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星拯救计划 第11章 第十一章 联姻

“非，今日便是你迎娶祭姬的日子。王上如此看重，日后你要好生努力，报效王上。”

嬴非的父亲，特意来到秦邑参加长子与祭姬成婚仪式的大骆，感慨地对儿子说道。

“非定不负大王厚望。”嬴非自然点头应是。

新王对他确实不错，为他挑选了一位身份尊贵的妻子联姻。

甚至于，成婚之后，嬴非也不必继续坚守已经上了正规的汧渭之间的牧场，新王已经将他调往宗周，表露出更进一步重用的迹象。

而这一切，看似进展迅速，实际上距离先王孝王驾崩，不过短短三年而已。

至于三年里他是怎么一路升职加薪娶美姬的，这就是一个发展离奇的故事了。

三年前，先王在位第八年，因病骤崩，追谥孝王。

孝王之前，大周天子皆生前称王号，就如前朝大商的历代帝王称帝乙、帝辛等日名一般，大周天子也直接以文王、武王、成王等王号自称。

历代先王皆行生前称王号以彰品行、功绩的举动，到了孝王，却与众不同了。

毕竟是唯一的非嫡长继位的天子，行事不循先王之例，或者不能享受某些正统天子能享受的，也属正常。

孝王之谥，代表朝臣卿士以及诸侯，都认同这位天子的功绩。

只不过，认同功绩是一回事，不让孝王子继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经过孝王八年的励精图治，提拔嬴非养马，施行马政，又委任申侯或联或御犬戎，终于让大周恢复了穆王、共王时代的荣光。

既然如此，那么当初被部分诸侯、卿士认为品性同其父懿王一般过于仁柔、无以担负大周重任的王子燮，也能重新本就属于他的王位了。

王位的传承，在孝王之时发生了紊乱，两系各有支持者，交接传承当然不像宣传出来的那么温良恭俭让。

但是嬴非消息闭塞，知晓的只有那些大贵族们愿意放出来让天下人知晓的消息，既然如此，他也不必硬去质疑，破坏大周王室尊崇礼法的表象。

更何况，孝王提拔了一批包括嬴非在内的人才，王子燮重新登位之后，如荣伯、厗伯父这种孝王因根基不稳而大为倚重的卿士、武将——毕竟传统的王室三公重臣如周公、召公，都是世袭，自然更遵循周礼正统——在朝中原本担任的是三公九卿级别的高级官职，如今只好将尊位重新让给原本的那一批卿士朝臣。

但是，在荣伯这种本有封国的诸侯国君之外，像嬴非这种低级官吏，新王反而特为简拔，表现出一副要延续孝王善政的意图。

嬴非为王室养马，省去了王师作战无马可用的僵局，除了穆王之时造父曾为其养马，近些年王室马匹要待诸侯进献，原本慑于大周王师之威而有进献贡物的戎人，在懿王之时，莫说进贡，都差点攻至国都！

像他这样于大周有利的低级官吏，孝王简拔了一批，他们对朝中高级卿士的影响本就不大，新王继续任用，更是让人称颂其德。

嬴非作为孝王选拔的贤才的典型，又养出了祥瑞——孝王驾崩后，这祥瑞的源头又兜兜转转被追溯到了王子胡出生的时候，自然，这又变成了新王一脉正统性的明证——便被当成了典型。

如果不是嬴非自己心里清楚，新王和他有默契，自己也算半个新王的人，就这种看重的力度，铁定为新王的看重暖心，再感性一些，说不定还要视为知己者死。

但是一旦明晰了这里头有默契，嬴非就不像其他人那么淳朴易感动了。

当然，有一点还是要夸一夸新王的。

说到做到，说要为嬴非介绍联姻对象，就真的替他在朝中开始物色。

基于这个时代贵族们早已遵循的同姓不婚原则，嬴非要成婚，他的妻子只能在姬姓、姜姓、姞姓、姒姓等贵女里选。

周王出手，那么给他的自然是上上之选。

自从有了封邑，又有申豹作为中间人后，申姜对嬴非的排斥就不那么明显了，而申国方面，对嬴非与姜姓贵女的联姻也没什么不愿，他保底也能娶个姜姓申氏的贵女，或者与申国同为姜姓四岳又在畿内的吕国贵女。

