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文明如诗月 第41章 自由支配

姜久寻却是沉吟了一瞬：“是……没有人工授精的操作对吧？”

“也不是完全没有。”凌西微微皱眉，随即笑着调侃，“但确实不多。要使动物没有压力恐惧的情况下进行，很难确认，我们不赞成使用这些方法。”

“所以这里草原上的牛羊自由放养也自由□□。”姜久寻不禁又泛起对于效率对于成果的心理追求，她感觉有些效率低下。

“是的，即便有发情期，也不是所有牛羊都愿意□□的。”尹钞星伸手搭在眼前遥望了一下，只觉得天色越来越阴沉，“每个个体都有差异，牛奶在营养食谱中不需要大量存在。”

“掺点淀粉和水，产量就大增了。”

看到身边人的眼神都直勾勾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姜久寻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开玩笑的！”

还没有人笑呢，奶牛动了一下，一脚就踢到了姜久寻的腿上。

“它都听不下去了。”尹钞星皮笑肉不笑的表明这个冷笑话并不好笑。

姜久寻沉重点点头，确实牛缘不太好。

看着广阔天地之下成群结队的牛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动与活力，这里可以让时间慢下来，思绪放轻松。

“加把劲了，雨要来了。”尹钞星拍拍伙伴的肩膀，面色也认真严肃起来。

凌西询问后得到不需要帮忙的答案，便摆手告别，冲姜久寻笑语：“我也想去调一下岗位，感受一下喂牛的生活了。”

姜久寻想到自己被牛袭击的事情，眯着眼睛摇摇头。

她暂时不想感受。

两人相伴走到列车站点，来时因为有事压在心头，姜久寻并未仔细审视站点的情况，这时一看，竟像个小型的悠闲俱乐部，家居用品一应俱全。

看姜久寻有滞留的**，又因着回程方向不同，凌西先告别而去。

外墙材质是透明的太阳能面板，站点内有着最合适的温度，无论站在何处，都拥有最开阔的视野。

因着材质特殊，当看大风景时，一切还不曾发觉，当有动物从一旁经过，一切会有微微的变形，动物的身体会有精细的方形分隔，仿佛万花筒展现的世界。

硕大的雨点开始砸在透明的外墙上，炸开的雨点也微微变形。

姜久寻将手指贴上去，感觉到墙体因为风雨而产生的震动传递到指尖上。

远处的牛羊躲避风雨也迈开了腿跑动，有头牛路过站点，歪头看了看姜久寻，在雨中甩甩头而去。

屋内的温度太适宜了，姜久寻趴在桌子上，看着远处摆满的书籍，有想读的**，但她不想动。

她忍不住想凌西的伤是怎么造成的，或许是剪裁时剪刀误伤的，或许是被山坡的枝条刮伤的，抑或是各种各样的情况。

但都不重要，因为凌西不需要向任何人来说她自己的事情，“解释”这种东西，如果不是互相在意，就是下位者容易陷入的误区。

眼皮开阖着几次，姜久寻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也伴随着白噪音。

姜久寻是自然醒睁开眼睛的，她惺忪的将手附在冰凉的墙体上，看到外墙毫无水迹，想来雨已经停了一会儿。

她慢慢伸个懒腰回头，整个动作都停留在了原地。

背后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穿的单薄，锵然的肌肉一览无余，她好以整暇的翻着书页，眼皮都没有抬：“醒了。”

姜久寻看着这位头发花白的健壮女人，丝毫不敢用对待普通老人的态度应对，她满身戒备：“书合……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跟着你来的。”书合的手指指着书上的文字，边念边滑动，“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姜久寻不自觉的想翻个白眼，她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无论是睡眠还是饮食，都已经做到了平衡，但是面对眼前这位平时并没有展露过形体肌肉的老人，她丝毫不敢懈怠。

“我真的不记得我们的过往。”姜久寻摊开手俯下身，双肘压在大腿上，“如果你非常介意这件事情，我可以来倾听并代入的。”

“就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作为旁观者代入？”书合起身将书籍小心的对齐摆放，觉得不够完美又重新挪动，“那可不行。”

看书合仿佛有强迫症，语气也满是威胁，姜久寻想避让，她看向车站入口，不知道多久下趟列车会来，等待按钮硕大的贴在墙边。

姜久寻上前拍下按钮，等待智能的列车协调时间。

她刚刚转过身，便见书合一拳照着面门打来，她惊慌中立刻偏头，躲过这一拳忍不住爆粗口：“你有病啊？”

“敏捷还行。”书合念了一句，突然一个肘击虚晃而来，姜久寻下意识双肘抱头，小臂顿时感受到无比的压力。

书合的面颊逼视着姜久寻，两人的小臂相贴互相竞力。

姜久寻咬紧牙关，只觉得小臂上的骨头承受了巨大压力摩擦得剧痛，她双臂颤抖，眉头皱成一团。

书合丝毫没有松力，肌肉因为用力展现无疑，她一步一步将姜久寻逼得贴到墙壁上，才猛然又不屑的撤了力。

姜久寻双手分别捂住小臂搓动，龇牙咧嘴的抽气甚至没空骂人，脊椎因为刚才的压迫都透着疼痛，什么世道啊，这位半百老人肌肉比林蓝之那家伙还大。

“一点力气都没有。”书合不满的喃喃着，“连我都挡不住。”

