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皆是你 第9章 相遇的第八帧

豪华包厢8888号

进门前盛杳侧头扫了一眼深棕色木门上镶着金边的包厢号数字，没忍住在心底暗暗吐槽配色的俗气

进了包厢后，比走廊开得更足的暖气迎面扑来

盛杳安静的跟在王一博身后，素净的脸庞看上去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尹正单手撑着下巴，好奇的打量着走近的两人之间颇有些不寻常的气氛

浅褐色瞳孔灵活的转了转，弯唇笑了起来：

“阿杳你脸怎么红成这样”

刚坐下的盛杳背脊一僵，思绪下意识的回放在走廊上的那一幕，耳廓刚褪下去的热意和红晕再一次席卷而来

眼神不自觉的避开坐在自己左侧的王一博，佯装出一副十分正常、无比轻松的模样：

“屋里暖气开太高了”

尹正‘嗤嗤’的笑了笑，难得的没有要继续开口戳破她的意思

盛杳被尹正似有若无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整个人往后仰，倚靠着木椅的结实椅背

从兜里摸出手机，继续玩着在走廊时玩的那款策略游戏

包厢的门不知道开了第几次

无意间一个抬眸，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大圆桌此刻已经坐满了人，无措又无辜的眨了眨杏眼

很快从愣神中缓过来，看清了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尹正的生日就在十二月底

盛杳白净的小脸眉间微蹙，垂眸思索，看上去十分苦恼

‘提前买好的生日礼物还孤零零的躺在行李箱里’

余光里看着阿原进门时拎在手里的礼盒，盛杳顿时就觉得手机里玩着的游戏都不香了，心底忍不住捶胸顿足的懊悔自己接到邀约时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

包厢门再一次被推开

大圆桌唯二的两个空位迎来了它姗姗来迟的拥有者之一

来人很是眼生，到达后先是毫不客套的落座，接着用熟稔的态度向尹正说明来迟的理由，嬉闹着道了歉

盛杳不感兴趣的盯着眼前的瓷碗出神

“上次的摄影费用还没结算”

耳畔突然响起的清冷男声把她拉回了神

盛杳先是一愣，-而后想起自己似乎忘了让阿常把费用账单发给王一博

心底当下生出一丝庆幸

一刹那的时间

王一博就见她脸上勾出一丝略有些讨好的笑容，一双杏眸闪烁着小狐狸般的狡黠

“王老师，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

看他眼底浮现疑惑，盛杳笑意更深，压低的女声里夹杂着心虚和试探：

“我工作室的助理不小心把那组写真…夹在参赛作品里交了上去”

“结果，那组图被选中获奖提名了”

意料外的消息让王一博一怔，平静的眸底仍不见任何波澜：

“恭喜盛摄影师”

没猜到他竟然是这个反应

盛杳眨了眨眼，无措的揪着自然垂落在身前的发尾：

“所以想和王老师打个商量”

大致是猜到了她的意思，王一博了然的勾唇轻笑，抬眸直直望进她眼底：

“写真获奖，我也是受益人”

“摄影费用还是要结的”

听出他并不打算追究，虽然无法判断其中是客套还是真的觉得受益，但盛杳还是听懂了

写真作品如果获奖，这对于艺人来说

显然是一件没有坏处的际遇

转开与他对视的目光

盛杳不羁的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思索了片刻

重新迎上王一博的眼神中带着一抹不容拒绝和反驳的坚定：

“如果王老师坚持要给费用，那我明天就找大赛组委会申请退赛”

王一博哼笑了声，难得的退让没有再继续坚持：

“预祝盛摄影师得奖，我们双方得利”

盛杳眉头微挑，脸上得意的表情真实得无比生动：

“借王老师吉言”

“如果有机会，下次再收王老师的摄影费用”

轻快的女声刚落下，盛杳另一旁空着座椅发出被拖动的声响

最后到的周临久只听见她最后一句，颇有些好奇：

“阿杳你是在跟一博约拍片？”