周王为他安排的对象，比他的保底还要高不少。

非但是姬姓诸侯国，还是地位重要的朝中重臣之女。

现任祭公之女，周公之胤，一下子就让嬴非和朝中不少大卿士拉上了关系。

初代周公姬旦有八子，长子伯禽封鲁，次子继承畿内周邑与朝中周公世职，其余六子，也统统受封诸侯，分别就封凡、蒋、邢、茅、胙、祭。

周公的地位在那里，他的子嗣们，不论就封的是大国还是小国，但在朝中的地位绝不算低，甚至可称一句权位甚重。

和鲁侯、周公二系相比，周公余子的诸侯国算是小国，但地位在大周绝对重要，彼此之间，相较于晋、虞、蔡等同宗诸侯国，又多一分亲近。

除周公、召公在大周王庭世袭三公外，历任天王身边，又有井公、益公、邢公、祭公等诸侯国君在朝中任职，被任命为三公。

祭姬出身的祭国一系，初代国君祭季以幼子的排行，仰赖父亲周公的地位，在朝中便居于太史这样的高位；二代祭公继续在宗周任职，成为昭王重臣；三代祭公仍居宗周高级卿士之位，为穆王所重；及至如今，本爵不过伯爵的祭国国君，依旧在王庭之中担任高级卿士，被人以祭公相称。

这样的联姻对象送给嬴非，别说大骆了，就连申侯都震惊于他的好运。

要知道，姬姓诸侯国多了，姬姓贵女就不值钱了，像祭姬这样，在这个时代背景深厚的贵女，嫁给嬴非，真的算是下降了——不然的话，齐、吕、申、许、宋这样大型、中型诸侯国里先找一找，完全可以找出比嬴非身份高的合适人选。

这场联姻，嬴非血赚，因为他娶的不是祭姬一个夫人，还有祭姬身后的家族势力。

嬴非有本事，再加上如今朝中有人，出头的速度就更快了。

大婚之后五日，嬴非就带着新婚的夫人启程前往宗周，开始他的履历新篇章，为他扩大封邑、加官进爵攒实力而奋斗。

嬴非受封秦邑后，在汧渭之间牧马，官职高于寻常圉师——毕竟他已经踏入了士的行列——职责又与掌牧地田事的牧师、掌养疾马攻马疾的巫马、掌赞正良马而齐其饮食的趣马都有相似的地方。

也就是说，孝王让他参与马政主要的养马、繁育等工作，相当于在朝中新造了一个官职，但是级别还是与牧师、巫马、趣马相同的下士。

这些下士作为主官，手下又分别有皂、徒、医、胥等职官，嬴非手下也有那么一批人。

入宗周之后，嬴非作为专业人士，简单地在掌管王马事务的校人、驾驭王之副车群臣从车与使者之车的驭夫二职上干了干，就升任为上士之职的田仆。

这升官速度，简直堪比火箭，光幕外的观众都看傻了。

而且鉴于嬴非的家学渊源，以及联姻附加的妻子背景，根本就没有人对他奇迹般的升职速度有置喙。

毕竟嬴非单独主政一方，为孝王分忧，这是宗周低级官吏——起码是隶属于夏官司马这一体系的官吏们共知的——有如此才华，升职快一点也是正常。

或者说，嬴非居然按部就班还在校人、驭夫职位上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实在让人敬佩。

毕竟我大周，就是世卿世禄，别说嬴非这种才华横溢、自赚爵位的级别，就是只有背景，骤登高位的事情，也是正常。

新王对嬴非也确实看好，田仆之职，他也不会干太久，在短时间内，他的最后一任职官，应当是道仆，与田仆同为上士。

再往上升，就是王室的大夫了，职官比他的封爵都高，在这一点上，嬴非的资历还是嫩了。

不过上士官，也有区别，田仆负责为王驾驭田路，也就是在天子田猎、巡视野地的时候才有出场，而且职官人数满员是十二个，想在这个职位上见到天王，可能性比道仆不知道要低了多少。

毕竟道仆的职官人数虽然也是满员十二人，但负责的是为王驾驭象路，在早晚上朝或燕游时进出的时候出场，这得见天颜的可能性不就大多了？

嬴非快乐地在大周奋斗，当今周天子在孝王继位之前被人诟病同乃父一般仁柔，但如今却成了美德，诸侯、卿士对天子的这种品德大加称颂，而有一个仁厚的天子做上司，更是为朝臣卿士们喜闻乐见。

但是呢，老实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对诸侯宽容，只能让他们口头上称赞，但是行为上，却是蹬鼻子上脸。

新王三年的大戏，从王母舅纪侯入觐开始，拉开了序幕。

纪国乃大商时期便存在的方国，入周后，又受周王策命，但一直到齐国的扩张之势威胁到了纪国，纪国才逐渐地向王室靠拢，表露出亲近臣服的迹象。

而共王、懿王对纪国的亲近欣然收下，王伯姜成为懿王后，诞育新王，则是纪国收获的意外之喜了。

正因如此，先王之时，新王失位，纪国作为母族对王子燮也表达了支持，成为了他的后盾，新王自然投桃报李，登位之后，少不了母族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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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周公给后代留的政治资本，真的好多，他的八个儿子全部封为诸侯，而晋国的祖先、成王之弟最初受封，成王还是不情不愿的，还有之后的西周中后期天子的子嗣，除了长子和个别儿子，几乎就没有诸侯可封，就像周孝王，他好像就木有封国，借着穆王少子的身份直接以宗室长辈登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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