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文明如诗月 第24章 年龄毫无意义

“或许是你和我不够了解你这个人呢。”林蓝之缓缓换个坐姿，“人又不止一面，且时时刻刻变化，你就站在我面前，我不需要去想象你是什么样的人，接触就好了。”

姜久寻放松肩膀，半开玩笑：“那如果你接触之后发现不喜欢呢。”

林蓝之灌着酒，默了半晌：“互相不喜欢的人，终究会分道扬镳的，哪怕是喜欢的人，陪伴也未必能终其一生，连妈妈都只能伴我半生。”

姜久寻坐下来，看着远处凌空的电影，发出疑惑：“这里的文娱这么丰富，为什么在影视方面很稀少？”

“并不少，只是汇聚在媒体厅内，从夕海那里我们认识到有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林蓝之皱起眉，“人类在有限空间内的虚拟世界中长期沉溺导致了非常严重的刻板行为，所以在妕安更希望大家能亲自感受真实的世界。”

想到自己时不时还试图从手掌上看手机的行为，姜久寻舔舔牙齿：“酒不算个好东西吧？科学研究显示它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林蓝之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姜久寻举起酒杯立刻接口：“不过所有的文化里都有酒精的存在，那就沉溺一下吧！”

听着喊口号一般，林蓝之嗤笑了一下。

有孩子冲向岸边，姜久寻如临大敌立刻站起身来，只见几只机器人略略挪动，孩子便缓冲着降下速来，咯咯直笑的扑到一个机器人身上。

“她看起来有七八岁的样子。”姜久寻观摩着小女孩儿，“不需要大人带着吗？”

“一定是超过八岁了。”林蓝之指指孩子身后跟上来的机器人，很敦实，“那是她的守护机器人。”

看姜久寻神情迷惘，林蓝之解释道：“孩子八岁之前身边必须时刻有成年人类关照。可以是妈妈可以是舅舅可以是姥姥，也可以是其他阿咪。”

阿咪便是与之没有血缘关系的其他成年女子，姜久寻心中又是觉得危险。

“八岁到十八岁的孩子身边可以只跟着机器人，只是在活动地域上也有所区别。”林蓝之放松的解释道，“她们互相联网，远远的就可以为了孩子的健康和安全互相调度。”

烟花在空中炸开，姜久寻抬头看，神女在空中缓慢行走，优雅端庄，仿佛倚靠在月亮附近，看终点正是下午去过的神仙庙。

身后突然传出银铃般的笑声，姜久寻诧异的转身看，只看携手的几个姑娘在水面上行走：“这是……”

她们伸手去接逐渐坠落的光灯，光灯却在她们的手上弹开，她们发笑的气息，将光灯推向更远的地方。

“她们踩着水面稳定器，”林蓝之看了一眼，“和飞行器是同种设计思路，只是增加了一项重量平衡，可以对人体重进行衡量然后控制动力。”

姜久寻站起身观察，却突然看到水面的空中爆发出一片火雾，火花闪出刹那的芳华，仿若浴火重生的凤凰。

凤凰余火在空中随着人的动作肆意泼洒燃烧，火星像瀑布一般从空中倾泻。

火花从空中缓慢落在水中，大多数在空中便熄灭了光辉，展现出一个背着大翅膀的人。

神迹一般的场面，只隔着短短的距离，可惜人的面目在天色下不甚明朗。

水中有月有火。

林蓝之眸中染上一丝无奈：“她就爱玩这个。”

“是谁啊？”姜久寻的眼睛蒙上一层崇拜，“好漂亮的场景。”

“是一个从信奉神鸟城邦而来的人。”林蓝之介绍着。

姜久寻刚问完，只见火光重新爆发了一波，映出了那个人的脸庞，正是第一次相见趴在树上的那个长发女子：“这景真美。”

“是啊。”林蓝之轻轻接话。

姜久寻饶有兴趣的晃着身体环视林蓝之，口中发笑：“你觉不觉得你就像一个机器人，为我解说我不理解的一切。”

林蓝之扬头瞧过去，也笑出声：“我愿意，不过我感觉只是在照顾孩子而已。”

“这么说会不会对我的智商有些侮辱。”姜久寻捏捏脸，只觉得触感还挺光滑，失笑道，“我都不敢厚着脸皮说自己是孩子，我有多大了？三四十岁？”

说完突然发现自己来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年纪，而且也没有任何人前来询问过。

遂自嘲的笑一声：“我现在连自己的自我介绍都说不出来，姜久寻，今年叉叉岁，来自叉叉，毕业于叉叉，擅长……”

“又不是你的第二世界，年龄毫无意义。”林蓝之散漫的回应着，“就是因为你没有完成第二次重生所以我才说你像个孩子，人不是只有外貌、年龄、地域和学历拼凑而成的东西，最重要的是……”

林蓝之郑重的望过去，用手中的酒瓶点了点自己的胸腔：“人的内在认同。”