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声音让盛杳很快收起脸上的表情，周身萦绕的气场一变

小脸紧绷，面无表情的转身看向周临久，杏眸微眯，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又要告诉宁律师，让他打电话跟我吵一架？”

周临久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边暗叹着盛杳的记仇边嬉皮笑脸的向她解释：

“我就是吃饭的时候跟他顺口一提，真不知道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盛杳冷冷的哼了一声

到底是明白此刻身处的环境不适合继续发作下去，只想着眼不见为净的移开视线，不再搭理周临久

*

酒过三巡

作为今晚的主角，尹正被在坐的老友们灌了不少酒，看着俨然已经有些上头

盛杳单手撑着侧脸，看上去似有些百无聊赖

耳边是他们口无遮拦的交谈

喝过酒后的大男人们聊的内容无非就是兴趣爱好、工作情况和当下的情势走向

坐她右边的周临久一向是个逢人就能聊的自来熟，而左边的王一博则只在他感兴趣的话题时开口，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坐着

一左一右两人极大的反差

导致盛杳一晚上都是周临久的声音从右耳进左耳出，然后左边则安静得像没坐人一般

“正哥不给我介绍介绍一博旁边这位？”

说话的人第三次将话题引向盛杳，众人的视线顿时就不约而同的落在她身上

盛杳懒散的抬眸看向出声的人，在脑海里又一次开始搜寻自己和他是否有过交集

搜索再三都只得出否定的结果

不由得生出疑惑和好奇

这个人进门落座后，看向她的视线就让她感觉不舒服

交谈间几次想把话题引向她都被尹正轻巧掠过，像是无计可施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直接开口

尹正迟迟没有回应

直到看清盛杳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厌恶，才悠悠然的扭头看向那位友人，弯唇掀起一抹轻笑：

“那你可找错人了，你得让一博介绍”

年轻男人脸上的笑容一僵

视线转向落在大部分时间默不作声的王一博，视线里染着一丝难以相信的深意，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带着拖长了说话的尾音：

“原来是一博的朋友”

在座众人看着他拙劣的表演沉默不语：“……”

戏是真的差

突然被Cue的王一博先是下意识看向尹正，而后很快收回和他对视的目光

完美接收到尹正在眼神里传达的信息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伸手揉了揉盛杳的发顶

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抹佯似宠溺的笑容，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就在众人都因他的举动而惊异的时候

王一博的手顺着发丝往下滑，最后停在发尾

削瘦修长的手指缠绕着她漆黑的长发把玩，神态自然又惬意，丝毫不觉有任何的突兀和做作

“阿杳不太喜欢结交陌生人，抱歉”

刻意做出极度暧昧的举措和那副俨然熟知她习性而说出婉拒言辞的模样，毫无忌惮的向那人表现他们之间不单纯的关系

盛杳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变，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任由他把玩自己的发丝

‘王老师的戏显然高端得多’

明明是当事人，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杏眸笑弯成月牙，看戏的兴致颇高

年轻男人脸上的笑顿时有些挂不住，强撑着最后一丝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尴尬的看向王一博和盛杳：

“是我冒昧了，这杯敬两位”

见他知趣的不再纠缠下去，盛杳懒懒的坐直身子

指尖刚碰到酒杯

左侧伸过来的手先她一步捏住杯身

疑惑的抬眸看向王一博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稍稍恢复了那份清冷却仍旧有一丝柔和没完全褪去

察觉到她的视线

王一博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很快扭头看向那人，口吻礼貌，轻易就拉开距离感，明目张胆的用态度表明他们之间的生疏关系：

“阿杳酒量浅，这杯我替她喝”

“今晚正哥才是主角，应该跟他多喝几杯”

沉浸于看戏的尹正好不容易才压抑住上头的醉意，骤然听见王一博的话，顿时一个激灵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起恢复了几成的清明

佯装一副仍旧醉意上头的迷离：

“来喝，谁说要跟我喝的”

听着尹正含糊的嗓音，看他努力装出一副醉意

盛杳没忍住弯唇笑了起来

‘正哥的戏也很值得一看’