“你……”姜久寻一时语塞都不知道接什么话好，背上痛的她不想再靠着墙壁，便扭向一旁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她满面凄苦，兀自嘴硬：“我刚睡醒，没劲儿！”

书合大跨步走来，压迫感十足，姜久寻忙应激的站起身，心中是否互殴是否尊老爱幼是否正当防卫等等念头千头万绪的压了过来。

书合却只是上前，满目愁绪的握紧姜久寻的手腕：“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我又不打架，做什么非要一身力气！”姜久寻使劲旋动着手腕，即便皮肉拧动着却丝毫无法撼动书合的钢铁握力。

“回去把餐食蛋白质碳水增加百分之二十，每天负重加跑步。”书合没好气的甩开她的手，走去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外套，穿着遮盖住明显的肌肉，“真让人头疼。”

她刚刚说完，列车驶来的声音震动了大地。

姜久寻深深瞪了书合一眼，迅速上了车，本想躲避一下，书合却是紧跟着她的脚步坐在了旁边。

“干嘛非挨着我啊？”姜久寻满面愁容，“我犯了天条吗？还是你又想打我一顿？”

书合气势磅礴的瞪过来一眼，强硬的伸出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姜久寻本能的矮下肩膀躲避，书合却是手重的在她腋下一提，将动作纠正好，然后大力按摩起来。

“啊！”姜久寻短促的叫了一声，腋下卡的这一下真疼啊。

书合宽大的手掌覆盖在肌肉上，先是抚触感受肌肉的状态，然后逐渐施加压力，肌肉发出轻微的抗议，两人不善的目光撞在一起，又各自撇开。

“我可以拒绝吗？”姜久寻看着书合示意她转身的手势，窝窝囊囊的询问。

书合只是放缓了眨眼的频率，姜久寻就识相的侧身，从按摩这件事来看，书合对她的敌意是蛮奇怪的。

按摩完成后，书合闭目假寐，姜久寻目光望着她探寻了几秒，转头望向外面的世界，窗户外，是自然的世界，有鸟兽在列车附近出没。

列车到站的时候，书合一言不吭的在前，下了车展开飞行器就跃山而过。

姜久寻看着手中这个已经报损的飞行器，不悦的吐气让嘴唇发出嘟嘟声，负气爬山。

途中有展示的天幕上等待大家的投票，姜久寻仔细翻动下发现是下一次衣着的设计图，各种不同色彩不同样式的，她在工厂中也见过形似一二的，没有标注设计者，姜久寻选择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绿色宽松套装，屏幕上霎时变色，下面也多了一行设计者的名字。

她翻动着其中的介绍，位居榜首的设计将会在之后的生产中精细制作发给大家，而下面的添加按钮选择，则表示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传上自己的作品。

姜久寻若有所思，开始翻动自己的臂环内容，平日偶尔的轻嗡一声，竟是各种各样的投票，路上不少悬空屏幕也会提醒，而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并且觉得事不关己。

在山上随手拿了些东西吃，正哼着歌一步一步往山下去，姜久寻看到了孤零零落在山间的那个家屋，本来正在家门口和自己机器人聊着天的人看到有人路过，提早便揪着机器人进了门，像是以为没人察觉的模样。

“是个不爱见人的人呢。”姜久寻喃喃一句，继续摇头晃脑的哼唧着下山。

而在山下行走不远，她突然看到了另一条路，用菌网规划了一下，她吃惊的发现——有近路！有近路！有穿山而过的人行隧道，而她……爬了一整座山。

回到家的姜久寻想扑沙发没沙发，想扑床没床，她只能扑在地板上，发出一声牛叫：“褒姒！你认识书合吗？”

“无权限信息！”褒姒发出轻轻的嗡鸣。

“可恶！”姜久寻就地一个拉伸，爬起身子。

……

这日姜久寻将飞行器报损归还，回程的路上突然周围传出悠然的钟声，一声慢，两声快，最后一声极为急促。

姜久寻看到周围的人群们逐渐汇集，还招呼着人参与进去，一些零零散散的孩子似乎也很迷茫，在林子中左右徘徊。

姜久寻糊里糊涂的，便想退出这场混乱在旁观测，却正发现当初点心大赛上的亢姥姥也在其中，她也将目光放到了姜久寻身上。

“亢姥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姜久寻思虑着想融入其中，她凑近询问，亢姥姥却是摸摸她的头，格外慈祥：“待会儿就知晓了。”

人群分散成两拨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去，她跟着亢姥姥，经过高楼向后面的山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