姜久寻只觉得突然有些臊得慌，脖颈都感觉到一股有力的跳动，是人心灵上的贴近与契合。

“这点上我根本没必要为你担心。”林蓝之说着点点头。

姜久寻弯下头颅，拿着手中的瓷瓶去碰了一下林蓝之的酒瓶：“干杯！”

菊花酒举在了嘴边，姜久寻想着自己会不会因为喝酒引发什么病症，手上已经先一步将酒灌在了口中。

“也是，与其总是问问问，不如自己实践一下。”姜久寻点点头，自言自语的说出这么一句。

手中的这瓶菊花酒量非常少，姜久寻去翻看，其中酒瓶颜色、大小均是各异，想来是为不同的酒量、品类分开了。

她选着小瓶品尝，眼前一亮：“是甜的，好喝。”

林蓝之放下手中的空瓶，抿着笑意又开了大瓶，向她示意手中的瓶型：“这是起泡酒。”

姜久寻像是赶赴新大陆的人类，不多时便尝了不少口味。

“是葡萄酒。”

“啊天啊，这个好辣。”

“呼，这个是药酒吗？”

林蓝之好笑的看着眼前人一瓶又一瓶，唤来清洗的机器人，将两人喝过的瓶子放进去。拉住还在挣扎的酒鬼，向一个方向撤去。

姜久寻远远便看到了硕大的酒桶。

“别只顾着喝了，干点活儿。”林蓝之上前一步，取出其中干净的酒瓶，在大酒桶中分装。

姜久寻看着酒桶边的机器人，摸摸自己泛红的脸颊，语气逐渐愉悦起来：“可是她干的很好了。”

“过来接酒。”林蓝之将手中的细口小酒瓶递过去，“还能对准吗？”

“当然可以。”姜久寻歪着头，手稳稳的操作着，她抽空向上瞟了一眼，“你来用这个测试我有没有喝醉呀？”

“你突然变得太活泼了。”林蓝之垂下睫毛，眼底全是笑意。

姜久寻盖上盛满的酒瓶盖子，给机器人让开位置，笑意融在眼睛里：“喝了酒确实感觉开心不少，是变笨了吗？”

两人笑在一起，送酒的机器人装满一筐，开始吱吱呀呀的走向人群之中。

姜久寻一手扶着机器人的把手，一手拉着林蓝之跟着送酒的机器人走动：“我想去跳舞。”

“那就去。”林蓝之快两步走上前，手上用力如波浪般将姜久寻甩在了即将围圈的队伍之中。

前后的两人望着横插进来的姜久寻，笑靥如花，手一摆便将人挽着带入碎步之中。

姜久寻并不会跳舞，但她笑容明媚，笨拙的同大家学着。

她背后的姑娘看着她僵硬的步伐，几乎笑得没了眼睛：“阿姐啊，你要经常来跳舞！”

“好的呀。”姜久寻双手叉腰，正在努力的扭动腰臀，不需别人来说，她都知道自己动作有多么沉滞。

中间的火把将所有人映照的热情明媚。

舞蹈动作由面向篝火转向外围，姜久寻想象着自己是一朵盛开的花朵，她一转身，几个动作移动之间，望见了笑吟吟看着队伍的林蓝之。

林蓝之的目光不聚焦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她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每一个旋转到她面前的人。

所有人都为所有人欢呼。

一段简单的舞蹈结束，姜久寻气喘吁吁的坐在林蓝之身边：“你不喜欢跳舞？完全不想参与的样子。”

“对，”林蓝之点点头，“我喜欢看，但不想去跳。”

“阿咪！”一声软软的呼唤出现在身边。

众人一起望过去，姜久寻看到了那个热切邀请自己去她家吃饭的女孩妮耳，她今日粉雕玉琢的，笑盈盈握着一串糖人举过来：“送给你阿咪。”

“送给我吗？”姜久寻受宠若惊，她摸着口袋，将恒我的小小神塑捧给妮耳，“这是神仙哦，送给妮耳，妮耳会拥有满满的智慧。”

妮耳点点头张开口夸张而真诚的看着：“阿咪叫什么名字啊？”

姜久寻郑重的蹲在小小的妮耳身前，接住那串糖人：“妮耳，我叫姜久寻，很感谢你。”

“好的我会记住的，”妮耳开心的捧着小小神仙，转身就边跑边说，“妈妈在等我，阿咪再见！”

妮耳的热情让她有一种被诈骗前奏的感觉。

“你全身都绷的好紧。”林蓝之揶揄道。

姜久寻哑口无言，再次张嘴将糖人塞进嘴里嚼了一口，才郁闷道：“为什么会有莫名其妙的好意啊？”

“孩子们总会天然的爱大人，她们非常有灵性。”林蓝之说着，“她们会回馈给人最大最大的真诚。”

姜久寻腹诽了一下还是说出口：“可是会有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