
“诶,你可不能走。”丐帮帮主又让人将他们拦住了,“你们这些家伙速度这么快,真让你们跑掉了,万一心有不甘找我们报复,那可就麻烦了。”
盐帮帮主闻言点了点头,“还是朱帮主考虑周全,确实不能放虎归山!”
齐平环视一圈,与被包围的另五人一番对视,然后对三个帮主说道:“你们会后悔的。”
“我长这么大就从没……拦住他!”朱帮主突然嚎了一声,却是齐平拿着铁尺向他冲了过来!
众多丐帮的宗师向他迎了过去,试图拦住他,但立刻就被候四等人先行拦截;
一时间,人影对残影,彼此斗了个半径八两。
其他帮众支起许多长长的钩镰,拉起一片片落网阵,压缩着轻功高手们的躲避空间。
此刻张舒畅重新掌握了“踏天履”,而这宝物之前的加速效果还没有消退,于是他立刻带着东平往其他地方突围!
东平这时候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内脏和骨骼才刚有愈合的趋势,行动都仍然很困难,就更别提去战斗了;
所以此时它的命,就只能靠着张舒畅了。
而此时的怪盗很矛盾——他要是拿着“踏天履”,绝大多数追兵都会对他们围追堵截;
但要是将“踏天履”丢掉,失去了鞋子的异力加持,他们又根本逃不掉!
他载着东平躲过重重暗器,在渔网阵、铁索阵、棍阵中穿梭来去,与诸多宗师高手纠缠着,寻找着逃离的机会。
可惜机会一直没等到。
相反,他开始不断地受伤!
人总会犯错;
像他这种拼尽全力跟大宗师对拼一击,搞得自己一只手被废,五劳七伤的,犯的错就更多了!
再加上他唯一健康的手,还得提着一个沉重的,需要保护的累赘,导致他处处受制于人,对两帮之人毫无威胁可言,让他们得以放心大胆地尽情发起攻击!
消极的躲避,如果不能真的逃走,那就算再厉害,也是找死行为;
战斗刚开始没多久,他身上就插上了三根钢针、两把飞刀,利器造成的伤口更多,让他的衣服都变成了渗血的破口袋。
血液飞溅,落在东平的身上、脸上……
看着张舒畅的惨烈模样,东平一咬牙,喊道:“放我下来吧,我们一起杀出去!”
张舒畅听了,答非所问道:“你水性如何?”
拥有【自由呼吸】技能的东平自信道:“好得不能再好了,进水跟回家一样。“
“那就好。”张舒畅笑了笑,随后一箭擦过他的脸颊,疼得他笑容一抽,“在南方凤山梧桐崖老树正下方三丈的位置,有一个山洞,我在里面藏了一部传承,你把它取出来,找个德行好的传授了。“
“不是,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东平有点不祥的预感。
“还有,我的老婆叫希小月,女儿叫张映月……你以后要是有空帮我找一找。”
“你要找自己去找啊,我帮你算怎么回事?”东平有点想挣扎,但又怕影响他的行动,导致受到更多攻击,于是又劝道:“老头,快把我放下来吧,我感觉好些了……”
“那好,你拿剑帮我防住一边吧。”说着他接连几个跳跃,落到了一棵树上,停了一下。
东平趁着这停顿,从身后拔出龙殇巨剑。
“准备好,要开始了!”
张舒畅再次提着东平背后捆住剑鞘的皮带,带着他径直往河里冲去!
两帮的人意识到了他们要跳河,盐帮的赶忙上前拦截,无论是暗器、箭矢,还是手上的兵器,全都向两人丢了过去!
东平虽然受伤颇重,但靠着巨剑的宽大,以及【硬化】技能,终究守得滴水不漏;
随后他就感到提着他的人踉跄了一下,一些温热的液体又溅到了他身上。
他猛地一回头,发现张舒畅另一边简直惨不忍睹……
他受重创的手在来回抵挡袭来的武器后,终于彻底断掉了;
那边的眼睛也瞎掉了,身上也多了好几把飞刀,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
老头沙哑地吼叫着,用尽一切力量向前狂奔,速度一提再提!
突破,突破,再突破,没有阵法捆得住他,什么高手也无法拦截;
此时此刻,他达到了有生以来的最快速度;
这一刻,他不是在跑,而是在飞,飞过一条由自己染红的血路!
眨眼,大河近在眼前!
“要记得我的话呀!”
这是东平听到的老头最后一句话,随后他便被掷向了涛涛的河水!
东平在半空看着河岸边越来越小的身影,刚想大声问他为什么不跳,就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带着腥气的河水灌了他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