*

时间将近晚上十二点

盛杳略有些犯困的打了个呵欠，身姿笔挺的站在王一博身旁，陪着目送那位姗姗来迟的年轻男人离开

出租车红色的尾灯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原本跟盛杳站地极近的王一博稍稍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盛杳余光瞄见，眼帘半垂，遮掩住闪过去的情绪

假装喝醉，搭着阿原和周临久肩膀的尹正在看见出租车离开后，瞬间就站直了身子

丝毫看不出醉意

原本的二十几个人散了大半，只留下他们七个经常一起骑车的熟人

见尹正还一副清醒的模样

阿原笑得如同个憨憨，扫了一圈其余人，兴致高昂的提议：

“咱们续个摊？刚那场面拘谨得不行，喝得可太不痛快了”

这提议很快就被一致通过，只除了没做声的盛杳

见她没表态

几人纷纷看向她，一副仿佛她说不去就立刻散场的模样

盛杳终是没抗住这些视线，双手插兜，右腿脚尖踢踏着地面：

“去哪儿？”

“那就老地方，离家都近”

确定了地点，几个人拦了两辆车前往

*

出租车临近住所小区

坐在副驾驶位的盛杳探身看向后座的尹正：

“你们先去，我回家取个东西”

尹正应了声，让司机在小区门前停住

盛杳推开门下车

刚站定

就见后座的车门被推开，王一博弯腰从车里下来

盛杳：“？”

他下车做什么？

王一博顺手关上车门

侧头便看见她脸上的疑惑表情，耐着心解释：

“给正哥的礼物在家里”

盛杳没出声，率先迈开步子往小区里走

*

北京的深冬冷得让人直打颤

大概是因为前两天刚下过雪的缘故，融雪的天气越发冷得彻骨

寂静的深夜

只有她平缓均匀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刚从单元楼走出来

视野里就看见欣长的身躯伫立在上次他送她回来时止步的位置

小区里的路灯清亮

将那道身姿拉出极长的影子映在地上，显得越发清瘦

他手里拎着礼盒，臂弯还搭着一件厚实的呢绒风衣外套

见盛杳走近

王一博将手里的外套递给她：

“麻烦盛摄影师帮我拿外套”

“今晚酒桌上的事，抱歉”

盛杳接过外套，只觉掌心都微微暖了起来

另一只手拎着的礼盒被他顺势接过去

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微仰起下巴直直的撞上他落下来的视线：

“王老师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们是在帮我解围，应该是我向你道谢”

王一博侧身让出空间，示意她先行：

“正哥提过，你不喜欢结交陌生人”

没料到他酒桌上那句并不是因为巧合而说的推脱之词

盛杳一怔

很快回过神，藏在外套下的双手相互纠缠，右手拇指和食指习惯性的捏着左手的拇指

思绪灵活的运转，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

“正哥还跟你说了什么？”

“很多”

“他说的你都相信吗？”

“大部分”

“那大部分以外的就不相信了吗？”

王一博脚下步子停住，看她小心翼翼的把外套抱在怀里：

“我会找你求证”

极淡的月光落在被皑皑白雪装饰的周围建筑上

平坦的泊油路

盛杳的步履轻盈

视线里，女子纤瘦的身躯比例极好，看着十分高挑

察觉到身旁的位置空了

盛杳脚步一顿，疑惑的转身看向他：

“怎么了？”

“你还没回答走廊上的那个问题”

盛杳绽出一抹灿如暖阳的笑容，看向他的杏眸清亮：

“不如等我半醉半醒迷离之际”

“亲口给你揭晓答案”

王一博薄唇微掀，勾出一丝浅笑，比此时的月光更加淡雅：

“好”

清冷的男声和此刻的环境恰到好处的融合

盛杳等他走近

重新抬腿迈步时，轻声开口：

“第四次”

“？”

“你第四次跟我说好”

盛杳：喊什么比较合适，在线等，急！

王一博：慢慢等

——

苦恼了很久这个称呼应该是什么，一直没想出来

不如…大家帮忙想一想？

前两天有点卡文，来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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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相遇的第八帧